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时讯:美丽怎可替代历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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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31日14:27 青年时讯 | |
作者:堵力 一个美丽的、雍容的、聪慧的女子去了。对风华绝代度过了106个春秋的宋美龄传奇经历的好奇心,我想人皆有之,所以,一些文人们“此情可待成追忆”的感伤与凭吊,我也可以理解。只是我不明白,一批矫揉造作的媒体和写手居然将她“精彩的演讲获得了美国人民的爱戴”列入她一生功勋之首。 由此我发现,现在中国的文字异常的奇怪。如果你谈到了民族情绪,谈到了民族利益就会有人立刻掩鼻子而去,嫌你太陈腐太刚烈。而谈到美国,谈到小资,谈到贵族化,这些也有几百年历史的陈腐,就有很多有知识有地位的“文人”会由衷地出来感叹美好与神圣。在这个特定的圈子里,大家喜欢形容词副词———典雅的、奢靡的、傲慢的、有风度的、有野心的……好像这就是身份和品位的象征。而那些动词、名词却在酸软的包裹簇拥中淡化、流失。 中国人历来最重谥号,因为他们一直以为这是人生中最严肃的事情,因为此时要对一个人的一生进行历史评介———就是所谓的盖棺论定。今天,大家竞相用锦绣之词,酸情绵语包裹在美龄周围,我却不解其意。难道,美丽可以代替历史? 宋美龄晚蒋介石28年才离开人间的。她此后长时间居住在纽约的富人区,过着富足而有“尊严”的生活。谁都知道蒋宋孔陈四大家族在旧中国掏空了国家的财产,而美龄的哥哥宋子文更是借助家族的力量与权势得以跻身中国历代大富榜前茅。 为什么一些人每天在网上报纸上歇斯底里地大骂腐败、大骂贪官污吏刮尽民脂民膏,现在却要赞美过去的贪官,赞美生活在民脂民膏中过着体面优雅生活的贪官的亲人。多年以后,如果赖昌星的某个情妇优雅地死去,我们的后人是否也要赞美她在红楼时那仪态万方的青春?这个比喻也许不恰当,但不能因为惟美而忽略了真相。 我能想到的词汇是“矫枉过正”。也许我们讨厌了一种腔调和轨道,我们对中国几千年来“存天理灭人欲”的道德已经忍无可忍。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为了人性的欲望获得财富,获得权力?而宋美龄就是最好的范例———她无法进入道德的教科书,却足以用她完美的姿态震慑中国几十年的历史,让一群男人得不到,却永远仰慕她。多么新鲜活泼的女子形象,多么舒适随心的女人生活! 但这些生活和成功都是有前提的。忽略了前提就忽略了历史和真相本身。作为经验主义的人类,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忘记的。比如最初行走在原始森林的时候,人类从小就明白见到猛兽厉禽要躲避,必须记住;比如亡国之君要唾弃。比如商纣无道,周厉王与民争利,宋高宗重用秦桧卖国。而我们现在再回忆往事,是否就应该因为一批酸腐文人的口味,忘记中国当时的羸弱,忘记中国面对日本的不堪一击,忘记那些买办是怎样制造通货膨胀搜刮财富的? 也许我们生活在平安的环境里,针尖大的事件就可能举国震惊。其实,宋美龄经历了如此多的艰难时事与事态炎凉,比这些那些谄媚她的人都清楚:什么是对这个社会最重要的。 当年,抗战胜利宋美龄以她的优雅征服美国人,得到了巨额的资助;而当内战节节败退,宋美龄再次赴美“拉赞助”便是无功而返;后来国民党在台湾反思与建设,宋美龄以台湾的“庇隆夫人”让人爱戴德高望重;而当她反李登辉反民进党再度回台的时候,却已经无法左右局势,只能有遥想“当时已惘然”哀叹。 这就是一个美女一个才女一个女政治家和历史的关系。美龄自知,所以安然在梦中离去,埋骨于纽约。而可怜有些人不自知,尚长吁短叹,为赋新词强说愁,用他人繁华如梦的故事装点自己的情绪与生活。何其可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