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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纪念牌的让-保罗-萨特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27日10:41 新民周刊

  萨特,这个私生活中地道的浪漫主义者,与政治的关系也高潮迭起,没有多少理性。

  本刊驻巴黎特约记者/边 芹

  萨特的僧侣小屋

  当年萨特说:“如果现实是马克思主义的,这可不是我的过错。”那么如果现实是资本主义的,又是谁的过错呢?

  记得有一位后来背弃萨特的人说,他终于放弃在萨特式的小房间里生活的那一天,可能就已经不是真正的萨特“信众 ”了。萨特式的小房间是指什么呢?就是两居室的小套房,租来的,萨特不要任何财产。年轻时更绝,固定落脚地都不要,住 小旅馆。后来算是租了房子,向年龄让步了。里面一张书桌、一张床,墙上一张革命宣传画,他这个大文豪,书该多了,非也 ,烟灰缸多。有人跑来,发现没有大书架,整个转不过神来:“怎么,你竟然没有书?”他说:“没有。我读书,但不拥有书 。”就像僧侣的小屋,维持生命之外的东西,在里面都找不到。厨房是虚设的,他都在外面吃饭。存在主义在这里首先表现为 拒绝家居小日子,让餐馆、酒馆赚得不亦乐乎。某次萨特让朋友去冰箱拿伏特加酒,对方发现酒倒是在里面,但冰箱根本没通 电,里面塞满了资料。上面提到的那位“背信者”说:“过了三十几岁,我终于耐不住为享受搬了家,我买了家具,布置了窗 帘,坚持了一年没买冰箱,后来也忍不住,自己做饭了:这就等于叛变了。”

  萨特自己有一番解释:“我一直都是生活在旅馆,工作在咖啡馆,吃饭在餐馆。一无所有,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是 自我救赎的一种办法。如果我有一套房子,带了一堆家具,有一些物品是属于我的,我会不知所措的,就像马蒂厄那样(注: 萨特小说《理智之年》的男主人公)。”在自身之外,拥有一部分物质世界,往往是起了补充价值的作用。看透物质世界在提 供享受的同时,也给你套上了羁绊的人,在西方文人中有一些,但不是全部。也有把旧居列入不朽计划的人。

  萨特的僧侣小屋就在蒙帕那斯。1962年与母亲合住的那套房被炸毁之后,萨特离开了圣日耳曼德普雷,生活中心 转到更南边的蒙帕那斯。爱德加·基内地铁站周围一带,就成了他的活动天地。这里是拉丁区的南部边界,他先在拉斯帕耶大 街222号,住了十几年单间公寓,最后搬到爱德加·基内大街29号,从一居升为两居。我去找了,和波拿巴街42号一样 ,楼门口都没有任何纪念牌。两处房子将蒙帕那斯墓地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相距都不到数百米。最后的居所与埋身地离得这么 近,好像要省去迈向那里的多余的脚步。

  爱德加·基内地铁站出来的这个街心广场,有六个街口,星状般散出去,四围有六七家剧院,长长一串电影院,还有 不知多少家性商店。对人这个只要满足的动物,上上下下都是要照顾到的。基内大街将小广场拦腰一截,一边是蒙帕那斯墓地 ,萨特的最后寓所就在与墓地对称的另一边。在几乎没有高墙的巴黎,墓地都有墙,沿基内大街的这一段,爬满长春藤。这种 植物是不分冬夏的,久富生命的东西对人间都有一种不紧不慢的淡漠。

  萨特1980年3月20日住进医院,肺水肿。以为进去很快会出来,但终究没有出来。在此之前高血压、心脏病, 不到七十岁他已经衰竭。他一生嗜吃香肠、内脏,不爱水果、蔬菜,对海鲜尤忌,在兴奋药的作用下,常梦见有只龙虾在后面 追他。这就解释了心脑血管病的至少一半理由。1973年,有病的那只眼睛就全瞎了。

  肺水肿转为尿毒症,他4月13日陷入昏迷,给波伏瓦留了最后一句:“我很爱你,亲爱的小海狸。”就再也没有醒 来。对其他情妇说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只有波伏瓦是作家。4月15日晚9点,他停止呼吸。没有留下任何遗嘱。与命运 做的游戏到此结束。自由,不过是跟命运那东西多玩几个手腕。

  早在50年代,有一天,萨特、波伏瓦和出版商罗贝尔·加利马一起用餐,谈起身后事,罗贝尔说:“我才不在乎呢 ,我是无神论者,我的继承人愿意怎么处理我都可以。”

  萨特:“我也是,我完全不在乎。”但他马上又说,“不过,别把我葬在芒西(注:萨特的继父)身边!这是决不可 以的,我不要埋在芒西身边!”

  “萨特,你都死了,还管这些。”

  “问题不在这儿!”

  就这样,他没有与母亲和继父葬在拉雪兹公墓,而是埋在蒙帕那斯公墓。他当年说:“我仇恨资产阶级,这个仇恨到 死方休。”继父芒西是主要的承受对象。由痛恨一个人到痛恨一个阶级的例子,历史上不少。所以毛泽东说:“没有无缘无故 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走进蒙帕那斯墓地,像走进阴间城市,一眼都见不到边。不知谁出了这个主意,让死人都聚在一起,人到底是社会动 物。我倒很喜欢这个只有三种人聚集的地方:上帝、幽灵和我。这其中上帝又以“不存在”为借口常常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那 么只剩下幽灵和我。少见的清静地啊。萨特和波伏瓦的墓是名人中最好找到的,进门右转几步就看到了。乳白色的岩石,奇怪 雨水为什么没有留下一点暗痕。有人献花,有人送小纸条,纸条常常被雨水冲得一字不留。有哲人说,到墓地走走,你就不想 自杀了。我倒还没有发现这个功能。

  萨特那个“死后之怕”,源于诗人波德莱尔。波德莱尔就葬在离萨特墓不远的地方。萨特某次站在波德莱尔墓前对朋 友说:“你想想看,波德莱尔居然永生永世躺在奥皮克将军身下!”

  奥皮克是波德莱尔的继父。1848年巴黎起义时,波德莱尔带了一帮“革命党”,砸碎一家枪店的橱窗,抢了枪对 暴动的人群喊道:“我们去枪毙奥皮克将军!”看来文人在自家都不够宽容。

  在公墓的最西边,波德莱尔还真躺在继父奥皮克的下面。墓碑上,奥皮克的名字挂在最上面,难怪我找波德莱尔的墓 找得不省心。奥皮克将军不但占了上款,还带了一大堆头衔,把碑占了一大半,好像头衔在阴间还有什么用处。不用奇怪,世 态炎凉在墓地一丝不减地全能反映出来。

  波德莱尔是个矛盾体,品位精致但嫖的妓女都是最穷最丑的;孤独的人却最怕孤独;梦想远走他乡,但到法国西海岸 的翁夫勒,都要犹豫六个月。萨特何尝不是,爱好自由,临了却选择了“毛主义”;梦想无产阶级的美好未来,又承认人是恶 意的;被美国吸引,偏偏讴歌苏联;自言革命作家,却很为右派保守的福楼拜着迷;聪明绝顶,但只要有人以穷人之名拉上他 ,他就昏了头。

  自相矛盾的作家有得是,但矛盾到如此两极的人,恐怕非此二人莫属。所以死后做了邻居也未必偶然。

  临终前几天,萨特曾跟波伏瓦提及丧葬费的事。他一生乐善好施,万贯家财全散尽,最后真是两袖清风,连入土的钱 都拿不出来。何至于此?原来他养了不少人,谁向他伸手他都给。有个乞丐常受他施舍,他一眼“认出”那是个未得志的诗人 。他固定养着的就有六、七人,绝大多数是女人。住僧侣小屋的人未必就是清教徒。

  密司托拉风旅馆

  萨特一生的另一个战场,便是女人。他从未正式结婚,因为他讨厌任何形式的束缚。不过感情束缚算不算一种束缚? 大学毕业后,教了几年书,一旦他能靠写作维生,便再也没有从事过任何职业。在与女人的关系上,也是如此,恋爱可以,用 一纸婚约将之固定下来,还是免了。他只在二十岁出头时对一位远房表姐妹动过结婚的念头,此后再轰轰烈烈的恋爱,都未能 让他上此“贼船”。但他喜欢女人。或者说女人是他的鸦片。他说:“我之所以成为哲学家,之所以如此渴望成名,说到底, 就是为了这个理由:诱惑女人。”这个儿时便在卢森堡公园的椅子上编木偶戏以吸引女孩的人,一生等待的便是女性投过来的 目光。

  他还说:“你放弃你所喜爱的任何东西,都形同改变一个世界。”可见让他放弃这一嗜好,后果之严重。看看他与波 伏瓦的这段对话:

  波伏瓦:“你脑子里早有一套谱了:一个年轻男人应该与女人们有些情事,这个想法是根深蒂固的。”

  萨特:“没错,后来作为作家,我应该与很多女人发生爱情关系,要有点海枯石烂的情感。这都是从那些描述大作家 的书里得来的。”可见我上文说他依照榜样一步步计划好了人生,一点没过。

  从爱德加·基内街心广场出发,走布满性商店的欢乐街,可以岔到另一条叫塞尔的小街,小街24号是一家小旅店— —密司托拉风旅馆。法国南部山区常会刮起一种干风,就叫密司托拉风。不过旅店出名可不是因为取了个风名,而是由于萨特 和波伏瓦曾住过。走进小街,一眼就能看到带蓝色遮阳窗罩的这家旅馆。这也是你走遍巴黎,门口唯一为萨特挂了纪念牌的地 方,不过不是官方正式挂上的,而是旅店老板为招徕客人自作主张搞的一块牌子。两个情人当年在这家旅店住的时间比较长。 但远非你想象的如胶似漆,而是开了两个房间,各居一室。

  萨特一认识波伏瓦就打了招呼,他属于多配偶男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他们之间的情感关系只能以其自身的力 量和持续时间来维持,而不是靠任何其他东西来使其正式化。”这是他和波伏瓦订的契约。在两性关系中,他不要孩子,不要 家庭,只保留属于情感的部分。很难想象他只是个身高一米五十几,还有一只斜眼的人。聪明如波伏瓦这样的女人,倒也接受 了这个条件,当然自由是双方的。但一开始,波伏瓦很是受了一番苦。思想归思想,本性归本性。与萨特具有一部分女人性格 正好相反,西蒙娜具有一部分男人性格,这可以解释他们为何珠联璧合。她从一开始便明白了她不是唯一的,那么她所能做的 ,要么离开萨特,去成为一个平庸男人的唯一;要么就是成为那个不可替代的人。她不屈的性格和勃勃的野心,使她选择了后 者。

  萨特一生情妇不断,有保持长期关系的,也有一些露水姻缘。他对波伏瓦忠实的时间很短。从波伏瓦的女友到朋友的 妻子或女伴,有几分姿色的,他都爱慕。他早在中学时代便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大事将是爱与被爱。但他对女人并无绝对占 有之心。他说:“让我动心的是实施诱惑。女人一但被诱惑,我就撒手了。”波伏瓦后来对萨特说:“好像只要有个女人出现 在你面前,你就做好了与她有一手的准备。”萨特自己的看法将之上升到哲学高度:“爱情之欢的根本,是让人感到存在的理 由。”我看,这恐怕是一个丑男人对命运的最好报复吧。“我爱女人爱到疯狂。只有与女人相伴我才快乐,我只对她们才有敬 意、温柔和友情。”他在《战俘手记》里的这番自白不像只是寂莫俘虏营里的臆想。很早以前萨特在高等师范大学的同学就告 诉过波伏瓦:“萨特的悲剧和伟大之处,就是他在所有事情上都有一种对美的完全不适当的挚爱。”他自己的话更直截了当: “我其实就是对美的渴望,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是,只是虚无。”这是个地道的浪漫主义者,后来与政治的关系也是这样高 潮迭起,没有多少理性。和对女人的态度一样,他总是要往前走,不愿停住脚步,前面的、明天的一定是更好的。下面那个女 人也一定是更好的。

  当年在密司托拉风旅店各居一室的情侣并非同床异梦的人,而是两个用两性关系的全部智慧编织起一套复杂方程式的 男女。最站在无产阶级这边的萨特,其爱情关系可没有无产阶级那般简单,而是全盘继承了法国传统贵族和资产阶级上层对两 性关系的那种聪明的放任和犬儒主义的宽容。他和波伏瓦建起的实际是一种同盟关系,而非爱情关系。那么为什么又没有因为 爱上别人而各奔东西呢?

  波伏瓦久立不倒的原因,一是她的独立性,她从来没有成为萨特无论何种意义上的负担;二是两人关系的复杂性,他 们两人的关系绝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男女相悦,他们是情人,更是至交。波伏瓦不但是他事业上的同道,在多数情况下,还是他 与其他异性关系的“同谋”。“我们的关系对其他人来说是那样牢固和具有迷惑性,以至于任何人都不可能只爱上我们两人中 的一个而不醋性大发,这种妒忌最后就会转变成被我们两人中另一人吸引……”不读到萨特这段话,是没法理解他与波伏瓦关 系的实质的。

  在情欲上,两人实际早已是陌路人。她代替不了萨特那些更有女人味的美貌情妇,就像萨特也取代不了她那些更具男 人气的情夫。他们关系之牢固,在于他们精神上、事业上已密不可分。他们后来已是事业伙伴,因为他们的关系已成为一种形 象,两人中谁去破坏这个形象,都是两败俱伤。他们两人合在一起的这个形象,对于不了解真相的人来说,已几近神话,所有 爱情关系中人们最渴望的神话:自由情侣。

  在波伏瓦尚年轻的时候,也就是四十五岁之前,虽然情感饱受创伤,但一方的自由也等于另一方的自由,她也经历了 几次轰轰烈烈的恋爱。最早是与萨特的学生博斯特,萨特为了让波伏瓦原谅他的不忠,主动将她推到博斯特怀里。后来便是她 一生最炽烈的爱——美国人阿尔格仑。她对肉欲世界的领教,并非来自萨特,而是得自这个男人。所以选择情人就像取漂亮盒 子里的蛋糕,甜不甜都是要吃到嘴里才知道的。致命的爱的发生率不高,甚至至死也没有发生,也在于像赌博一样输的时候居 多。这份爱在两人肉体关系结束之后依然持续了很久。只需看看她写给萨特和写给阿尔格仑的信之差别就知道了。

  写给萨特的信,完全是同谋关系,不带一丝情人的做作,靠操纵萨特与一些她拱手送上的女学生的关系,将全局控制 在手。而写给阿尔格仑的情书就大不相同了,她变成了一个害羞的、恋爱的小女人,不再是操纵,而是俯首送上了缰绳。阿尔 格仑后来来过法国,但显然不愿进入萨波这种独特游戏。他虽然也是作家,但美国人适应不了这种自法国宫廷传下来的爱不一 定是爱、不爱也不一定是不爱的游戏,没有法国人那种不来点反常简直算不上爱情的精细品位,你准会大骂:这两个狗男女搞 的什么把戏!一度曾真心想娶波伏瓦为妻的阿尔格仑受不了这种多角关系,“逃”回美国去了。

  密司托拉风小旅店的经理跟我说,萨特和波伏瓦当年住的是五楼,但旅馆早已几易其主,谁也搞不清他们住的是哪两 间了。五楼有八间房,住的人,有四分之一的几率撞上那两间充满丑闻香味的卧室。

  走出旅馆所在的这条街,穿过一条马路,就能从另一扇门再次进入蒙帕那斯公墓。1986年4月14日,旧情人迟 了六年在这里相会了。波伏瓦咽气的日子与萨特辞世的那天仅一日之差,真有点心有灵犀。所有的情人都未能取代他们在彼此 心目中的地位。他们在1974年的谈话中有一段也许可以解释这一切:

  萨特:“这个世界我是跟你一起活的。”

  波伏瓦:“对,我明白。你是在这个世界的包容下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萨特:“那些世界是包容在这个世界里的,这就使得那些关系落到了次一级的地位……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是划在界外 的。”不知分别做过他们二位情人的人读到这些会不会跳起来?

  她们中曾有一位是他最爱的,法裔美国人多洛雷丝。两个“爱情阴谋家”最爱的人都与美国有关。多洛雷丝可能是他 一生唯一真正挚爱的女人,也是让波伏瓦愁肠百断的一个女人。但最终他还是决定与她分手。萨特的情妇,多数都有自知之明 ,懂得波伏瓦“不可替代”的含义。只有多洛雷丝想越过这条界限。她要萨特娶她,萨特临阵脱逃,没有为爱牺牲自己的生活 方式。是波伏瓦一手策划了那次“秘密逃婚”。对于身材异常矮小、近乎独眼的他来说,这样有女人缘,的确有些说不清道不 明。有一点很清楚,他聪明多才;另一点,几乎可以肯定,他懂女人;下面这一点最关键,他由衷地喜欢女人,尤其漂亮的女 人。漂亮女人是为爱她们的人而生的,除此之外,我看不出她们存在的理由。他说:“我全身心投入到这一大事件中,它的美 吸引着我,又从我手里逃开:这就是我的人生。”“大事件”自然指的是女人。他又说:“我宁愿与一个女人谈些最琐碎的事 ,也不愿与阿隆一起谈哲学。”萨特后来的名声地位,也为其拥有女人提供了方便。这个蔑视财产的人,这个对“拥有”这个 词都厌恶的人,对感情的追逐却从不知餍足。他的花心,究竟是出于何种需要,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至此还没人得出结论 。他自己说纯粹是情感需要。单纯说他“色”,绝对是过于简单了。

  波伏瓦最后的异性之恋发生在她四十岁以后,也相当强烈,对方比她小二十多岁。清醒的她已意识到这是她一生最后 的恋情。至于她究竟有没有同性恋倾向,在法国争论很多。有人说这是反对女权主义的人给她扣的帽子。由于她本人至死都没 有承认,此事也就一直没有定论。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那个时代的女性,她一生的情感生活还算多姿多彩。当然,与她的伴 侣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可以说,是萨特的风流带给她的痛苦,让她切身体验到男女不平等,激发了她的女权意识,40年 代萨特一举成名后,她度过了一段穿越沙漠般的寂寞生活,这段生活的结果就是写出了她最出名的作品《第二性》;是萨特的 不忠留给她的空落,让她一生没有把过多精力投入到两人关系中,而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和创作。实在难以想象如果萨特忠诚于 她,而她要拖家带口的情景。到了晚年,她已基本心平气和,面对时间和历史,他们最终是平等的。

  她深知,不论实际上发生什么,不管她真正得到多少,她最终留给历史的,不是她的内心感受,而是她留给世人的印 象(通过他人的文字和图像)以及她自己的文字。她不放过任何两人公开露面的场合;在回忆录中,她把真正影响这一神话的 人和事淡去或隐去。两人中,面对历史,她是真正的操作手。在这方面,萨特对她充分信任,她不会铤而走险,傻到去破坏他 们两人共筑的神话。

  波伏瓦在《告别仪式》中写道:“他的死将我们分离,我的死也不会让我们再聚首,就是这样。”

  墓碑上只写了两人的名字和生卒年月。相差三年出生,相差六年去世,总共只有九年彼此错过。有人是为你而生的, 有人和你永远错过了,你有没有错过那个为你而生的人?很少有人会有答案。总之岩石下的这两个人最终谁也没有逃出对方的 世界。自由乎哉?不自由也。大人物一般都有两次死亡,一次是肉体的死亡,一次是其所处时代的死亡。

  尘埃落定之后,长梦当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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