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讲述：市场是最好的乐队指挥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28日11:45 南方周末

　　肖华经济版块记者

　　市场是最好的乐队指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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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山西踏上了煤炭资源改革的舞台，拉开中国存量资产中最为庞大的矿产资源市场化改革的序幕。

　　我们有幸清晰记录了这一转折。转向另一条轨道的那一刻注定将载入史册，也注定备受争议。因为给没有价格的资产定价，是整个市场化过程中难以跨越的最大难题，无数人为此争论不休。

　　不管怎样，新加入者在市场里立刻焕发了强大的生命力。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追求，产权明晰的煤矿主们纷纷投入大量资金对煤矿改造升级，伴生的结果一是大大减少浪费，二是大大改善安全状况。

　　市场就像一位乐队指挥，无论山西的煤矿、温州的制鞋工厂、

义乌的小商品市场、或是安徽的拾荒人、河南的打工者，越来越多的人都被打上了它的意志的标记。

　　我们正在目睹着合奏者主动或被动地不断加入，也品味着他们的痛苦与欢欣。这样的对比沿着今年的报道轨迹真实而丰富地呈现在我面前——

　　这一年的轨迹似乎是两条平行线，一条伸展在沿海，一条蔓延在内陆。这样在相对更为开放与较为封闭的两个维度之间反复穿行的结果是，每一条轨迹都更为清晰地映照出对方的逻辑。以至我在采访中常常不可抑制地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把两地人民互换，事情会是怎样？

　　在沿海的温州，我很少听到当地商人们的抱怨声，即便是在俄罗斯烧鞋事件之后。一位损失了几百万的“苦主”说，花时间找政府找媒体诉苦，还不如抓紧多做几箱货。

　　他们显然习惯了市场的风浪。数十年来，在这些起初被迫奔走四方以求生存的群体中，市场经济的概念已像血液中的DNA，重新塑造着世代相传的生存方式、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

　　而内陆地区的市场化才刚刚开始，市场这个概念还只是个时髦的名词。在那些地方，人们的“市场情感”并没有做好准备，缺乏亲身体会的他们很难真正明白，市场的逻辑既包括自由交换、自由选择，也包括自己承担责任。它意味着谋生、发财、挣扎或失败，意味着一切都可能发生，并且常常正是在发生这些可能性时，市场将资源交到最合适的人手中。

　　但市场的闸门正缓缓打开，它一旦打开就难以合上，人们对财富的热望和捍卫自己财产的决心将推动着历史滚滚向前，并逐渐约束政府的行为，义乌也许就是一个注脚。

　　一个小小的县级市，奇迹般地成为全球40万种商品的交换之地。而更像一个奇迹的是，从1980年代初确立“兴商建市”到现在，前后历经8任政府，这一战略始终未变，市场始终是这里绝对的中心。

　　在通常是一茬官员一个口号的中国城市里，义乌为什么能始终朝着一个方向不断修正航向？

　　几十位各个层面各种身份的当地人告诉我的谜底都是，当市场成为整个城市生存与繁荣的源泉，便没有人敢忽视这一力量，即使是强大如政府也不例外。在这种压力之下，政府往往只能想方设法引导、促进市场的可持续发展。

　　另外一个不可忽视的前提是，那里是一个完全放开的小商品市场，竞争者成千上万，相对更难形成官与商、商与商之间的“寡头之盟”。一个相对更自由的市场，带来了更健康的社会，那是更多人的福音。

　　这样的逻辑，让人想起刚刚逝去的弗里德曼。在这位伟大经济学家留下的遗产中，有一句话是：自由人既不会问他的国家能为他做些什么，也不会问他能为他的国家做些什么。他会问的是：“我和我的同胞们能通过政府做些什么”，以便尽到我们个人的责任，以便达到我们各自的目标和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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