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行日志

　　-张昆生 文/摄

　　重视做非洲国家工作、不断加强同非洲国家的友好合作是中国外交的优秀传统，也是中国和平外交的突出特点。1988年钱其琛先生任中国外交部长后，中国外长新年伊始以访问非洲开启一年外交工作的传统延续迄今。今年1月10日至20日，中国外长李肇星正式访问佛得角、塞内加尔、利比里亚、马里、尼日利亚和利比亚。一路走过，耳目一新。

　　大海、火山岩与佛得角

　　下午1点40分，飞机降落在佛得角首都普拉亚国际机场。机场紧靠大西洋，普拉亚原意为“海滩”。机场小巧，跑道不长。中国驻佛得角大使孙荣茂和佛得角外交部礼宾司司长等在飞机旁迎接，当地来欢迎的官员给李外长戴上用热带花卉编织的花环。

　　汽车一出机场即在火山岩和水泥混合铺设的公路上行驶，路况不理想，弯道多且失修，汽车上下左右不停颠簸。佛得角地貌与非洲东南部科摩罗相似，完全为火山岛，科摩罗的土壤不少从国外进口。普拉亚土壤贫瘠，植被稀少，四面环海，但干旱炎热，而且进入市区前很难看见建筑物。

　　欧洲殖民统治者给佛得角留下了深深的历史痕迹。人口不足50万，其中71%是克里奥尔人。克里奥尔人为典型的黑白混血，主要是黑人与葡萄牙人所生，身材不高，头发为红棕色，短而卷曲。1495年，葡萄牙殖民者将佛得角变为殖民地，并作为转卖非洲黑奴去美洲的转运站和向非洲渗透的基地。据说，前后有数百万非洲黑奴经此地运往美洲。当时葡萄牙人建造的海岸炮台今天仍完好。当然，佛得角与临近的戈雷岛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从15世纪起，该岛先后转运过2000万黑奴，500万死于岛上。

　　与当地人随意接触即发现，除本民族语言克里奥尔语和官方语言葡萄牙语外，人人都能用英语、法语等交流。这种现象在非洲很普遍，因工作原因与非洲政府官员接触较多，非洲同事待人热情、开朗周到，对西方主要语言的把握和遣词造句令人佩服。中国驻佛得角大使孙荣茂先后两度到佛得角工作，葡文极好，与当地各界交往深，为中国人民交了不少朋友。陪同李外长访问的外交部非洲司年轻外交官薛冬霄、张海涛频繁用葡萄牙语与佛方交流，两人的语言功力和对佛得角历史文化的了解给佛方印象深刻。中佛两国外交官员用第三种语言作为工作语言，在非洲是家常便饭。

　　当地人是利用火山岩的能手，他们将火山岩作为建筑材料广泛用于城市建设、民宅等。我们下榻的热带宾馆就像一火山岩“洞”，入住后感觉如同进了天然屋，凉爽极了。晚餐时与饭店总经理邂逅闲聊，这位高级管理人员对火山岩十分了解。他说，火山岩为优质建材，几乎都是优点，比如成本低、取材便、加工易，以及质坚硬、抗风化、透气强、美观自然。　　

　　(1月11日晚于普拉亚热带宾馆204房)

　　重返达喀尔

　　中国与塞内加尔于1971年12月7日建立外交关系后，两国合作与交往不断扩大，给两国人民带来很多实实在在的好处。1996年，塞内加尔错误地与台湾“复交”，中国政府即中止与塞内加尔的外交关系。经过共同努力，塞内加尔纠正了错误，重新回到一个中国原则上。

　　昨天李外长一走下飞机舷梯，塞内加尔外长加迪奥即迎上来，伸开两臂与李外长久久拥抱，互相问候。这是两国外长3个月内第二次这样热烈地拥抱，上一次是2005年10月25日上午11点在北京外交部大楼橄榄厅。那天，李外长与专程来京的加迪奥外长热烈握手拥抱，两国外长在中塞两国国旗前签署了复交公报，实现关系正常化。当晚

　　中国驻塞使馆距市中心不远，四周树木参天，院内院外花草艳丽，环境幽雅。上午9点，卢沙野大使用流利的法语宣布仪式开始。卢大使40岁出头，是我国驻外较年轻有为的大使，沉稳庄重，他首先请李外长与加迪奥外长致辞。李外长强调中国将在一个中国原则基础上，与塞内加尔在各领域发展互利合作关系。加迪奥外长非常坦率，话语中并未回避塞方曾在一个中国原则上伤害过中国，强调将与中方一道努力，创造美好明天。两位外长亲手为中国使馆挂牌揭幕。仪式简洁明快，高效庄严。

　　塞内加尔是非洲大国，首都达喀尔有西非“小巴黎”美誉，中国外长的访问和中国使馆的开设成了当地的头条新闻。

　　(1月13日从达喀尔飞巴马科途中)

　　青山处处埋忠骨

　　今天午后，李肇星外长在马里总统府拜会杜尔总统后即前往首都巴马科一公墓看望因公殉职而长眠于此的7名中国外交和工程技术人员，他们是：中国驻马里使馆商务处戴学忠、外交总台李来柱、南昌海外工程总公司傅香涛、中国航空技术总公司胡如林、湖南工程师曲永第、辽宁工程师刘鸿波和中国建筑总公司李法鹏。李外长分别在每座墓碑前伫立默哀，仔细阅读碑文并献鲜花。魏文华大使说，中国驻马里使馆每年清明都来祭奠，并不断维修墓室。他还介绍说，戴学忠先生的女儿从国内专程来巴马科扫墓，将于明天到达。李外长请魏大使转达对她和家人的问候，感谢她爸爸为中马友谊所作的贡献。

　　离开公墓前，环顾四周，绿树成荫，7座坟茔前的7束鲜花格外醒目。看来马里人似乎也讲风水，巴马科被3座青山环抱，这片墓地位于其中一山脚处，不远处便是清清的尼日尔河。此情此景，杜尔总统和马义加总理会见李外长时的情景浮现眼前。两位领导人都表示，马里与中国建交45年来，马里所有国家元首都访问过中国；马里的工业基础是中国人民帮助建立起来的，巴马科市区尼日尔河上的两座大桥中的一座、国家体育馆等都是中国建设的；我们也因此结识了不少中国人民优秀的儿女。

　　夜幕降临，巴马科友谊宾馆不远处的尼日尔河水缓缓流过。今天感悟到，中国人“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的气概与“落叶归根”的古训，实际说的是一回事：报国。

　　(1月14日于巴马科友谊宾馆206房)

　　利比里亚政治家

　　今天从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去中国使馆途中感情复杂。公路失修，多数地段为土质，道路两侧民宅低矮，多为临时搭起的棚子。孩子们在路边空地踢球时尘土飞扬，绝大多数都赤着脚。大街上，行人扎堆，似乎无所事事。联合国维和部队在路口、转弯处、较坚固建筑物上均持重武器警戒，政府部门周围有坦克、装甲车和一些坚固工事。与此同时，整个首都随处可见大幅的瑟利夫总统画像及有关和平发展的标语。这个西非农业大国经过14年内战，满目创痍，人民渴望和平幸福。

　　李外长一行住中国驻利比里亚使馆，抵达时发现使馆周围有不少持枪士兵。林松添大使说，这些全是担任警戒任务的。由于战争刚过，利比里亚政府请联合国维和部队为每一个出席总统就职仪式的外国代表团提供安全警卫，联合国维和部队指挥部将中国代表团警备任务交给了中国派遣的维和部队。

　　到使馆放下行李，总统府即传来消息说，过渡政府主席布赖恩特和当选总统瑟利夫女士希望尽快会见中国国家主席特使李外长。下午3点，布赖恩特主席在总统府亲切会见李外长。布赖恩特谈吐平和，思维敏捷，心中只装着利比里亚。

　　他开口第一句话是，外长阁下，你是我在这间办公室会见的最后一位客人，几个小时后，瑟利夫当选总统的助手将进入这里为新总统明天的工作做准备。我代表利比里亚政府和人民感谢胡锦涛主席派外长作为特使出席明天的总统就职仪式。当选总统瑟利夫一会儿将在临时办公室会见你。与中国人民一样，我国人民经过流血，经过战争，更加珍惜和平，渴望发展。作为过渡政府主席，我请求中国政府继续支持瑟利夫总统……这位领导人接着详细介绍了瑟利夫总统的人品和才能。话语中，可强烈感受到老总统对接班人的信任和信心。

　　40分钟会见结束后，布赖恩特陪同李外长到瑟利夫总统临时办公室。瑟利夫总统起身到门口将李外长迎进屋入座。瑟利夫总统身着一条非洲女性传统的长裙，头上是条纹头巾。她微笑着说，利比里亚人民实现民族和解进程中得到中国人民巨大的帮助，当我们庆祝和平的时刻，胡锦涛主席又派了外长来，令人感动。我愿意借此机会向外长介绍一些利比里亚国内情况和发展民族经济的计划。瑟利夫总统深入分析了利比里亚未来发展中所面临的有利因素和挑战。她强调，要彻底结束内战停止流血，就必须发展经济，实现法治，而要达到这个目标，就必须发展教育，解决农民问题，因为利比里亚的农业占经济中的比重达76%。这位女总统桌上的东西不多，新宪法显得格外突出。李外长被这位非洲首位女总统的敬业精神所打动，两人就开展双边合作事宜，一口气交谈了一小时。

　　从总统府返回使馆途中，林大使与李外长途经一家废弃的五星级酒店。这家酒店位于蒙罗维亚城中惟一的一座山顶上，驱车到山顶，首都尽收眼底。但这家饭店除楼架子外，没有别的东西，大堂里居住着几十户人家，一家与另一家之间仅拉根绳子，绳子上挂满大小不一的衣服。家家户户都生堆火，有的烤白薯，有的烤香蕉。小孩子们守候一旁，等着充饥。

　　晚饭后，李外长从使馆步行到使馆旁的海滩与一群当地青年交谈。这些年轻人直率地说，我们要工作，要工作。看来，瑟利夫在这次大选中击败

　　(1月15日晚于中国驻利比里亚使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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