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濡山 何一文
在朝核问题引发高度关注、南海局势日趋紧张、台湾地区选举刚刚落幕的大背景下,中国外长王毅“突然”访美:2月23日至25日对美国进行正式访问。在外界看来,这似乎是对前不久美国国务卿访华的一次回访。实际上,这将是中美之间一场针锋相对的博弈,且看王毅此行,能否啃动几块硬骨头。
众所周知,目前亚洲局势正发生巨大变化,美中关系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分析人士认为,王外长此次访美似有“特殊使命”,中美在或明或暗地较量后,大家该“盘点并撮合”一下了,哪些方面可以彼此妥协,哪些方面需要互留面子,哪些方面没有退却余地,似乎都应该权衡利弊、掂量一下筹码,再结合大态势及彼此的利益诉求,然后定调决策。
每一任执政集团、特别是执政首脑,背后都受到不同的利益集团的“施压”和影响,在很多重大的历史性的问题上,要做出令各方满意的决断都很难,在这个民众对政治领袖的“表演才能”越来越高的时代,政治家如何在自己任期内及玩得风生水起,又不会引发大国之间的“擦枪走火”及局势动荡,似乎越来越讲究“沟通技巧与策略”,因此,忘一次性,使命非凡。
谁都不希望中美关系破裂,出刚性冲突及“意外”动荡,这对彼此都会很不利。此番王毅作为特使前往美国,能否“不辱使命”,拭目以待。透过海内外诸多智库机构及媒体资讯,可以大致梳理一下王毅此次访美可能涉及哪些焦点内容。
议题一:朝鲜半岛局势“亮底牌”
现在半岛问题是中美角力焦点,原因是在半岛经过核试验和导弹试验后,美国所希望推动的美日韩联盟正在向前推进,朴槿惠政府由原来外交偏向中国玩平衡,到现在开始转入倾向美国思路,这无论是对半岛局势还是对西太平洋的博弈,都是一件可能打破平衡的大事。华盛顿一些智库机构认为,美国已经对中国力推的“六方会谈”不抱希望,甚至认为中国对朝鲜,要么是唱双簧,要么是失去对朝控制力。鉴于朝鲜半岛一旦发生战事,最受伤害的就是南韩,韩国最需要的是强大的保护国,而不是经济上的依附国,因此,美韩双方准备开始就萨德系统在韩部署事宜展开实质性谈判。
韩联社的评论认为,美国如果在韩国部署萨德系统不单将导致中韩关系破产,更为重要的是可能让美朝半岛核问题演变为中美之间的冷战式对抗,朴槿惠和习近平此前努力营造的半岛积极局面将一夜回到冷战期间。如果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中美之间的战略冲突对抗是否会提前到来亦未可知。韩联社透露,王毅将在华盛顿向美国传达中国有关联合国安理会对朝鲜制裁决议的最终立场。报道认为,王毅或许会提议“并行方案”,即制裁朝鲜和与朝鲜对话,无核化协商与和平协定磋商。
此前,在半岛局势持续紧张之际,中国外长王毅曾提出实现朝鲜半岛无核化与停和机制转换并行推进的思路。此外,王毅称,我们在讨论和推进安理会决议的同时,必须一并考虑恢复谈判的问题。外界认为,中国目前将半岛停和机制摆到台面实际上是在逼美朝实现和解,从根本上解决朝鲜拒不放弃核武器的根源——美朝军事对立,这是重大转变。
分析人士称,这次磋商,实际上包括如何在联合国层面制裁北半岛,又如何在萨德系统部署方面进行妥协。当然,中国是很明确的,一方面是支持在联合国层面加大力度制裁北半岛,另一方面又要美国不要伤害中国利益,这其中就包括不能在韩部署萨德系统。如果美国非要那么做,虽不致于中美关系破裂,但双方信任关系必然下降,同时中国必然采取反制措施。因此,王毅此行的首要使命,就是中美在半岛问题上达成尽可能的一致意见,其中包括萨德的部署问题。而这一谈判的主动权,似乎在美国手中
议题二:南海局势“明原则”
想必王毅出访之前,双方已经进行过多轮非正式沟通,在王毅短暂的3天的访美期间,只能就关键环节的关键问题进行高层磋商。毫无意义,除了朝鲜半岛问题之外,南海主权争议也是会谈的重点。上个星期,中国证实在西沙的永兴岛部署了射程约200公里的红旗9型地对空导弹,这令美国感到非常不悦,也令菲律宾和越南等主权申索国作出强烈反应。美国军方的态度也相当明显,继先前在新加坡说,美军不排除派遣军机飞过中方在在南海的岛屿之后,第七舰队司令官奥肯在访问澳大利亚敦促该国以及其他国家的军舰仿效美国,在争议性岛屿附近海域航行。
对美国来说,不太可能放弃对中国的遏制,也不会放弃激化南海局势,中国也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必有反制,这是一个会进一步角力和博弈的问题。美国之音的评论称,美国舆论担忧,尽管红旗9系统就其本身来说并非是一种“游戏颠覆者”,但如果中国无法忍受美军的持续挑衅,将更多先进武器部署南海,无疑将对美军造成“巨大威胁”,这对于习惯于“自由航行”在全世界区域的美军来说,无疑是一种寝食难安的挑战。因此,中美双方必然会在南海问题明确各自的原则,并设定各自的底线。其实,真正的麻烦不是美国,而是美国支持并“率众”南亚诸国对中国捣乱滋事。从某种程度上将,中美在南海问题上不是谁害怕谁的问题,而是可能出现的后果,中国是否承受得起。
议题三:台海问题“确边界”
一直以来,影响中美关系的首要问题是台湾问题,现在看来,这个问题暂时屈居第三位。王毅外长访美之前,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说中方将敦促美方不向台独势力发出错误信号,以实际行动支持两岸和平发展。
目前,中美之间的台海问题还未发酵,但蔡英文5月将上台,上台后必然推动去中国化,白宫必然会打台湾牌,那么中国在此之前必然会给美国、台独划红线,美国也必然会试探中国底线以及会分析中国在什么情况下会采取什么样的反应。因此,这次会面,双方在台海问题上也会进行一次再试探。
外界预计,王毅此番访美,既要重申中方的原则立场,也要提醒美方恪守坚持一个中国政策、遵守中美三个联合公报、反对“台独”的承诺,不向“台独”势力发出错误信号,以实际行动支持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然而,中国无法阻挡、美国也不可能放弃对台湾的的支持及对台海问题的干预,更值得高度关注的是,一旦南海局势及半岛局势恶化,台海局势的特殊性对中美双方而言显得更为重要。因此,王毅此番访美在这个问题上肯定不轻松,如何设防美国干预台湾问题的底线,显然靠毛时代确定的大原则,已经没有实质意义。
议题四:东海问题
东海问题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最近,日本外长要访华,中国愣是说没空不予接待,结果日本外长没办法取消了访华行程。此外,中国近期派出4艘军舰短期内围着日本连续绕圈,在东海防空识别区展示中国识别和拦截美国最牛战机F22的能力等。
中国之所以再次冷淡日本,原因不仅仅在于日本在南海问题上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而是在于美国在半岛的折腾和美日韩联盟成型的可能,特别是日本在半岛问题上的表现充分表明了这一点。中国实际上是在警告美国和日本,在半岛的玩火会换来在东海的火苗,中国绝不可能跟着美国的指挥棒走,绝不可能按照美国的棋谱落子,半岛并不仅仅是半岛的问题,还包括东海和中日之间的问题。中国在半岛较量的节骨眼上,以具有非常明确政治内涵的方式(军舰围绕日本本土兜圈)警告日本和美国,就是要表明这样的态度。
议题五:贸易与货币等敏感问题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本周一表示,希望中美双方通过王毅外长的访问规划安排好2016年中美双边高层交往及机制性对话,讨论深化各领域务实合作,建设性处理敏感问题。
据德国之声报道,美国总统奥巴马本周一在白宫向各州州长谈到中国试图通过向美国市场倾销受国家补贴的商品来解决短期问题,但美国政府已向中方表明这是行不通的。他说,中国已经认识到不能依靠外贸驱动的增长模式,但改变需要时间。奥巴马还谈到,中国对货币的操纵情况类似,以此让中国企业在与美国公司的竞争中获益。美方已向中国表明,中国需要一个以市场为基础的货币体系。
从海内外媒体的评论看,舆论普遍认为,王毅外长此番访美,将是一场针锋相对的博弈,内地媒体《环球时报》也承认,王毅访美是啃外交“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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