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装束怪异的德国女艺术家吸引了众多目光。她们也是艺博会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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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门脸不大的艺博会像磁石般吸引着全球的富翁和艺术爱好者

　　你绝对想不到一个艺术盛会竟有如此魔力——短短6天，它汇聚全球最顶级的画廊、最富有的收藏家和各式美女，操纵近10亿美元的融通，接受全球5万参观者的“朝圣”。甚至，它还被毫不吝啬地誉为“艺术界的奥林匹克”。

　　你更想不到：这一艺术盛宴竟与画廊众多的巴黎、纽约无缘，而在地处莱茵河湾和德、法交界处的瑞士小城巴赛尔。6月16日，当记者随上海艺博会组委会考察团匆匆赶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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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届巴赛尔艺博会(Art 35 Basel)在低调中启幕。

　　观众并无想象中的“如流如织”。貌不惊人的展馆前，一座粗壮的人形塑像高高矗立，喻示着博览会的蓬勃势头。阳光下，慵懒的参观者或坐或卧。

　　这种低调的随意，似乎并非国际顶尖艺博会的做派。但它的确以高水准的管理运营，印证了艺术和市场的强势。它成功的秘密在哪儿？

　　艺术“食物链”

　　在艺博会的二楼展厅，记者偶遇台湾前画廊协会秘书长陆洁民先生。兴奋的他像过节般在展厅间串来串去。在他眼里，巴赛尔是一座每年都值得来一趟的艺术“圣殿”。由于“当地宾馆早在去年就被预订一空”，他不得不住在苏黎世，每天乘1小时的火车往返两地。

　　像陆先生一样的“发烧友”还有五六万人。他们多来自西欧、美国。在这座拥有30多家博物馆和美术馆的风情小城，270家来自27国的顶级画廊带来了1500位艺术家的5000余件作品。这是全世界最大规模的现代艺术展，包括20世纪的大师作品，以及一些珍品和新发现作品。

　　它们身后，还有730多家各国画廊望门兴叹。上海艺博会组委会副秘书长钱建群告诉记者，为使艺博会保持较高的学术品格和一流的艺术水准，负责筹办的瑞士商展公司一直执行着严格的准入制。

　　“它在世界各地设有观察员，首先对当地画廊进行评估，看其是否具有高品质并能持续经营。如果评估合格，画廊被推荐进它的评选委员会，由7名委员公开选出270家一流画廊，参加艺博会的展销。”钱建群说，“就像一条完美的食物链，它的严谨和高水平不但引来了全球艺术界、收藏界的重要人物和画商，还把一大批各国艺术爱好者诱惑了来，投资，观光，看画展。”在艺博会的6天时间里，一些附属的有水平的小型艺术展，如埃及文物展、卡德·米罗博物馆展等，也是些味道不错的“甜点”。

　　艺博会的一楼展厅是画廊区，里面随处可见大师级的艺术作品。二楼是国外新进画廊，还包括一些版画、摄影作品和艺术复制品。在这里，不但可根据艺术品的销量判断出今后国际艺术市场的走向，更重要的，它还是一个新老朋友的聚会，一个高档次的各路名人交友叙旧的艺术沙龙。

　　16日晚，记者参加了巴赛尔一个公立博物馆举办的酒会，它由政府资金资助，是更小范围内的名人聚会。全世界最富有的人聚集在此，品尝着美酒佳肴，交流信息，叙旧说笑，不亦乐乎。

　　这种一般艺博会缺少的较高学术品格，给第一次前来参观的上海美术馆馆长李向阳留下深刻印象。在艺博会新增的“艺术无限”展厅，他偶遇了几个参加过近两届上海双年展的参展艺术家，他们在进场后都一下改变了观念：原来，艺博会在买卖艺术品的同时，还可以维持艺术形象，展现主题。这里展出了60个超越空间界限的特殊艺术装置、影像作品，是一种尝试性的、前卫的艺术体现。

　　其中一件作品让李向阳留下了深刻印象：一个空间里，悬着一排排齐腰高的皮带，人一走进，邻近皮带的皮带扣会在感应器的作用下对准来者，“就像一群人围着你，你一走开，皮带扣又回到原来位置。你甚至还可以想象出‘围观者’的各种表情。”

　　灵魂塞缪尔

　　巴赛尔艺博会的严谨还体现在它的组织运营上。对初来乍到的李向阳来说，整个活动运作规范、有序，服务友善，以人为本。

　　李馆长3个月前就收到组织者寄来的一整套材料，包括邀请函、日程安排、贵宾卡、活动联系人、联系电话等，还被告知可在会展期间享受的种种待遇。“从这一点上，足以看出它运作上的周密。”李向阳说，联想到我们自己的展览，有时开幕前一天晚上一些事还确定不了，差距确实很大。

　　在苏黎世下了飞机，沿街的旗帜让李向阳感受到了博览会的气息。到了巴赛尔，凭贵宾卡可免费乘市内公共交通，下榻的宾馆也会开出一张免费乘车卡。

　　进了会场，一楼的六角工作柜台迅速为参展商、获邀贵宾和媒体记者换证，所有媒体记者可自由使用网络，免费享用水果、饮料和甜点。而且，三楼特设了VIP区，拿着贵宾卡进入，便可免费享用雪茄、瑞士冰淇淋和咖啡。

　　在这个供来宾休息、交友的地方，一个鹰眼、光头的中年汉子引起了记者注意。他看上去不过三十七八岁，满脸的精明、强悍，抽起雪茄来旁若无人。一旁的陆洁民悄悄地说，这个人可不简单，算是艺博会的灵魂人物了。

　　他便是塞缪尔·凯勒(Samuel Keller)，知名国际策展人，第35届巴赛尔艺博会组委会的领军人。一年前，他应上海艺博会组委会邀请访问过上海，之后对生机乍现的中国艺术品市场萌发兴趣。此次上海艺博会组委会一行远赴巴赛尔，便是受其之邀。

　　在钱建群看来，这个塞缪尔精明能干，充满朝气，组织能力强，极富个人魅力。他对中国艺术市场的判断，也非常到位。他认为，中国这个初级艺术市场能在短时间内达到现有状态，已属非常不易。

　　在塞缪尔的带领下，巴赛尔艺博会在近几年保持了强劲的发展势头，建立了强大的信息网络，将一批重量级收藏家、画商、艺术批评家、艺术刊物、美术馆和博物馆网罗其中，作为博览会发展的重要支撑。在塞缪尔周围，聚集了一批智囊团成员，而且“年龄都比他大”。

　　利润辐射力

　　对于这样一个精英领导的精英博览会，你想象不出它所具有的经济辐射能量。

　　陆洁民先生告诉记者，巴赛尔艺博会开幕前一天的晚上，通常会有一个预展(preview)，供最重要的收藏家和画商优先挑选艺术品。这天晚上，汇聚了全球最富有的收藏家、基金会主席和美术馆馆长，他们在美女陪伴下，优先买走1／5-1／3的艺术品。单单成交额，就可达到几亿美元。

　　今年的艺博会预展从15日下午2点开始。短短5个小时，1000多件艺术品就“名花易主”。

　　另一方面，对塞缪尔的经营团队来说，这短短6天也打造了一只“聚宝盆”。陆洁民说，每个参展商的摊位费按位置不同，大致在4万-6万美元之间，再加上员工的机票、住宿以及薪水补贴，一家参展画廊总共需要约10万美元的开销。“这在某种意义上也限制了一些画廊的参展，达不到这个经济实力的就无法申请。”

　　这种巨大的利润空间延伸开去，惠及到这座小城的20万居民。这几天里，五六万人涌进全市的宾馆、餐厅，商店，出租车生意也异常红火。据说，很多参观者在临走前，已经预订下了明年的宾馆。

　　当地政府在艺博会期间，也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围绕艺博会主体举行的一系列展览、沙龙、“专家日”、论坛等，很多都由政府资助，通过艺术博览会的辐射效应，扩大城市形象。

　　巴赛尔艺博会的成功，也归功于它的长期运作。它地处瑞、法、德三国交界点，在市场营造上有着地理上的优势。而且，它又在瑞士这个国际金融银行“重镇”，有着非常好的市场基础。

　　西方人的游戏场？

　　巴赛尔艺博会无疑是西方人、尤其是西欧人的艺术“狂欢节”。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记者也在各个展厅中看到了不少亚洲人面孔。

　　此次艺博会共有9家亚洲画廊参展，其中日本5家，中国2家，韩国2家。在西方艺术占绝对主体的偌大展厅中，这几家来自东方、代表东方艺术的小画廊微弱地表达着自己的审美。

　　中国参展的两家画廊中，一家是来自上海的香格纳画廊，它经营中国当代艺术，已连续参加了四届巴赛尔博览会。画廊老板、瑞士人劳伦斯说：“今年到我们画廊展位上参观的人数明显比往年增多。其中还包括一些著名艺术评论家和美术馆负责人。”

　　另一家是来自北京的CAAW(北京文件艺术仓库)。它一向以推广中国前卫艺术理念为宗旨，支持具实验意义的艺术展览。记者在展区见到了漂亮小巧的意大利女孩萧岭，她告诉记者，他们此次挑选了王兴伟、颜磊等6位艺术家的绘画作品参展。目的之一，希望一小部分作品能卖出去，可以支付参展开销；更重要的，是把这些中国艺术家的作品介绍给西方参观者。

　　萧岭说，中国艺术很有自己的特点，在将艺术作品的创作背景、作者的想法、思考介绍给西方参观者后，他们立刻充满兴趣了。“挺神的。”萧岭操着半熟的北京话说，“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尽管如此，我们几张东方人面孔还是在展厅遇到了众多的异样眼光。一位收藏家模样的西方人甚至粗暴地拒绝了记者善意的采访请求。或许在他们看来，在欧美强势艺术主导下，这里并不是东方人的游戏舞台。(撰稿／苏庆先)

　　新民周刊：从巴赛尔到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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