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最接近AIDS之 一种疗法

　　何大一及其鸡尾酒疗法

　　他是科学家、医生、布道者、先知和巫师，他更重要的角色是“调酒师”。

　　文/何树青

　　中国艾滋病防治行动协调人何大一，也许是对中国艾滋病危机最不乐观的人。“到2010年，中国将是全球艾滋病最严重的国家，感染者可能从现在的100万增加到1000万。”这位53岁的医生，祖籍江西新余、台湾省台中市出生、中文只有小学程度的纽约市民David.Ho，像是先知和巫师。

　　看上去，他还是一张娃娃脸，并不比1997年5月17日第二次回到江西时更老，但比那时对中国更加忧心忡忡。他在去年11月海南博鳌召开的中国科协2004学术年会上，还发出了“SARS病毒、艾滋病毒及流感病毒三大微生物正威胁中国，尤其是流感。产生一个新的流感大流行的必要因素都已具备”的警告。几个月之内，他的预言在东南亚和中国被印证为禽流感，光是辽宁省黑山县在11月6日就对疫点半径3公里内的家禽扑杀了600多万只。

　　《时代》周刊把何大一评选为1996年度国际“风云人物”，称他为“人类对抗艾滋病之战中扭转乾坤的人”，因为他独创了“鸡尾酒疗法”，诺贝尔奖离他似乎也近在咫尺。到2001年时，《时代》周刊已经对他不完美的“鸡尾酒疗法”失去了耐性，认为他“可能是少数几个仍然相信药物能祛除艾滋病毒的人之一”。

　　科学家、医生、布道者，何大一近3年的角色更接近后两者。他频频走出位于纽约曼哈顿东区的艾伦·戴蒙德艾滋病研究中心的实验室，在中国内地的艾滋病集中地区之一云南(另一个是河南)实验艾滋病新药的临床药效；在“非典”高峰期间，他暂停了对艾滋病的研究，来到香港和北京，帮助研究SARS的新疗法和制作多肽药物的疫苗；他与“中国预防艾滋病宣传员”濮存昕一起出演了防治艾滋病的公益广告，还请美国盖茨·美琳达基金会赞助篮球明星姚明、约翰逊拍摄了30秒艾滋病公益广告并在中国播放，消除公众对艾滋病人的歧视；他正在湖北建立5个项目点，力争艾滋病母婴传染率从30%降至2%；他在北京、上海、武汉、南昌、深圳、昆明、海口等地的大学、医院、年会、论坛上到处演讲，与同胞和同行分享他对艾滋病的监测、研究和治疗进展。

　　中国发现第一例艾滋病例的时间是1985年，何大一最初研究艾滋病的时间是1981年，独创出联合抗逆转录病毒疗法即“鸡尾酒疗法”的时间是1996年，发现人体免疫系统细胞中的CD8可以有效对抗艾滋病毒的时间是1999年，研制出C型艾滋病疫苗的时间是2000年，在人体内找到可以控制艾滋病毒的物质“防御素1、2、3”的时间是2002年，研发出DNA核酸疫苗和牛痘病毒疫苗的时间是2004年——近5年来，何大一把对付艾滋病的关口，从疗法前置到疫苗，依然对艾滋病的根治无能为力。艾滋病会在接下来的十年中被消灭吗？“我想绝对不会。这样说我很难过。”何大一对传媒说。

　　“鸡尾酒”疗法至今仍被公认为治疗艾滋病最有效的方法，可以将艾滋病患者的死亡率降低到20%，但它有副作用，还不能百分之百地把病毒从体内清除出去。少量病毒仍然藏在一种特殊细胞之内，现在的药物无法抑制这些病毒的复制。“现在鸡尾酒疗法进入了新的阶段，我们在不断地改进，药物的副作用也在不断减小，目前患者的反应也越来越好。”已经有2500万患者死于艾滋病，还有4500万人在带病生活，每天有15000人成为新的HIV感染者。如果不接受治疗，99%的感染者将失去生命。鸡尾酒疗法治疗成本每年需要2万美元，但在非洲和南亚已有一年几百美元就可以维持生命的药品出现。

　　在何大一眼里，云南的艾滋病起因是吸毒问题，然后再通过性接触传播；河南的HIV病毒感染则来自非法采血。认为艾滋病与自己无关的不吸毒、不非法采血的中国人，往往会忽略性行为混乱也是一种重要的传播渠道。“有这么好彩的话早就中大奖啦”，许多中国人对此一笑了之，但白领黎家明(化名)嫖娼染上艾滋病的事实给国人再次敲响了警钟。中国每10位艾滋病感染者中有9位不知道自己的感染情况，何大一希望政府在防治艾滋病的过程中扮演领导的角色，“面对威胁，中国政府应制定全国性计划，建立行之有效的全国公共卫生监察机构。我希望他们能够用处理SARS的决心来处理AIDS”。

　　在平均每天有一人感染艾滋病的香港，设有何大一领导的“中国艾滋病防治行动”香港委员会。他的使命，是令中国人都意识并防范身边的恐怖主义——艾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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