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琴第一人”自言身负六艺

　　本报爱丁堡特派记者 徐剑梅

　　对李祥霆的演奏，罗伊娜·史密斯在苏格兰当地报纸《先驱报》上所撰乐评颇有趣味：“一桌、一琴——中国古代的七弦齐特琴（按：西方古代的齐特琴有30至40根琴弦），别无他物。琴后端坐一安静沉思男子，身着飘拂的蓝色长袍。”

　　史密斯接着写道，光是想到古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而西方古典音乐今天所使用的主要乐器只不过存在了几个世纪，就足以让人产生敬畏的念头。而“在一个小时的演奏中，一小群听众聚精会神地倾听着音乐大师手下流泻出的无尽微妙的乐声。通过对琴弦的拨弄、滑动等复杂的方式所产生的音乐，时而如声音之河汩汩流淌，微光闪烁；时而强劲有力。总体效果是富于沉思冥想、仿佛时间无始无终；说到底，则仿佛处于催眠的状态之中。”

　　古琴仍是活的艺术

　　音乐会后，记者随机采访几位普通听众，发现中国古琴曲之意境，对西方观众并不难于领略，甚至爱萧厅的引座员都能说出点道道来，能够了解每首琴曲所表达的不同心境，或“沉思”，或“富于故事性”，或“忧伤”……

　　但有个很大的遗憾是，一般来说，古琴宜于在可容300到400名观众的小音乐厅演奏，而爱萧厅可容2000人，因此用上了扩音器。扩音器不仅影响了声音的品质，而且使古琴演奏时指与弦的刮擦声变得特别明显。麦克马斯特也有同感，认为不应该用扩音器。李祥霆实际演出了两场，在艺术节正式开幕前，还演奏过一次（本届爱丁堡国际艺术节为普及艺术教育，特地在开幕前为26岁以下年轻人举办免费音乐会），地点也在爱萧厅，听众人数差不多。音乐会开始没多久，扩音器就坏掉了，但李祥霆不知此事，所以整场音乐会几乎都是在没有扩音器的情况下进行的。麦克马斯特说着露出怀念的笑容：“声音太美了。”

　　记者后来采访了李祥霆先生，发觉他不光有才，且有趣，对艺术与生活都有感人的热情，傲然自称“中国古琴第一人”，这股子自信就非常人所及。他对古琴和中国传统音乐今后的发展也非常乐观，认为没有政府扶持也不会出现生存危机，“一潭水没有水源，也不流动，照样有自然净化的功能”。当然，他有参照系——20世纪50年代，全国古琴演奏家只有200人左右，政府不得不发起“抢救古琴”运动，当时没人制作新琴，只有明朝留下的成百上千把古琴。现在，不光新琴大量生产，洋人拿古琴作博士论文题目的也已经有那么两三位，古琴仍是活的艺术。

　　“功夫在诗外”的信奉者

　　李祥霆也是“功夫在诗外”的信奉者和身体力行者，认为搞音乐的人绝不能只懂音乐。他自言身负六艺，琴艺第一，以下依次为诗、画、萧、书法和作曲。不仅如此，这位艺术家还自承酷爱流行歌曲，爱看琼瑶小说而且看得掉眼泪，并且对邓丽君、麦当娜和杰克逊“怀着有些崇拜的感情”。

　　记者看了李祥霆的诗画，佳作颇多。录其作于1985年的《自嘲》一诗如下：

　　【楷】自知还自问，何必论贤愚。画癖兼诗癖，琴徒复酒徒。狂来日月小，闲去鬼神无。今古杂文野，俨然上大夫。【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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