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稿／夏业良
随着中国转型经济的演进和发展，一般形态工业化产品和服务产品的市场竞争日趋激烈，常常有人感叹说，“不知道
还有什么是没有被人做过或者没有人正在做的事情！”我们也经常可以听到企业家抱怨投资和经营受到各种条件的限制、生意
难做、消费者太挑剔、没有好的项目和适宜的管理人才等等，还有人怀念起昔日创业初期短暂的厚利甚或暴利时光
以及当时天
时地利人和的经营环境。
诚然，制度环境与外部条件都是很重要的，但是真正重要的是，我们是否具有创新的动力与渴望？人们急功近利的心
态表现在商业竞争中过度的模仿和投机取巧，比如常见的低水平竞争往往是相互贬低和攻击、简单而拙劣的模仿、跟进和大唱
对台戏、为争取顾客而搞些华而不实的所谓优惠促销活动，甚至在名称和商标方面大搞谐音、近义和一字之差，挖空心思地在
外观、颜色等方面做到与竞争对手极为近似。创新的原始冲动反而在扭曲的环境里受到压抑和消解。
当代中国人原创动力的不足主要是长期滞后的制度性安排约束所造成的，但是我们无法等待制度安排完全符合自己需
要的那一天(很难说那一天是否存在)。因此我们真正需要思考的问题是：我们为什么要向别人提供我们的商品和服务？哪些
商品和服务是人们梦寐以求而直至目前尚无法获得的？我们除了向顾客提供商品和服务以换取经济收益之外，还需要向我们自
己和我们所爱的人提供些什么？
商品交易与服务交换的一个内在法则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实质上它意味着你感觉对自己或者自己的亲友来说毫
无价值的商品和服务很难说对别人就有很大的价值。
最近我在欧洲考察欧盟宪法、地方治理与欧盟经济，去了瑞士、比利时和德国，感觉到从物质生活方面的技术含量和
消费数量来说，我们与这些发达国家的绝对差距正在逐步缩小，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在人文思想、现代化意识和科学精神、公共
伦理与行为规范、国民的平均教育素养方面仍然与其有相当大的差距。
在瑞士苏黎世，人们只要花费7个瑞士法郎买一张交通通票，并且在公共车站的自动读卡机上打一次卡，就可以在24
小时内随意乘坐公共汽车、有轨电车和无轨电车等，次数、方向不限，也无须出示车票，平时也几乎无人检查。可是一旦被抽
查的乘客被发现没有购买车票并打卡记录，那么就会受到重罚以及周围所有人的斥责和鄙视。
简单地说，仅仅在机场工作人员的耐心和敬业精神方面就可以找出我们所存在的差距。此外，旅游产品的开发、设计
和推介就非常值得国内同行学习和借鉴。比如说同样拥有某一种旅游资源，为什么人家能够开发出成百上千种不同功能、形态
和规格的产品？提供多样化、多层次的服务？
从经济学视角来看，只要有个性化需求存在，就一定存在着广阔的市场发展空间，因为庞大的经济社会正是由难以计
数的分散个体所组成的。关键是如何开发出适宜的产品和服务，来满足人们日益增长和变化的消费需求。
20世纪初，大规模消费促进了大规模生产方式的诞生，催生了革命性的管理型资本主义(managerialcapitalism)
，但是当经济社会发展到特定阶段之后，尤其是当人们满足了一般性的效用需求之后，更多的消费者会更加注重追求产品和服
务的个性化和顾客定制化。
对创新的制度激励与保障包括：有效的发明专利制度、具有足够吸引力和丰厚回报的专利利益以及对剽窃和拙劣模仿
的社会声讨、鄙视和严惩。有人说：“天底下没有全新的东西”，这并不意味着人们不能够继续改进、革新，甚至激发出突破
性的发明灵感。
如果模仿的成本低于创新，而收益却大大超过创新的回报，那么这种制度安排一定是有了比较大的内在缺陷。如果目
前中国最富的一批人不是发明家、工程师、医生、律师、作家和作曲家，而是官员、国有企业领导人、药品中间商、书商和歌
唱演员，那么创新动力的激发可能需要更加久远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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