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大宋学者苏东坡：婉约足球死路一条

苏东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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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先生题词

　　记者 陈建利 惠州报道

　　(引言)大宋世界杯刚一结束，大宋队挟主场之利却败于大辽队的消息传遍朝野，国人震惊了，粉丝愤怒了。大宋队为何夺不了冠？大宋学者对此有何解读？本报特派记者，日夜

兼程，宿山涧，换舟楫，忍饥挨饿，奔赴岭南。两日后，终在惠州城东北数十里外的罗浮山下，见到贬居在此的知名学者苏东坡先生。

　　此时的东坡先生，年已六旬，发须斑白，虽着芒鞋布衣，身形清瘦，但仍双目炯炯。自入仕以来，苏先生历经“乌台诗案”之无常，宦海沉浮，世事沧桑，已写出“一蓑烟雨任平生”、“休将白发唱黄鸡”等大彻大悟的诗句，与世事本应圆容通透，坦然淡定。然苏先生告诉记者，他虽贬迁千里之外，处江湖之处，但一直关注本届世界杯。在记者采访过程中，斜阳西照，苏先生坐在山间竹林石凳上，手执自酿“罗浮春”桂酒，时而怒目圆睁，时而深眉紧锁，其言辞也颇为尖锐激烈，令人意外。

　　一夜悲愤难寐

　　南都周刊：东坡先生，比赛结果你是否已知道？

　　苏东坡：是的，比赛第二日，即是昨日，亲临决赛现场的好友黄庭坚已飞鸽传讯，告知结果。

　　南都周刊：知道结果后，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苏东坡：悲愤！我好久已没有这种情绪了。想我大宋，人才济济，物质丰蕴，足球运动开展已久，高手林立，上届世界杯，我大宋队由乔峰领衔，夺得大力神金杯。本届大赛在本朝国都举办，可谓夺杯卫冕的最佳时机。然而，我大宋队却以5：6的比分惨败在宿敌大辽手下，岂能不悲愤？不仅我如此，举国上下皆是如此，黄庭坚弟今日又传讯过来，说京城现已乱作一团，球迷砸轿烧店，国子监罢课，盗贼趁机疯抢店铺，朝廷正直之士也在纷议是否该革除足协主席高俅职务。

　　南都周刊：对于球迷砸轿烧店的过激行为，你怎么看？

　　苏东坡：球迷的过激行为，乃是他们对大宋国家队失望情绪的总爆发，情有可原，但对过激行为，我不赞赏。当然朝廷处理事件时应以宽慰引导为原则。我已于今日上午修书两封，一封呈皇上，一封呈体育部长洪太尉，敦促朝廷妥善处理此事。

　　南都周刊：看你眼圈发黑，似乎昨晚未曾休息好。

　　苏东坡：我在眉山年幼之时，就爱踢足球，时常与同族兄弟玩耍。这么多年来，我东奔西走，然此项业余爱好从未曾丢弃。当年在黄州，虽已达不惑之年，但偶有少游、参寥来访，我都会拉上近邻陈慥，及犬子苏迈、苏过等一起，玩个痛快。我是大宋队的忠实球迷，当年最喜欢看高俅踢球，现在则是豹子头林冲的fans。

　　昨日听说林冲决赛退场后双泪垂面，我即陷入悲愤之中，不能自拔。躺在床上，再思及大宋的未来基业，辗转反侧，心如刀绞，不能入寐。见明月当空，不禁想起当年与舍弟子由踢球时，豪情万丈，深以为大宋足球，谁与争锋，然世事无常，心中感慨，作了一阕《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归去踢球，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球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祸根早已种下

　　南都周刊：大宋队此次意外败北，许多人都归罪于顶替黑旋风李逵出场的牛二技术太烂，居然踢了一粒乌龙球。也有人认为是天意弄人，宋辽之战竟让一名裸奔者改写结局。请问，在你看来，又是什么因素导致了大宋队的失败？

　　苏东坡：大宋队之败，严格来说，过不在牛二，亦不在裸奔者，而在于大宋队足球官员的人事腐败。那个牛二虽略通球技，但控球差，转身慢，容易冲动，问题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能混进国家队？还不是因为他与足协主席的公子高衙内关系好，时常请高衙内于灯红酒绿中吃喝玩乐，因此高俅亲点牛二入了国家队。对高俅的任人唯亲，我非常非常不满。记得当初《大宋蹴鞠》杂志曾发起过球迷抗议高俅连任足协主席的签名活动，我第七个签了名。无奈，高俅自恃与端王爷过从甚密，稳坐钓鱼台，舆论也拿他没办法。

　　南都周刊：说到这里，我们不能不提萧峰，辽队此番夺冠，可以说全赖萧峰一人之力。萧峰本是大宋队一员大将，也是因受排挤而远走大辽。

　　苏东坡：说起来，我与乔峰也有数面之缘。不好意思，我习惯称他乔峰。当年我在密州打猎，被一老虎所追，多亏乔峰路过，一脚踢歪了虎头。从那次相遇，我也亲眼见识了乔峰天生神力，正是足球前锋的不二人选，当即给高俅修书一封，推荐乔峰入选大宋队。高俅那小子，也是因为我介绍与端王爷认识，才有了今日风光。对我的推荐信，高俅不敢不卖个人情，所以乔峰顺利进入大宋队，上届世界杯，我大宋队夺冠，乔峰功莫大矣。

　　可惜，大宋队容不得人才，高俅系的人马都以乔峰乃契丹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由，处处怠慢、辱骂乔峰，表面上看来，这是种族偏见，其实是那班庸才们嫉贤妒能。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乔峰愤而退出大宋队，加入大辽国籍。其实乔峰虽是契丹人，但从小在大宋长大，深受中原文化淫浸，对大宋朝廷和子民也是一片赤诚。如此人才，弃而不用，大宋队焉能不败？

　　南都周刊：足协主席高俅先生的用人，一直为人所诟病。10年前大宋队选帅，高俅执意不用来自大理国的段延庆，已经给大宋队造成了一大损失。今日战败之祸根，当时已悄然埋下。

　　苏东坡：的确如此。想那段延庆，本是大理国太子兼足球首席教练，只因大理国发生政变，才流落大宋国，当年我在凤翔任节度判官时，与他常有往来，荆妻曾在屏后听段延庆谈及足球的技巧、站位、用人、战术等，就断言段延庆必为一代明帅。果不其然，段在黄州、颖州时，皆率领球队夺得民间足球大赛冠军。后又奔赴大辽等国，偷师耶律汉姆等足球健将，以讲究体能的对抗和进攻的节奏、气势闻名，可谓是“豪放足球”的祖师爷。当今球队强队，如大辽、拜占廷、英吉利等国，皆受他影响，实行的均是“豪放足球”的打法。

　　10年前大宋队选帅时，段延庆呼声最高，我也深以为大宋队主教练一席，非段某人莫属。谁知只因段延庆心高气傲，不屑给高俅送礼，最终落选主教练一职，最后远走西夏，组建“西夏一品堂”俱乐部。

　　婉约足球死路一条

　　南都周刊：大宋队的惨败，与球队作风和战术部署也有关吧？

　　苏东坡：许多年前，我已经断言大宋“婉约足球”，只有死路一条。什么是“婉约足球”？它有两个特点，一是球风柔软，重花哨的技巧而轻力量的对抗。在这方面，大宋足球队可谓比秦少游的词还要软，软绵绵，像棉花糖。历任教练，除了方腊之外，一贯不注重队员的体能对抗，日常训练也都是以“鸳鸯拐”、“双剪腿”等花哨的过人技术为主。我认为，填词婉约一点未尝不可，踢足球太婉约，结果只能是“凄凄惨惨戚戚”了。因为这种婉约足球遇上大辽等强队排山倒海般的豪放踢法，往往很难有控球空间，这已被历次国际大赛所证明。

　　大宋足球的婉约作风还有一个致命特点，就是多数队员精神萎靡，足球场上如一条虫，烟花巷里如一条龙。你看看，昨日黄庭坚传书透露，在决赛前一个时辰，球员小霸王周通才归队报到。据某报记者目击，周通是当晚在汴梁丽春院，与其几个弟兄吃花酒，玩到黎明才醉醺醺散去。此等货色，焉能入选大宋国家队？还有一个队员叫矮脚虎王英的，开赛前还在汴梁城墙开了一个博客，给他的小蜜写了一首诗，你听听：想到你的红酥手我就笑了/还想要些什么呢/幸福还是木糖醇。宋辽两队擦掌磨拳、枕戈待旦之际，他还有卿卿我我的雅兴？

　　南都周刊：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球员如此不思进取呢？

　　苏东坡：官办体制之病。今大宋各州府，凡财资稍有节余者，皆供养一足球队，每季度参加全国大赛。夺冠则州府长官颜面有光，美其名曰地方“最佳一张名片”。各州府为捞政绩，四处搜罗踢球人才。水涨船高，各地大小球星的身价也随之飙升。受此激励，现在，各地少年皆蜂拥而至，为功利而踢球，已然抛却踢球旨在健身娱乐之本源。

　　现在，各地虽有一些民间足球队，但也多由官方资金暗中把持。而球员待价而沽，生活日益糜烂腐化，以享受为目的，球员的技、战术水平不仅没有提高，大宋的足球水平也一日不如一日。而地方官员关心的也不是足球水平实际如何，而是能不能赢球，能不能打出“地方一张名片”。为了赢球，各州府还不惜重金贿赂裁判。竞技足球就这样成了金钱足球、政绩足球。

　　足球运动的资财，虽是来自地方财政，实则是百姓挤钱供养。但各州府财权又不受制衡，足球队赢则收获虚名，输则再耗重金、卷土重来。此体制弊病，终造成今日大宋足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局面。

　　南都周刊：怎么才能打破这一局面呢？

　　苏东坡：这个说来话长，牵涉到深层体制之变革，洪太尉兼任体育部部长，应该有一个长远的改革时间表。从短期看，可学习西夏，由民间资本出面，组织全国赛事。民间资本预算约束硬，不会乱花钱，对球队的管理也会循现代规制。正在西夏访学的青年学者虚竹先生昨日传来一篇介绍西夏足球的文章，写得不错，我看后颇受启发。

　　南都周刊：大宋队此次败北之后，将会给大宋带来什么社会后遗症？

　　苏东坡：坦率地说，对此次世界杯，我更关注的不是夺冠与否，而是夺冠后的现实意义。自神宗决意变法以来，重用王安石。介甫虽是万世之才，然犯历代改革者之常病：立意高而不务实，孤傲冒进。新政实施后，民众赋役实未减轻，以致怨声鼎沸，而世族乡绅亦成利益受损者，咸与反对。神宗之后，保守派司马光主政后，新法尽皆废除。然官场流弊已久，新旧积怨已然埋下。后经党人之争，国气大伤，而西夏、大辽等国又虎视眈眈，趁机骚扰。若本届世界杯大宋夺冠，国民人心一震，团结一致，大宋本可趁机重振朝纲，谋求富强。然此一惨败，无异于雪上加霜，人心更是混乱，不是我危言耸听，此战或许成历史转折点，大宋国祚或许自此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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