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契约

凶手所用的凶器
点击此处查看全部新闻图片

现场地面残留的血迹

　　凌晨时分，街头发生凶案。从死者遇害前的几个小时里，警方发现了许多耐人寻味的线索和疑点，不过，最终帮助警方找到凶手的还是罪犯遗留在现场的布满血迹和泥浆的凶器。

　　《致命契约》

　　武汉 2005年5月12日 0点30分

　　2005年5月12日凌晨，武汉警方接到了一个在街边发生凶案的消息。

　　目击者：“他走我的车子里来的以后，后面两个人就是拿着刀砍了，就是隔了三四步。已经把他砍到地上”

　　一名值夜班的

　　在案发现场的地上，留下了一大摊受害人的血迹和大量用来擦拭血迹的纸巾。通过血迹，警察确定了受害人受伤倒地的地点，并在距离200米远的一个街边花坛里，发现了两把沾染上血迹的菜刀。

　　技术人员：“当时两把菜刀的位置”

　　出租车司机说，由于天太黑，他没看清楚凶手的长相。警方准备先封锁现场，等天亮了再详细勘查。他们现在需要尽快赶往距离案发现场1公里左右的一个医院，那里的医生正在抢救受害人。不过，他们在路上接到通知，抢救过程中，受害人先是陷入昏迷，随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警察检查了死者身上的物品，它们也许可以说明他的身份。他们找到了一个表面上有刀痕的翻盖式手机和几张单据。警方发现这些东西没有被凶手翻动过。

　　刑侦队长：“没有对死者的包、衣袋进行翻动，所以抢劫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所以基本上排除了。”

　　警方还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张工作卡片。这张卡片上的男子名叫黎英业，广东某公司驻武汉办事处的经理。不是为了劫财，谁又有这么大的仇恨要让他横尸街头呢？

　　通过血迹比对，警方确认了死者正是丧命在遗留在案发现场的两把菜刀之下。他们又找到了一名出租车司机，他曾经搭载了两名疑似凶手的人。

　　出租车司机：“当时我的车在那里发动，刚刚发动的时候，他们两个跑上来”

　　他说，在案发后不久，他在距离案发现场不远的街道搭载过这两名青年男子，两个人的体貌特征和上车时间都与凶手的特征吻合。

　　出租车司机：“上来跟我讲到世贸，叫我把车子启动后到世贸的艳阳天”

　　这名出租司机说，这两个青年男子都是外地口音，一胖一瘦。

　　出租车司机：“前面这个没有1、7米，1、6几，稍微有点胖。后面可能有1、7，瘦瘦的”)

　　根据在死者身上发现的工作卡片，警方找到了黎英业的弟弟，他辨认出死者正是他的哥哥黎英业。黎英业的弟弟：“我哥在公司做事情也是做得非常好，非常有名的，在他们公司都是顶级的几个大牌的业务员”

　　黎英业，36岁，一个有抱负而且精明能干的公司职员。5年前受一家广东公司的委派来到武汉，担任驻武汉办事处的经理。不过，在武汉工作的5年当中，黎英业私下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承揽了一些本该属于广东公司的生意。这引起了他与广东公司之间的矛盾。

　　刑侦队长：“死者生前的活动对我们是一个调查的重点，对我们都是非常重要的，和谁接触，和谁联系，这都是非常重要的”

　　警方调查了死者遇害当天的活动，他们发现，案发当天的傍晚，死者所在的广东公司的财务总监来到武汉，晚上8点到10点一直在找黎英业谈话。接下来11点左右，黎英业还与一名刘姓建筑商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屋谈事。这两人是生意场上的对手，最近在竞争一个1000万工程的承包权。

　　邢侦队长：“我们经过调查我们感觉到他特别忙，来往接触的主要是装饰行业的生意伙伴。”

　　死者的同事告诉警方，黎英业晚上11点20分左右回到了公司。大约在11点40分离开公司，不过，黎英业当时并没有开自己新买的轿车，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听说他是受人邀请去吃夜宵。

　　刑侦队长：“我们就是认为谁能够在深夜把他邀出去夜宵？这是非常重要”

　　警方调查了案发地附近的一家餐馆，他们证实，死者当天夜里的确在这里吃了夜宵。约黎英业吃夜宵的是一个广东口音的男子，两人用粤语交谈了大约20分钟。

　　警察：“到夜宵的地方，调查了之后，就是发现两个人，在这个地方宵夜时间也比较短，20分钟左右。就是匆忙地离开了”

　　餐馆的人说，他们看到那个操广东口音的男子先打车走了，两分钟之后，黎英业也出了门。就在这时凶案发生了。警方想知道的是，这个操广东口音的男子与凶案有关系吗？

　　警方开始搜寻这名与死者共进夜宵的神秘男子，他们甚至找到了这个男子离开餐馆时乘座的那辆出租车。他描述了这个人的体貌特征。

　　出租车司机：“这个人有点偏瘦？可能中等身材，不算太高，头发好像就是边分的”

　　警方详细询问了了死者在武汉分公司里的同事，他们回忆说，案发当天，感觉死者的情绪反常，尤其是接到电话的时候。

　　刑侦队长：“从这一个死者当天活动规律，跟他接触的人，不停地感觉到有一些特殊的电话到他手上来，他接电话以后很紧张”

　　死者的同事还回忆起，死者在遇害前几分钟还专门往公司打了一个电话，提醒他们千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按照推算，那个时间，正是死者吃完夜宵准备出门的时候。

　　刑侦队长：“他本身死者在出门，出去夜宵的时候，就是跟自己的员工，还有弟弟说，不管谁来也不要开门”。

　　警方在死者的手机里找到了一个尾号为811的手机号码，这是死者接听的最后一个电话，号码属于广东佛山，这是一个不要求登记机主信息的移动电话号码。

　　警方注意到，这个电话打进来的时间是11点30分，正是死者赴约去吃夜宵前的10分钟。这个电话与邀请他去吃夜宵的人有关系吗？这个电话也让死者感到紧张吗？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又要去呢？他临死前打给公司员工的电话与这顿危险的夜宵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名男子在街头遇害，警方发现在案发前的几分钟，死者与一名操广东口音的男子一起吃了夜宵。警方没找到这个神秘男子，但他们发现了死者遇害前接听的最后一个电话，它也来自广东。警方发现，死者遇害前几分钟还专门打电话回公司，提醒他们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这说明，他可能已经预感到危险即将来临。

　　警方分析，死者遇害前的提醒说明，让他感到危险的人应该非常了解他的公司。他们请死者的弟弟仔细回忆。他也在死者的公司工作，也许，他知道什么。

　　刑侦队长：“在广东那一块，有一个吕业公司，和他之间本身有债务，吕业公司的老总曾经多次向他索取债务，并且到武汉来追债”

　　死者的弟弟告诉警方，案发前几天，公司里曾经来过一批要债的人，只知道是从广东佛山来的一个铝业公司，负责人好像姓王。因为来了几次一直要不到钱，后来，他们还专门带来了一个看上去很凶的人帮着催债。

　　死者弟弟：“那个人还是比较凶，都是用一种社会上的语言，社会上的语言恐吓我哥，”

　　一场久拖未决的债务纠纷，一个看上去很凶的男子，警方怀疑这场债务纠纷很可能就是引发凶案的原因。死者遇害前赴约特意不开自己的

　　刑侦队长：“尽快地找出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和到他家里来要债的有没有相同一个人？这是一个我们要到达的目的。”

　　警方需要更多的线索，他们一直在等着关于凶器的鉴定结论。鉴定人员告诉他们，由于菜刀上布满了死者的血迹和现场附近的泥浆，痕迹提取的难度极大，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不过，鉴定人员注意到菜刀是崭新的，他们建议警察先去市场上查查菜刀的出处。

　　刑侦队长：“第一个感觉就是应该是作案人临时在武汉市购买，因为太新了。就是为了专门为做这起案件而购买的。”

　　菜刀是暂新的，看起来就象是为了这次谋杀而专门准备的工具。菜刀表面沾满污垢，但

　　刑警郭平涛：“确定以物找人，通过这个凶器找人，凶手的线索”

　　警方走访了当地所有连锁超市的刀具柜台，查看市场上是否有这种品牌和型号的菜刀出售。在其中的一家超市，警员发现了和现场完全一致的同品牌菜刀。警员找到销售主管，要求查看案发前10天内这种菜刀的销售记录。

　　刑警郭平涛：“我们首先确定，同一时刻买这一品牌的菜刀，买一种或三种菜刀我们都无法确定，范围广了，我们要求同一天内卖出同品牌的两把菜刀”

　　商场的营业记录显示：有人曾经在11号也就是案发前一天的下午5点，在超市的2号收银台买过两把这种型号的菜刀。

　　刑侦队长：“什么样一个来买这两把刀子，可以大胆地锁定，这个人和这两把刀子，现场发现两把刀子有关”

　　警方拿到了11号下午5点左右商场监控设备拍摄的录象带，经过挑选，找到了这么几幅画面。这是出商场大门的画面，这是在通道内的画面，而这个最清楚的是在2号收银台交款的画面。画面中的这个男子，就是11号下午5点从超市买走两把菜刀的人，从他所拎的这个塑料带，可以清晰的看到菜刀的形状。

　　刑警郭平涛：“这是在付款，正脸都可以看出来，就是这个人，这是一个重大发现，在这个超市这个时刻这个人买了两把菜刀”

　　警方想知道，这个买刀男子是与死者共进夜宵的人吗？也许他也是那个给死者打来最后一个电话的人吗？或者，他就是直接挥刀行凶的男子？死者的弟弟说的那个看上去很凶的催债者又是谁呢？是他吗？

　　警方将买刀男子的画面交给每一个目击者辨认，餐馆的服务员认出了这个男子正是与死者一起吃宵夜的操广东口音的人。不过，他可能并未直接行凶，因为目击凶案和搭载过可疑人物的两名出租司机的辨认都说没见过他。

　　警方：“你可以大胆地锁定，他可能就是参与者，或者是谋划人之一。”

　　关于菜刀上痕迹的鉴定终于有结果了。鉴定人员在反复检验后，终于在其中一把菜刀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纹。这枚指纹可以指认凶手，不过，警方首先需要找到这个买菜刀的男子。

　　刑侦队长：你必须把这个人找到了以后，才可以和这个指纹进行认定，

　　警方请死者的弟弟辨认这个买刀男子的画面，他在案发前几分钟正和死者一起吃夜宵。死者的弟弟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他说的那个看上去很凶的催债男子。

　　警方调取了死者签署过的所有经济合同，从中，他们发现了一份死者与广东一家铝业公司签订的供货合同，其中涉及到死者应付给对方公司的货款一共44万元。警方赶往广东找到了这家铝业公司的负责人王某，他说死者还有十万块钱货款没给他，他承认自己曾委托一个叫陈杰的人到武汉讨债。

　　警方迅速拘捕了陈杰，他正是超市监控录象中出现的那名买刀男子。

　　刑侦队长：“陈洁曾经因抢劫被公安机关查处过，他从湖南到广东打工，后来演变成了专门对外地追债实施这样一个业务，它把他作为一个事业来做，向外追债

　　陈杰承认指使人暴力袭击了死者。他说是为了替委托人出气。

　　陈杰：“委托我们这些人来收的话，他就不用那么麻烦。但是如果收不回去的话，也可以出气” 怎么出气？也就是受不到的话，我就教训你一下。

　　陈杰说，他找来了自己的同乡颜忠诚和颜拾华作打手，又买了两把菜刀作凶器，随后他让他俩埋伏在一家餐馆附近伺机动手，随后他打电话威逼死者必须来赴约，那就是死者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见面后他又再次威胁死者立刻还钱。看到最后的威胁没有效果，他随即先走出餐馆脱身，而把死者推向了死亡的陷阱。他辩解说，他的本意并非将其致于死地。

　　陈杰：“后面的事情控制不住。我的意思是叫他们砍他的手指头过来就可以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搞的，因为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严忠诚和颜拾华随后也被警方抓获。目击者证实了他们正是当街砍人的凶手。两人说，他们本来想砍手指，但遭到了死者的强烈反抗，进而在乱刀之中将对方砍死。

　　警方进一步比对了菜刀上留下的指纹和三名犯罪嫌疑人的指纹，他们发现那枚鉴定人员在菜刀上提取的指纹是买刀人陈杰的。他不会想到，案发现场的两把菜刀为警方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线索，尽管它曾一度被血迹和泥浆所掩盖，但最终被细致和精明的警方所破解。通过它，警方找到了用以指明方向的超市监控录象，提取到了用以锁定凶手的指纹。

　　刑侦队长：我们研究应该有关人员的心态问题，这种心态自我调整不好。从王，陈，他们这个个性来看，我感觉它是一种比较恼火的心态，应该说他当初的心里状况决定他后期的行为，扭曲了他的心态，

　　相关专题：法治在线节目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