-观点交锋

　　11月2日《南方都市报》时评版刊出赵他照《轻薄自由主义的陷阱》一文，认为从自由主义的内在逻辑推论，“易妻交易”符合自由主义伦理。在此基础上他断定，换妻行为是一种轻薄的自由主义行为；而“轻薄自由主义的个人主义是靠不住的”，理所当然地要“招致众人的不解不屑与不齿”。

　　看过赵先生的文章，我没太在意，心想：这种批评要是放在几十年前，一定有人喝彩。因为自由主义主张些什么，反对什么，那时公众只能从批判者那里获得，自由主义本身没有自我申辩的余地。批判者只要把人们普遍厌恶的东西跟自由主义挂上钩，就不难收到“招致众人的不解不屑与不齿”的效果。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近年来，自由主义学说已经有了一些生存空间，以往的不实之词也有所澄清，这对继续轻薄自由主义的人来说是一个小小的制约：批评别人要有的放矢，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武断、轻薄。赵先生把“易妻交易”这盆污水泼到自由主义头上，正是犯了跟从前一样的毛病。想到赵先生写这篇文章是在切一个西红柿来煮方便面，心里却在气恼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富豪那样拥有女佣伺候自己，结果不幸切下自己的小半根手指时，我心里真替赵先生难过。我从未听说过自由主义主张“易妻交易”，赵先生在这个时候拿自由主义开心，我想是不必介意的。

　　但是第二天，看到《南方都市报》登出高大伟的文章《人民伦理的呼喊》后，我大吃一惊。没想到高先生不但赞同赵他照先生对自由主义的诬蔑，而且还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应当通过大规模的普遍化的教化动员，使人民伦理在她应有的领域内发挥积极的作用。”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按在自由主义头上，并以此为根据对其大声谴责，这就超出了一般恶作剧的界线。赵他照文章的混乱和矛盾十分明显，他明知自由主义的理念是“只要无违于律法，无伤于它类，人的任何行为，都应归属于个人自由的范畴”，“易妻交易”虽然不是犯罪，却为婚姻法所禁止。赵先生说“换妻行为无违于律法”，这是靠不住的，不信你翻翻《婚姻法》。违法的行为当然是自由主义反对的。有史以来，自由主义流派可谓多矣，无非主张言论自由、契约自由、婚姻自由，但却从未听说哪个流派鼓吹换妻自由。赵先生如果对自由主义的哪一项主张不满，当然可以批评。不过不可无中生有，替人捏造观点，陷人于不义；也不应隐瞒证据，跟读者玩儿捉迷藏，而是应当严肃认真，实事求是。就拿赵先生文中提到的那位著名经济学家说的三点(即规则一样你成不了李嘉诚是你无能，下岗失业活该，下岗后想不开气得寻短见更是人间喜剧云云)为例，这种观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待于向赵先生继续求证。如果要把朋友间的私人谈话拿出来公开批评，就应当在核实观点的前提下说明是哪一位经济学家，免得读者怀疑所谓著名经济学家或者子虚乌有，或可能就是赵先生自己。若是为了给自由主义编织陷阱而凭空捏造两个证据，那就难免有失轻薄了。

　　-任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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