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郑新荣(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专家)

　　韩贺南(中华女子学院女性学专家)

　　主持：丹宁

　　责编：巧玲

　　主持人：听众朋友好，转眼又是一个星期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周六专版《女人花园》如约与您相会，我是主持人丹宁，近年来有数据显示女生在高考中实力大增，显示出越来越明显的优势，而且这种优势还有进一步扩大的可能，高考成绩出现阴盛阳衰的现象，引发了很多社会学者和家长的关注，女生是不是有天然应试方面的优势，女生成绩的大幅提高是否集中体现了女性在社会地位上的变化，女性能力素质与社会需求究竟有没有矛盾，请您收听今天的《女人花园——透视高考成绩“阴盛阳衰”》。

　　丹：听众朋友，这里是《女人花园》的节目现场，今天请来的两位嘉宾，她们是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专家郑新荣教授，和中华女子学院女性学专家韩贺南副教授，非常欢迎两位到《女人花园》作客。

　　(音板：北大和清华历来是高考尖子云集的地方，据相关报道说，在北大近年招取的36名文科状元中，女生占28位，而理科的8名状元，男女各半。问鼎清华的女生数量同样在增加，1999年清华新生中的女生百分比为23.6%，而今年则达到了29.6%，并且在个别学院男女生数已经持平。四川、宁夏、武汉、广州、重庆等很多省市的文理科状元也都双双被女生获得，女生在高考成绩中表现突出，难道仅仅是一次巧合吗？深入现象的背后，我们究竟能看到些什么呢？请您接着收听《午间一小时——女人花园——透视高考成绩阴盛阳衰》。)

　　丹：这两年我们从高考中发现有这样的现象，就是女生在考试中的成绩优势越来越大，在有些省份甚至出现女生得到文理科状元的可喜现象，我想两位作为教育学专家对这个问题肯定也是很关注的。

　　郑：我先谈一点看法，首先表个态，这肯定是个好事情，妇女过去根本没有受教育地位，进学校总的来说，包括现在为止，她在高校的比例都还不到一半，但是她的成绩每年以一个百分点，上大学的人数每年增加一个百分点在上升，肯定是好事情。

　　丹：你觉得女孩子在高考中的成绩越来越优秀，或者在各种各样的考试中都能显出女孩子的优势，您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郑：大致有几个原因，实际男女过去的教育机会，比如50年前就很不平衡，现在开始我们国家从1986年颁布义务教育法，我们的义务教育法包括宪法都规定男女都有同等的受教育权利，并且各级政府在投入上加大力度，尤其是保证女童入学上加大了力度，比如女孩的辍学率在减少，这些措施都使女孩子受中等教育、高中教育的基数在增长，过去可能是十个孩子里有七个男孩在上高中，可能现在是四个女孩子六个男孩子，所以能考好成绩的女孩子多了。再一个我没有做太多的研究，但是做了一些访谈和观察，你不要看女孩子进门的分数越来越高，但是从出门的角度却是越来越难，这些东西是要反馈给家长给孩子的，所以女孩子要更用功。

　　丹：对，到了应届大学生求职的季节，我们会发现很多成绩优秀的女孩子要想得到自己理想的位置就要跟成绩比自己还差的男孩子去竞争，但这个成绩不仅仅是学习的分数上，可能能力也是很强的，这就起了一个反作用，我们的家长就会觉得女孩子就业比男孩子面临更多的问题，所以必须更优秀你才能得到你理想的位置。

　　郑：这种心理也造成了女孩子，包括女孩子的家长给女孩子学习更大的压力。尽管女孩子在一些学科考试成绩明显优异，但是在许多教师的心目中还是认为男孩子更有潜力，很多人反省现在的考试制度，说考试制度里是不是靠记忆的东西太多，靠下苦功夫、靠孩子们的潜力、创造性的东西太少了，我觉得这是值得探讨的东西。

　　丹：韩老师，您面对的学生绝大多数是女孩子，而且我知道您是非常愿意和学生交流的老师，跟您的学生有没有交流过这方面的问题？

　　韩：有过这方面的交流，女生在高考当中成绩好于男生，她们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们倒是问到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很多领域都是男生的，比如参政的，大家一看领导者往台上一坐很多都是男性，人们就不问为什么没有女性，而女性在某个领域冒尖了，超过男性了，大家就会去关注，但这种关注是怎样的一种关注？是一种欣喜还是奇怪？我觉得各种情况都有，我听到一个家长说给孩子开家长会时，一位老师就讲：今年我们中考的成绩女生数学成绩比男生好，我们要调整一下考题，是不是我们的考题太适合男孩子了？我们在议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往往不认为女孩子就是死记硬背的，这是人们克板的印象。

　　丹：给女孩子戴的一个帽子。

　　韩：对，她说男孩子也用功，但是男孩子玩的活动跟女孩子不一样，比如男孩在操场打球，他展现给人们的都是运动的状态，好像他不爱学习，他精力不集中，他在玩。

　　丹：他的玩很外在，让人看到男孩子在玩呢。

　　韩：对，其实他们也很用功，而女孩子有时候很文静，可能她在想其它的问题，这时候她也没有思考学习，但是大家觉得她整天在学习，这个成绩不一定是女孩子用功男孩子不用功女孩子才会越过男孩子，只能证明女孩子的智力不比男孩子差。

　　丹：也就是觉得我们为什么比男孩子强了就作为问题提出来，而男孩子比女孩子强大家很自然就接受了。

　　(音板：一向被认为数理化不行的女孩子在3+X的高考新命题中反而成了优势群体，于是有人开始怀疑这个X是不是设计的偏向了女生？女生真的学不好数学吗？女生真的需要比男生多下苦功才能得高分吗？请您继续收听丹宁为您主持的《女人花园——透视高考成绩阴盛阳衰》，两位嘉宾是北师大教育学专家郑新荣和中华女子学院女性学专家韩贺南。)

　　丹：从您的谈话中我感觉到在这些女孩子身上，这些21世纪的年轻女性身上有很强烈的争得某些权益或者比较强的女权思想，我觉得这也是很可喜的事情。

　　郑：对，我们今天就非常吃惊的看到很多人都关注女孩子的成绩上去或者高校的女生增加，觉得是个怪问题，实际是把我们以前习以为常的男强女弱，男尊女卑(思想)打破了，很多人觉得就乱了。这种情形在国外也是这样，早些年做了很多智力测试的题，如果测出来女生分数偏高他们就要修改，说这不是“常模”，如果这个题男生达到他们的理想，这就是“常模”，所以人们不停的说是高考试卷有问题。但是高考命题的专家说了：我们已经在综合能力或者智力方面的测试上做了很多改进了，但是女孩子仍然高。这就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对女孩子取得的进步看成很反常的现象。实际我想整个基础教育的女孩子的人数增加了，女孩子在社会中的生存环境也感到一定的压力，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中国城市里都是独生子女，如果家里有两个男孩子两个女孩子，可能还会有男女有别，但是真有一个孩子的时候，父母首先考虑得不是性别，而是子孙后代的问题了。

　　丹：我看到有些资料说我们近几年的高考，这种素质教育，3+X中好像淡化了物理和化学，物理和化学进入了理科的综合试卷，他们的总分就会在高考的分数中相对比例小一点，他们觉得这也是男孩子成绩比女孩子低的原因，您觉得是这样吗？

　　郑：我不能轻易说这个问题，要严格的求证，但即使数学和化学或者数学和物理的比重降低，它应该是对所有数学和物理强项的孩子都受影响，为什么大家觉得好多男孩子受了影响，事实上物理和数学强的女孩子也受了影响，这里面就有一个假定，女孩子总的是不行！我觉得我们现在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我们批评高考制度一定是看这个制度伤了哪类的孩子，而不是哪个性别的孩子，是不是？

　　丹：说到性别的问题，过去在我们读书的时候，甚至现在的学校，很多老师，或者很多家长包括我们自己有时候都会有这种概念，觉得在学校女孩子一般都是文科好，男孩子理科好，我记得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我读的是文科班，文科班如果五十多个学生只有十几个是男孩子，所以大家觉得文科班更应该女孩子多一些，我走出学校很久了，我想知道目前在我们的学校里女孩子文科好，男孩子理科好这样的观念还仍然存在吗？

　　韩：好像还是。在文科班女孩子比较多，确实男孩子比较小，但是不是女孩子就真的生下来就适合学文科，男孩子适合学理科，这个问题大家都在探讨，就我个人来说我觉得不是女孩子生下来就是学文科的料，男孩子生下来就是学理科的料，而是他后天成长中的很多因素、老师、家长，还有其它的传媒加给他的。我想举个例子，是我看到的一个个案，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对我讲的，说98年年底，她们也是三口之家，她的先生回东北看望自己的父母，家里就剩下两个人，就她女儿和她，她说回去的时候满身的疲惫，但她想到要和女儿在一起过元旦，就买了很多女儿喜欢吃的东西。可是一推开门，女儿正在床上哭，说：妈妈你不知道我心情有多难过，开联欢会的时候我们班的同学把准考证给我了。什么准考证呢？原来这个孩子是在念初二的女生，有一次她回家高高兴兴的，她妈妈说我从来没有觉得女儿那么快乐过，那么自信过，她对她妈妈说：我没想过我们老师这么看重我，我们要举行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我们老师让我参加预赛的班。这个班里只有40个人，全年级大概有300多人，她说：我们老师点名让我去的。她妈妈说：我教育过多少次都没用，她老师这一个鼓励对她女儿管用，她女儿特高兴。过了两个多月，她妈妈说我女儿在厨房里不离左右，凭她的感觉觉得女儿有好事要告诉她，果然，女儿说：妈妈，我们数学奥林匹克预赛成绩出来了。她妈妈说：你得了多少分？她说我得了45分。妈妈说：还没及格呢。她说：妈妈，我们班谁谁得了20几分，谁得了30几分，我排了第七名，十个人参加竞赛。她妈妈就明白了，她说十个人参加竞赛前十名中只有一个女孩儿，她很自豪。孩子很天真，觉得我凭成绩考上第七名，肯定能参加竞赛，结果却是我们刚开始看到的这个场面。为什么这个孩子这么难过？因为她不知道这个竞赛已经举行完了，这个老师偷梁换柱让第11名的男生参加竞赛了，而把排到第七名的女生换掉了。老师觉得她做得很对，因为她为了团体的成绩，她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她头脑里有一个观念，女孩子理科成绩好得不多，临场经验不充分，所以把这个女孩子换掉了。

　　丹：这也许是这个小女孩儿一生中第一次因为性别的问题遭遇的不公平，我们能想像她有多伤心。

　　韩：这个男孩子在联欢会上把准考证给这个女孩子了，觉得我代替了你，这很不公平，还是一种奚落，搞不清楚，后来她给学校的大姐姐信箱写信了，大姐姐回信说：那有什么办法，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可见这样的事情不是就发生在一个孩子身上了。

　　丹：而且这样的事情要得到公平的答案也不容易。她还要需要很多过程，很多环节，或者很多观念慢慢的转化。

　　韩：还有谈到高考中女孩子成绩比男孩好，我的学生也有这么说的，她们当时也挺拼的，因为她们接受了那个概念，认为自己没有男孩子聪明，说既然我没有男孩子聪明，那么他看一遍我就看两遍，而事实上她们也很聪明，又用了功，方法又得当，所以成绩上来了。

　　丹：虽然有些观念是强加给女孩子的，或者让她们在学习过程中感觉到一些压抑的因素，但是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给女孩子带来了更大的动力，带来了很多的勤奋，最后的收获也会比较丰厚。

　　郑：这是我们看到的好的方面，女孩子为了争口气，说我勤奋，这都是成功的例子，但是今天我们看到男女上大学的比例快接近了，其中女孩子学文科的多，到社会上或者职业市场上回报率低的职业更多，为什么？因为她们早早就接受了性别的归属，女孩子从事一些工资低，比较传统的职业，很多女孩子在非常小的时候就认为她学不了数学，只能学文科，我觉得这是更可怕的。

　　丹：对，在以前的节目中我也曾经跟几位很成功的女性物理学家做过这方面的交流，她们给我们答案也是：她们从来没有觉得在物理这个领域男性有着天然的优势，她们觉得和男性是非常平等的，而且是一样有创造性，一样能够取得成果的，她们也是提到可能有些观念上的东西把女性从这个领域还没有进去就吓跑了。

　　(音板：在11月26号《中国妇女报》头版刊登的一篇文章说：女大学生分配难一直是社会关心的热点问题，为了帮助在校女大学生找到理想的就业单位或者实习岗位，中国妇女报联合北京一家发展中心筹办2002年底女大学生就业联谊会，不料在活动的筹办过程中就发现用人单位反应十分冷淡，致使首场联谊会只好延期。听着此类令人遗憾的事情，再看看女生们不断上升的成绩，我们会想到些什么呢？请您继续收听周六专版《女人花园——透视高考成绩阴盛阳衰》。)

　　丹：我想知道现在的高校里专业的选择是否还有这么明显的差别？

　　郑：像清华大学，还是男生绝对优势，但师范大学就变了，我上大学的时候，包括我们教育系的，教育学专业男生都比女生多，到现在为止每年我们招新生一百多，比如120个人可能男生占20个也就差不多了，快赶上女子学院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一个是女生受教育的数量大了，再一个女孩子越来越集中在所谓女孩子适合的教育、语言或者生物或者外语学科上了，所以现在师范大学总体应该是女生数超过男生。

　　丹：说到大学的专业设置，我知道一些大学在设置专业，在招生的时候会在一些个别的专业专门限制男女生招生的比例，比如考虑到这个专业有可能女生报得比较多，可能只招50%、60%的女生，另外一些专业考虑到男生报得比较多，就会限制一下男生的比例，但这样的限制一般对女孩子限制得比较多，这是不是比较不公平？

　　郑：要看怎么看，比如冶金、地质、矿产，大家就觉得是男生做的，有些甚至不用限制，有一种社会力量就会让女生走出这种选择范围内，那么今天如果有一些专业，它在未来毕业以后收入回报比较高，也有女孩子感兴趣的也做出这样的限制，我认为这就是一种性别歧视了。我知道好几年前，复旦大学按高分收下来，新生录取下来大多数都是女生，好多人觉得女孩子怎么能做所谓的新闻？类似这样的专业限制我觉得是明显的性别歧视。

　　丹：但招生简章好像并没有这样的限制？

　　郑：对，在性别平等问题上我觉得法律政策层面可能没有更多的性别歧视，但是人们行为是受观念支配的，谁也抓不着，而且最无辜的报考这种学校这种专业的考生，可能同等分数，甚至略高一点被刷掉的女生是在受着不公平的对待。

　　韩：其实这也是女孩子的高考成绩比男孩子强其中的一个原因，她觉得录取的时候有的学校选择同样的分数一定要选男生，所以我分数一定要比你高，而分配的时候我们常常耳熟能详的“宁要三分的男生，不要五分的女生”，女生一定要做得特别优秀我才能被你选择，所以我一定要做得很优秀，不仅仅是高考，现在女大学生本科毕业读硕士、博士的也越来越多了。

　　郑：我觉得在就业歧视或者男性的优势方面都特别像北京人的北京户口一样，性别就天生带着这种价值来了。我也做过毕业分配的工作，那真是：我给你的是一流的女生他也不会要，甚至我们给他们谈，你们要男生我们必须搭上优秀的女生。而男生只要有这个性别加上好的户口或者有些政治上的身份那就身价百倍了。韩：有一次我在报纸上看到济南两位女大学生喝醉酒了被送到学校，就这个事情本身说，女孩子喝醉酒怎么会是这样呢？后来，这两个女大学生就说了：所有的同学都分出去了，只有我们俩，我们俩在班上也不差，为什么就分不出去呢？性别歧视带来的表现的确是很多很多的。刚才话题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支持郑老师的观点，女孩子高考成绩比男孩子好是一个好事，不是我们有意要肯定它，是事实证明女孩子也不笨，我们要改变头脑里的观念，如果我们的男孩女孩都聪明了，两个性别一齐向前发展，我们这个民族就聪明了。

　　丹：我去看了一些关于高考的女状元的资料，发现这些女孩子还真不是死用功，死读书的孩子，这些讯息可能也该带给我们一些思考。

　　郑：我最近做一些项目都是如何解决女童入学问题的，在我国，女童辍学或者失学太多。而我的一位同行是英国的资讯专家，她就讲到她在南美的一个国家做的，相反出现另一种情形就是女孩子教育没有问题，是男孩教育值得研究了。为什么？因为他们那里过去，家族会给男孩留下大笔遗产，家族会给他企业留位置，所以他可以出去晃，因此他们要研究的是怎么让男孩子也像女孩子一样用功学习，不要用性别的优势来放纵自己或者耽误自己了。

　　丹：所以，我们今天探讨这个现象也会给男性或者年轻的男孩子一些思考，随着女性获得高学历的比例越来越高，在人才市场上也会带来很大的冲击，这种冲击现在对他们可能还不是危险，但是这种势头如果持续下去，可能就会给他们带来威胁了啊。这倒是创造了两性公开竞争的学习环境、工作环境。

　　郑：但愿如此。

　　丹：我们刚才探讨从社会的需求来看可能女孩子想在社会中夺得比较满意的位置，是需要具备更高的素质，更高的学历才能获得平等的竞争机会，这虽然是我们急待解决的问题，但是一个国家或者一个社会，女性受高等教育或者高素质的比例越来越高，它还有一个非常好的作用就是会对这个社会或者这个民族今后的发展带来非常积极的影响。

　　韩：我听一位朋友说她访问沙特阿拉伯的一个国家，只有56万人口，但是资源特别多，他说我们现在的发展就靠这些资源，我们未来的发展一定要有一些发展的策略，他们其中有一个策略就是在教育法上规定女生必须接受大学教育，男孩子可以不接受。一开始我的朋友认为这里比我们那边还男女平等，女的地位比男的还高。后来，他们说：不是这样，我们就是为了发展，我们现在用政策倾斜使女性素质更高，她的素质高了，就会影响到整个民族的素质，因为她要生育养育下一代，从这个角度来讲真是一件好事。

　　(音板：女性受教育水平及整体素质的提高充分说明我们国家在近几年妇女发展事业上取得的巨大成就，而这一事实同样预示着女性将在社会分工上扮演起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女人和男人在社会和家庭之间享有共同的权利与义务，因此抛开那些故有的看待女人的眼光，我们应该为女性和男性在各个方面的平等竞争提供舞台。您正在收听的是《午间一小时》周六专版《女人花园——透视高考成绩阴盛阳衰》。)

　　丹：另外我们看到一个问题，有数字调查女性从做学问做事业到做家务都显示出比男性更强的势态，可能大家都有这种体会，女性分担家务多一些，而做自己的事业的时间少一些，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女性还做得非常优秀，这也让我们想女性在有些方面的能力确实比男性要超出一些？

　　韩：我不觉得女性又有做家务的能力，又有承担社会角色的能力。很多由于性别的关系，分配给她性别的角色期待，使她不得不在这个性别框架下履行自己性别角色的责任。

　　丹：我是这么理解，女性显示出来的让人感觉到在某些方面有超出男人的能力，并不是天生的或者我们本身就有的，而是社会、观念让我们被动接受了很多现实，在这种现实的触动下，女性又想事业成功，又想家庭稳定，不得不挖掘自己充分的潜力或者显示出自己超凡的能力？

　　韩：是这样的，我记得我们东北有句俗语说，你全身都是铁，你能钉多少钉子？我在报纸上常常看到女性的文章写“我背着孩子背着丈夫背着锅”，我们能不能把锅放在家，孩子两个人轮流照顾，使女性能在社会里发挥她更大的作用。

　　丹：作为女性，我想我们不想有一个理论上的结论说，就是女性比男性在某些方面有超凡的能力，我们只是要求平等，如果这种能力是被动的，那么我们宁可不要这种高帽子，而是需要更多平等的环境，大家共同分担很多事情。

　　郑：事业和家庭大家都知道事业重，家庭轻，女性是双重角色，我也是职业妇女，我就顾不了两头，我们从来没有要求男性又要顾家庭又要顾事业，反而常常夸奖男性“为了事业不顾家庭”，这时候女同志的付出，是牺牲她发展事业的机会、空间、时间，过去我们仅谈这个女的了不起，又能怎么又能怎么，但事实上这是极少数的。

　　丹：虽然我们今天谈的是高考成绩出现女孩子的成绩越来越占优势的现象，但是在这个现象的背后我们也探索了很多女性和社会及女性和发展的一些问题。无论如何，作为一个群体，女学生也好，女职员也好，如果能够有一个很勤奋向上，在各方面成绩上都超出男性或者跟男性取得平等的趋势，首先我们肯定它是非常积极的现象，非常可喜的现象。但在这个现象背后我们也看到还有一些传统的观念、不平等的观念在起着莫名其妙的作用，所以女孩子在某些方面显出强势的时候我们才会把它作为问题来探讨。非常感谢两位老师到《女人花园》作客，和我们探讨这么有趣的问题。

　　韩、郑：谢谢，再见。

　　丹：听众朋友，高考成绩阴盛阳衰，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女性要求与男性具备相同社会地位，获得平等竞争权利而充分努力的结果，是社会应该充分肯定的现象，但是女性的这种优势如果单纯表现在应试能力上是不够的，还必须全面发展，提高综合素质和能力，而男生们也应该勇敢的接受在高考这场战役中的挑战，认识到和女性竞争不是轻松的，而是具有危机感的。今天的《女人花园》到这里就结束了，丹宁代表责任编辑巧玲感谢各位听众朋友的收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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