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车娜姆：她从摩梭来(图)

在娜姆身上，民族与时尚结合得很完美
点击此处查看全部新闻图片

　　娜姆成了意大利庞贝的文化大使，意大利人说，既然她能让大家知道摩梭部落，那么肯定能把庞贝也介绍给世界人民 。

　　撰稿／丁彦星

　　在外滩5号举行的第三届上海国际文学节上，近距离观察杨二车娜姆，发现她与通常

见诸文字的描述有点差别，她的 皮肤并不像广告明星那样光滑细腻，岁月已经在她眼角留了点儿痕迹，她的脸黑黝黝的，并未施浓妆厚粉。她双目炯炯，时不 时开怀大笑。

　　“他们说我是靠‘摩梭’出的名，我说是我把‘摩梭’介绍给了世界。”

　　娜姆笑称她是出现在上海的第一个单身的摩梭姑娘。“走婚”和“女儿国”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中外旅行者，他们带着 寻找稀奇的眼光去参观泸沽湖。娜姆觉得，“如果旅游业和贸易能使家乡富起来，那绝对是件好事情，可我不喜欢有些人像逛 动物园一样对待我的家乡和乡亲。他们不是动物园里的猩猩，有很多摩梭儿女和我漂亮的姐姐一样，很满足大山的生活，他们 过得简单而且惬意，并没有走出大山的愿望。”

　　在娜姆小的时候，除了去西藏的喇嘛，没有人走出大山过，而她看着雄鹰展翅翱翔，心怎么也安分不下来，于是她昂 首阔步走出来了。走向了北京，走向了美国，也走向了世界。她说能唱歌的嗓子帮了她不少忙，而唱歌在她们那里，就像吃饭 一样简单，山里的人每天都唱歌。以前，坐在大山里，牦牛听她唱，现在情况可大不一样了。

　　除了音乐和传记，娜姆当然还愿意用各种其他方式介绍她自己的家乡自己的母亲河。她希望她的兄弟姐妹也能像她一 样走出来看看，然后带点“新东西”回去，比方说

　　“我是个吸尘器，吸收一切新的东西。”

　　娜姆强调，自己和母亲一样，是个非常“强”的女人，她们能够忍耐生活的艰辛。可她和母亲又是那样的不同，母亲 对她说，“娜姆，你要想去城里，就规矩点儿结个婚，生几个孩子，你要想继续在泸沽待着，就哪儿也别去了”。而她喜欢不 断尝试，不断向生活挑战，她喜欢享受，喜欢美丽的东西，喜欢别人没有的东西。

　　她去了美国，因为她喜欢那个把她带去美国的帅小伙儿；她回家开客栈，因为她的书带动了泸沽湖80％的旅游业， 于是她要让外面的人走进“女儿国”去了解她们摩梭族的特有文化；她努力学习汉语和英文，因为语言是种工具，要用的时候 就必须得拿出来用。

　　在美国，娜姆脚蹬高跟皮靴，身着迷你裙，以至于后来与她合作写书的法国姑娘克里丝汀第一次去找她的时候认不出 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娜姆。而回到摩梭，她就会洗尽铅华，唱着歌和妈妈、兄弟姐妹们一起种玉米，割向日葵。

　　娜姆现在是美国公民，她继续用健美的双腿到处走，没有停下来。作为新上任的庞贝文化大使，娜姆近来每天都阅读 关于庞贝历史的书籍，了解和学习庞贝文化。她说家乡人觉得她是美国人，美国人觉得她是华人，

　　娜姆出席文化节的时候穿了件黑底红蓝绿镶嵌花的民族大绣短衣，有人问她这衣服是她家乡人手工制作的还是时装公 司的进出口产品，她笑着回答“是混合物”。这俨然如同她自己，她从摩梭部落走入西方国家，她接受不同的文化，学习新的 事物，享受生活，她是多元文化的混合体。“这个世界就像是个大家，每家人家都有自己不同的习惯，就像去别人家作客一样 ，你看到了不一样的摆设或者品尝了不同于自家的食物，是件有趣的事，经常去别人家作客，尊重别人家的习惯，礼尚往来， ……”娜姆在接纳新事物上的睿智为她带来了令人羡慕的社会地位和物质财富。

　　“存在的便是合理的。”

　　娜姆说，不少人提到摩梭姑娘，首先想到的就是所谓“性自由”，这是荒诞的。“走婚”是摩梭社会的一种习俗，摩 梭社会还有着其他和谐的生活习俗，是现存唯一的母系社会。

　　所谓“母系社会”，只是外界对现在摩梭人聚居区的一种称谓，其实并不是人类社会历史进程中原始社会的母系氏族 社会，它们有相似点，但有着很多本质性的区别和不同。摩梭母系社会实际上是一个经过上千年演变的，适合摩梭人生存的文 明的具有母系家庭体制特点的居住群体，母系家庭是摩梭母系社会的基本社会单位，许多不同的母系家庭构成了摩梭母系社会 ，正因为有了母系家庭，才使摩梭人一直保留着独特而神奇的婚俗。

　　有人惊诧于它的存在，尤其是当现代科技和西方文化已经可以自由出入那个部落的时候，这样传统而独特的母系文化 还能延续么？娜姆说：“既然它存在到现在，就必然有它的合理性。”娜姆和有些归国华侨一样，有深刻的民族情结，慷慨地 计划投资建设希望小学。可她不觉得摩梭文化会被现代旅游者和都市文明淹没和取代，她承认冲击摩梭的力量，但那是健康和 积极的冲击，因为谁都希望生活得“便利”些，谁都希望煮饭用电炉，那样好省更多时间做更多事情。“过去的泸沽湖甚至没 有‘现金’这种玩意儿，他们的生活状态很原始，社会人群关系很简单。”

　　不过，娜姆坚信有种根本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这东西有点像人的‘魂’或者说民族的魂，外面裹上再多好看的行 头，魂灵还是魂灵，总归会留在那里的。”道理是没错的，但进化过的东西，和初始状态比较起来，很可能要面目全非的，人 和猿，岂止是本质上的差异呢？当然，我们宁可相信娜姆的说法，受到外来文化冲击的摩梭人，变化可能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 样大。你瞧，他们说话还是那样大声，姑娘们的脸，还是红扑扑的，闪动着迷人的光彩。

　　成熟的娜姆有婀娜的身段和华丽的气质，而最吸引人的，还是她眼睛里的民族味道——淳朴、憨厚、自信、生机勃勃 ，这眼睛动人无比。娜姆告诉记者等她老了以后，要回泸沽湖，和一个好心的帅哥一道办个幼儿园，“世界上再没有比小孩子 更美好的东西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里闪动着希望。-

　　相关专题：新民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