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作诗
中国股市持续走强，沪指站上5100点创8年来新高。在很多人看不懂股市暴涨的同时，有关“股市泡沫”的警告也逐渐多了起来。
那么，中国股市有没有泡沫呢？这要看用什么衡量标准。但有一点，市盈率肯定不是一个好指标，至少不能只依据它来度量股市泡沫，更不能拿它做简单的国际比较然后就认定中国股市泡沫要破裂了。正如有人拿房价收入比、空置率去判断中国房市有无泡沫一样，那些据此作出的有关中国房市泡沫即将破裂的预测一直未能兑现。这是因为那些预测忽视了国情的不同，在其他国家成立的指标，在中国可能不灵。
股票买的是未来和变化。现在是整体经济承压时期，某些上市公司的市盈率用当前指标衡量是高了，但当未来经济向好，市盈率又会降下来。市盈率高，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投资者对上市公司增长潜力的认同。那些动辄几百倍、上千倍市盈率的企业看起来不靠谱，但通过资本扶持和外延式增长，其未来潜力将会得到有效释放。创业板、中小板市盈率高正常，新兴产业股价就该走高，虽然它们现在盈利能力不强，但未来有变得大好的可能。相对而言，传统产业大多面临转型升级压力，投资者对其盈利前景在态度上有所保留，这也正是绩优股股价在牛市也不飞涨的原因。
笔者并不是说中国股市没有泡沫，但偶尔出现的过度涨跌是资产市场的天然属性。放眼世界，哪个资产市场是丝毫没有泡沫的呢？毫无泡沫和大幅波动的市场是普通商品和劳务市场，不是资产市场。
某种意义上讲，泡沫是强大激励，它能引导资源向某个领域汇集。当机器人、网络支付等股票大涨时，就会吸引人们投资这些领域，这也等于是在引导资源实实在在向这些领域汇聚。网络教育大涨，弄得笔者都想去办互联网大学了。这是用资本市场的力量帮助发现未来产业的发展方向。而如果没有泡沫的强大激励，这个功能怎么实现？资源配置首先就是发现产业发展方向，没有泡沫的股市则是一个没有生机、不能有效发挥资源配置功能的股市。
诚然，泡沫破裂后会有大批企业倒闭，大批股民血本无归。但没有一定市场厚度，没有足够多的市场参与者，怎能产生出最后的成功者来？没有美国的互联网泡沫，哪有谷歌、腾讯、阿里巴巴这样的互联网公司脱颖而出？知道市场最后只会剩下腾讯、阿里巴巴，是不是一开始就只能两家公司来做，超过了就是泡沫？而没有股市泡沫的强大激励，凭什么明明知道很多企业会倒在路上，还有人要一往无前地努力打拼呢？
因此，股市有点泡沫不是坏事。当然这也不是说泡沫越大越好，只是到底多大才是好没人能准确知道。我们不要动不动就指责投资者不理性。市盈率低的绩优股不大涨，市盈率高的创业板则大涨，这恰恰是理性。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投资者心里要时刻绷着这根弦。但从政府层面来讲，做到货币稳定，确保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就行了，其他交给市场即可。▲(作者是浙江财经大学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