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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桑塔格的风格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1月11日10:02 外滩画报

  桑塔格简介:

  苏珊·桑塔格(Susan Sontag),1933年出生于美国纽约,父亲是一位居住在中国的传教士。桑塔格在亚利桑那州的图森市长大,曾在芝加哥大学、哈佛大学和牛津大学学习过哲学、文学和神学,获文学硕士学位。毕业后在多所大学任教,1965年成为专业作家。

  1960年代,桑塔格是美国及欧洲先锋艺术和现代美学的主要倡导者之一,其主要作品《反对阐释》、《论Camp》受马尔库塞和欧文·布朗的深刻影响,以激进鼓吹先锋派艺术著称。1976年发表《作为疾病的隐喻》,使其在美国的声誉如日中天。

  1980年代,桑塔格任国际笔会主席,1993年当选美国文学艺术学院院士,成为美国最重要的文学家和批评家之一。2004年12月28日,因患白血病在纽约辞世,享年71岁。(河西)

  刘擎/文

  1958年,苏珊·桑塔格从巴黎回到波士顿的时候还默默无闻,但她的经历已经非同寻常。十年之间她就读过四所欧美著名学府,拥有英语和哲学两个硕士学位。她在哈佛大学的博士课程已经修完,只差一份博士论文。作为女人,她结婚八年,做了母亲,然后离婚。她经历了这一切,在25岁之前。

  好像是执意要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不堪收拾: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博士学位,抛开了体制化的学术生涯,谢绝了丈夫的赡养费。1959年,她带着7岁的儿子、两只箱子和仅有的70美元到达纽约。在一间狭小的公寓里,开始疯狂写作。她自己称之为一次“解放”,她要做一个独立的人,一个自由的作家。

  当时谁都难以分辨这算是“任性”还是“勇敢”。有太多离经叛道的青春故事,最后沦于灰暗无奈的人生。而今天,当桑塔格的讣告和照片刊登在世界各地的报纸,人们赞叹,这是“无畏的生命”,这是她的风格,而所谓“风格”——如她自己所言——就是“一个艺术家意志的独特标记”。

  的确,桑塔格是独一无二的。她是“高雅文化”的“偶像破坏者(iconoclast)”,却最终成为当代知识界的偶像。在她为色情文艺辩护的时候似乎惊世骇俗,当她说“一部值得阅读的小说是一次心灵的教育”又显得传统守旧。她蔑视大众传媒的流俗习气,却又是活跃于传媒的“明星知识分子”。她的“反美主义”言论(从越战期间的“河内之旅”到对“9·11”事件出言不逊的评论)常常骇人听闻,但也说美国的可爱之处在于总可以让人“重新造就自己”。她属于“左派”的政治谱系,同情越南与古巴的共产党革命,她反对美国的霸权主义,但1993年她在战火纷飞的萨拉热窝导演《等待戈多》,呼吁美国和西方国家对南斯拉夫种族冲突进行人道干预……

  这些看似纷乱矛盾的倾向对于桑塔格自己却是清澈一致的。她最为突出的风格就是反对各种教条化的类别标签,她打破了“高雅与流行”、“理智与激情”和“思考与感受”等等的固定疆界,而向着勇敢而持久的批判敞开空间。她曾说过:“在我们生活的文化中,智性的意义在一种极端无知的追求中被否定,或者作为权威与压制的工具而得到辩护。在我看来,惟一值得捍卫的是批判的智性,是辩证的、怀疑的、反单一化的智性。”

  这样的智性总是能开启新的思考与感受。当43岁的桑塔格第一次被确诊身患癌症,她写下了关于疾病的深邃文字:“每个人生来就持有双重公民身份,生活在健康的国度与疾病的国度”,而“疾病是生命的夜晚一侧,是更为费力的公民义务”。

  桑塔格走了,留下17部著作,也留下让人无可归类却难以忘怀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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