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货车倾翻，苹果被河南农民哄抢
文/新浪专栏 观察家 刘雪松
焦桐高速河南泌阳段，一辆运载20吨苹果的大货车倾翻了。这乐死了当地的村民，他们奔走相告，好像天上掉下了馅饼。一时间，村民们蜂拥而至，价值数万元的苹果被抢得不剩几只。
车主抹泪哀求，警察赶来执法。抢苹果的村民无动于衷，来了一拨又一拨，运走一包又一包。最后，3名哄抢村民被处拘留5天处罚。
这是一场农民抢农民的肉弱强食，是同一个阶层、不同地域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无情。我们不能说这个地方的村民已经到了见财就抢的地步，但至少，是把陌生人不当同类的一种群体之恶。
这是几近兽性残杀的那种倾轧，因为相互之间不熟悉，使得这个群体对于非同一族类的陌生人充满了冷漠。他们可能认为，作为一个人，所有的面子是留给相互熟识的这个群体的，他们需要遵循的是生存与生活范围之内的俗约，而不是法治。所以，当车主求求他们讲点良心、留条活路的时候，他们懒得理你。当警察叫破了嗓子质问知不知道这是违法时，他们没当回事。他们不以为这是在抢，而是在捡。他们觉得自己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把车子给开翻了，所以你就是活该。
面对村民哄抢苹果的画面，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会心塞，觉得中国农民形象中最朴素的那部分，已经被这些愚昧的村民消费殆尽。其实如果我们走进这些村民内心世界，或许他们会觉得自己才是真正朴素的一族。他们或许觉得拦路抢劫是丑陋的，或许觉得偷窃其他村民的东西才是丑陋的。他们也有同情心，他们或许会为村里哪户人家遭遇不幸而慷慨解囊，但他们的同情心则止步于陌生人。
中国再怎么还有经济落后的地区，都不至于穷到见别人洒落一地的苹果需要疯抢来果腹的地步。它是“同乎流俗，合乎污世”的一种落后乡愿，是法治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也照不到他们心上的那种随俗共污。而事实上，这种愚昧的乡俗，之所以今天被人看起来不可理喻，不是这个群体的把5000年的文明一夜之间弄丢了，而是我们听多了赞美看多了贫困，却不愿面对他们千百年来从未改变过的那种心灵深处的丑陋与落后。
现代传播方式，很便捷地将这些残存在一部分地区农民内心中的丑陋甚至丑恶，毫不遮掩地摊开在世人的面前。这是一件好事情。很多年来，我们不愿触碰农民形象中难以启齿的丑陋，担心将这种劣根性的行为展示出来，会伤及整个农民兄弟的尊严。而事实上，这种小心翼翼带给社会的是一种一厢情愿的误读，是给这些不以为抢、反以为捡的农民兄弟客观上帮了道德与法治进化的倒忙。
面对警察出动都不能心生怯意，这些农民的三观，与法治社会作为一个公民的基本素养，已经完全不在一个节奏上了。甚或有可能，这些被拘留的农民放出来之后，会觉得除了到手的苹果被警察坏了好事，别的也没失去什么。这恐怕才是这些农民真正可悲的地方。
好在看了这条新闻后面的网友跟帖，人们再塞的心，也是可以放下的。农民抢苹果之所以能够成为新闻，能够令所有网友所不耻，表明农民身上表现出来的这种丑只是小群体小范围的丑，表明人们对于本应值得同情的农民身上的劣根性是有着正确的是非判断的。
那么，改造这些农民身上的丑行，一方面需要现代法治理念的普及到位、法治的惩戒到位，另一方面还需要我们这些农民后代，有勇气将父辈心灵深处因为贫穷而落下的疮疤揭开来，一起面对，一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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