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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耻辱”是历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11日00:27 新京报

  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对这个最起码的常识,每一个富有正义感、历史感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记。然而,不忘记仅仅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由此出发,真正去尊重历史、善待历史,继而从历史中汲取营养,强壮我们的肌体、健康我们的思想。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承认:不管是光荣的历史,还是耻辱的历史,都是历史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忘记它就意味着背叛。

  但是,在短视的利益驱动、非理性观念的作用下,这个常识正在现实中被慢慢遗忘、甚至被曲意消解。尤其令人悲哀的是,这种遗忘和曲意消解,已然在一些地方成为颇为强大的“思想势力”,逐渐影响着我们对历史的完整且真实的记忆。这种现象的出现,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光荣的过去固然值得无限回味,可是,耻辱的历史又怎能轻易抹杀?回味过去的光荣,的确有益于增强我们行路的信心;品尝历史的耻辱,又何尝不能激励我们奋然前行?

  伪满遗迹———伪满国务院,1994年被长春一汽退休职工徐世昆租用,办伪满国务院遗迹展览馆。但2003年,吉林大学下了“逐客令”,展览馆不得不结束经营。徐世昆不服校方所为,双方唇枪舌剑,事情越闹越大。9月9日《南方日报》报道,这场关于经营权的争议,现在已变成了社会争议,关注的焦点也发生了转变:长春的伪满遗迹,究竟应该算是历史文物,还是国耻象征,到底是应该保护,还是应该拆掉?现在,这一争议已延伸到所有“耻辱”文物。

  主张拆除的人认为,耻辱建筑代表着我们一段不堪回首的耻辱记忆,没有必要保护。拆掉了耻辱建筑,我们可以不再受折磨,没有了这些让我们痛苦的象征物,我们就可以恢复民族的正常记忆。而主张加以保护的人则认为,历史就是历史,它代表了一个民族的历程和记忆。毁掉一段历史的遗迹,假装历史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们暂不评判这两种观点,但却要问:什么样的记忆才是正常记忆?什么样的历史才是正常历史?显然,只有完整的记忆、完整的历史,才是正常记忆、正常历史。否则,它们都将是残缺的、病态的。应该不难想像,行走在残缺的、病态的记忆和历史之路上的民族,将会有一个怎样的前景。而溯诸历史,也不难发现,正是由于陶醉于纯粹的光荣、沉迷于短视的利益,而无视或者不愿、不敢正视耻辱,有多少民族深受其害,甚至永远消失在茫茫历史之河中。

  在吉林,由于历史遗迹是伪满皇宫、伪满国务院等,我们要拆除它;在广东,因为有两处历史建筑是汉奸所造,所以,不论其建筑水准和历史价值多么可圈可点,我们要铲平它……如果按照这种逻辑行事,那么,正如

复旦大学教授葛剑雄所言:“对现存的古建筑,岂不是都要清查一下它们的主人或使用者吗?”因而,如果考虑在建筑物内发生过什么事,那是建筑物以外的标准,只能用之于确定建筑物的性质,而不能确定建筑物本身。

  道义是有尺度的,历史也是。一旦超越了尺度,哪怕只是轻轻一转身,正义就可能变成非正义,而历史也就可能变成伪历史。民族的记忆,当然也是如此。而要想掌握好这个尺度,首先就要保证被衡量者的完整性和真实性。假如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所谓的正义、历史和记忆,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又是什么呢?而一旦它们真的成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们又将是多么悲哀。因而,还历史以真实性,不忘记完整的历史,才是我们真正的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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