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的“道德洁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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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09日09:51 外滩画报 | ||||||||
王晓渔上海师大历史系博士生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提到:王小波和林达对一代人的影响绝不亚于一所大学。原以为这句话会遭到普遍反对,没想到它 在网上得到比较广泛的认同,甚至还有一些网友批评我高估了中国大学的作用。林达夫妇的《龙应台“当官记”》分三次连载 于《外滩画报》,它通过“一位批判知识分子就任政府官员”的个案,提出一个非常重要也容易引起争议的话题:
林达夫妇的观点似乎与另一种被普遍接受的观点针锋相对,即“知识分子天生是体制的敌人”。我却认为两者并无根 本的冲突,林达所谓的“体制”主要指知识分子的外在身份,而后者主要指僵硬陈旧的内在精神。一个在野的知识分子完全有 可能是潜在的奴隶主,一个在朝的知识分子也有可能推动着渐进改革。如今一些边缘知识分子,喜欢以体制外的身份全盘否定 体制内的一切,试图证明自己的道德纯洁性。其实他们恰恰忽视了两种“体制”的区别,把知识分子的内在精神与外在身份挂 钩,发明了一种“新型血统论”。 这种血统论坚持“新版两个凡是”:凡是体制内的我们都反对,凡是体制外的我们都赞成。它与我们熟知的“旧版两 个凡是”殊途同归:凡是敌人赞成的我们都反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都赞成。按照这种逻辑,不管龙应台干了什么,她就任 政府官员这一行为本身就意味着她的堕落;一个体制外的知识分子哪怕什么都不干,他的束手旁观也可以被誉为保持独立性的 壮举。在消极自由无法得到保障的年代,这种说法还有一定的道理;但在需要努力争取积极自由的年代,这种说法就有些幸灾 乐祸的感觉了。 一个体制外的知识分子批判体制,这不足为奇;一个体制内的知识分子如果还能继续保持对体制的反思,那才是真正 的批判知识分子。 在我看来,“新型血统论”和“新版两个凡是”并不指向什么道德纯洁性,而是指向“道德洁癖”。不少知识分子为 了证明自己的高尚一定要将周围的人们看作低人一等者,他们把“体制”当作“种族”。这与一些独裁者的思维模式并无两样 ,比如希特勒为了证明自己是优选者,就一定要把犹太人指认为劣等民族。当我们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众人皆醉我独 醒”时,一定要小心翼翼。哪怕你真的是“一尘不染”或“醒着的新青年”,也不要轻易地认定众人都是烂醉的淤泥。 相关专题:外滩画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