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哑人偷窃团伙内讧两死两伤 警方万里擒元凶

　　《法制播报》播出节目《聋哑人偷窃团伙内讧两死两伤 警方万里擒元凶》

　　主持人：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对于残疾人总是抱有一种同情心理，但是，在江苏省常州市却有这样一伙东北的聋哑人，她们不但以扒窃为生，危害着社会，并且还制造了一起在当地引起轰动的命案。她们无声的世界里究竟想着什么？在她们制造命案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2004年11月20日5点 江苏省常州市

　　解说：2004年11月20日早晨5点，江苏省常州市公安局接到一起报案：钟楼区勤业新村垃圾中转站有一个人被捅伤。接到报警后，勤业派出所的民警立即赶到现场。在现场，一中年女子全身是血趴在地上，伤势很严重。

　　常州市钟楼公安分局勤业派出所民警 单守刚：想把她送到医院，当时这个女的并不走，经询问，这个女的是哑巴，一是不走，并用头和肩部向她所居住的地方示意。

　　解说：这个聋哑人浑身是伤却不去医院，而是想要回家，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民警于是带着受伤的女子来到其暂住地勤业新村的一居民家里，一打开门，民警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常州市钟楼公安分局勤业派出所民警 单守刚：当时一进门，靠门这个房间有一个人躺在里面，面朝上，另外这个房间门口趴着一个人，也满身是血，还有一个人坐在板凳上。

　　解说：屋子里的人是死是活？医务人员赶到现场后，发现其中一名男子已经死亡，另外一人因抢救无效死亡，还有两人身受重伤。这两死两伤的重大案件立即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钟楼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勤业派出所迅速成立了专案组对此案开展调查。经走访，周围群众反映，住在78幢乙单元101室的人全是聋哑人，他们平时很少与外界联系。在案件发生以后，楼里的居民曾看见有五六个人从这个家里急匆匆地离走，这几个人很有可能与案件有关。那么，住在101室的到底是什么人？又是谁要对他们下此毒手呢？

　　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大队大队长 郑敏：我们查找了78幢乙单元101室的暂住人口登记表，发现登记人员就是死者名叫刘洪志，34岁，黑龙江齐齐哈尔人，另一个女伤者名叫王某，也是齐齐哈尔人，另一名死者孟某和伤者房某是吉林人，这几个人对公安机关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他们曾因扒窃被打击处理过。

　　解说：原来住在101室的是一个聋哑人盗窃团伙。于是，专案组将会手语的溧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指导员殷志伟抽调到专案组协助开展工作。据受害人反映，凶手一共五个人，都是蒙面做案的。

　　解说：从案发现场来看，凶手作案手段十分残忍，究竟谁与这些聋哑人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呢？就在专案组民警进一步了解情况的时候，其中一个聋哑人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称我们哑巴出事了。经询问得知，这是一个外号叫小黑的聋哑女子和他的丈夫发的短信。11月21日下午，民警在其居住地找到了小黑夫妇。殷志伟和他们交谈了整整三个小时，他们终于透露出有个叫陶立的聋哑人和刘洪志有矛盾，这事儿很可能就是他干的。

　　小黑(手语翻译)：陶立是刘洪志找来的，跟着他偷，陶立想脱离刘洪志，刘洪志很生气，刘洪志逼着陶立要十万块钱，陶立拿不出。

　　解说：小黑的丈夫还提到，在案发前几天，还在陶立的暂住地看到过两把刀。

　　小黑的丈夫：就用这个刀砍。

　　解说：经对比，小黑丈夫画出的刀与犯罪分子遗留在现场的作案工具形状基本一致。由此，警方分析，陶立极有可能就是此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之一。警方于是向周边城市发出了协查通报，很快，有信息反馈回来，这伙人可能逃到了江苏省无锡市。专案组立即派出一组民警赶赴无锡市开展工作。

　　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大队大队长 郑敏：我们通过线索在无锡查到了一个搞运输并开旅馆的东北人，在我们勤业凶杀案件发生后他们家突然来了几个人，其中有哑巴，这几个人的体貌特征和我们前期工作掌握的体貌特征一致，所以我们就对这个东北人开展秘密工作。

　　解说：通过秘密调查民警了解到，这个东北人是陶立的表舅。11月25日，民警在东北人的暂住地将陶立的母亲刘桂萍抓获。很快，刘桂萍就交代了"11.20" 凶杀案是她们一伙家族成员所为。为首者是她的儿子陶立，陶立的叔叔陶贵发、弟弟陶强、陶强的同学卢佳、表哥杨国民，还有陶立的女朋友王丽。但是这些人都不在无锡市，他们又逃到了哪里了呢？

　　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大队大队长 郑敏：刘桂萍交代，她们这几个人分两档逃跑，陶立、王丽和陶贵发可能到了昆明，杨国民、卢佳、陶强有可能回到东北老家，我们专案组研究决定兵分两路，一路赶赴云南昆明一路赶赴东北老家。

　　2004年11月27日晚9点30 上海开往齐齐哈尔的1342次列车

　　解说：11月29日，前往东北的一组民警到达了齐齐哈尔市。刚刚下车的民警顾不上休息迅速与当地警方取得了联系，对这几名嫌疑人的社会关系进行认真细致地调查。12月1日，专案组民警获得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大队大队长 郑敏：我们得到可靠消息，发现杨国民出现在龙江县城，龙江县在齐齐哈尔的西部，当天傍晚，我们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就开汽车赶到了龙江县。

　　解说：民警们赶上了齐齐哈尔市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气温也随着大雪的降落而迅速下降。从当地警方获得的一条重要线索让专案组民警在冰天雪地里感受到了一片暖阳：杨国民可能藏匿在龙江县济公村的家里。为了不打草惊蛇，民警们决定在村外等待杨国民的出现。

　　解说：4个多小时过去了，民警们还是没有发现杨国民的身影，是情报失误还是杨国民没有回到家里？就在严寒和困倦无情地向民警们袭来的时候，突然他们的眼前一亮。

　　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大队大队长 郑敏：当时，我们看到有一名男子走出了屋子，转身进了对面的房子，当时他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根据我们先期掌握的杨国民的体貌特征，我们判断这个人就是杨国民，我们就悄悄接近了屋子，一脚踹开房门，将杨国民抓获。

　　主持人：此次北上的民警初战告捷，杨国民的落网让专案组民警们多日紧张的心情终于松了口气。12月3日，好消息接踵而来，民警们获悉躲藏在齐齐哈尔市的另一名嫌疑人卢佳正准备潜逃。为了让案犯早日落网，更为惊险的追捕开始了。那么，其他的几名嫌疑人能否成功抓获，这起血案的背后又是怎样的呢？

　　解说：获得另外一名犯罪嫌疑人躲藏在齐齐哈尔市，专案组民警又一路风雪，12月3日从龙江县城赶到了齐齐哈尔。齐齐哈尔境内铁路纵横，公路又四通八达。民警们要充分利用有限的时间确定卢佳是通过什么路线逃走。

　　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大队大队长 郑敏：我们获悉卢佳在下午两点可能要逃走，当时我们对下午两点离开齐齐哈尔的车进行查询，分析可能走两条路线，一个坐火车到哈尔滨，还有一个是坐汽车到内蒙古自治区。

　　解说：事不迟疑，民警立即兵分三路，一路留守，一路民警乘上T48次列车往哈尔滨方向堵截，还有一路民警乘汽车沿301国道往内蒙古方向追赶。乘火车的民警在列车上搜索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身影。12月3日下午2点30分，留守在齐齐哈尔市的民警获悉卢佳很可能乘一辆“黑B2279”的中巴客车往内蒙古方向去了。而此时，大客车已经驶出齐齐哈尔境内，与追赶的民警的车辆相距有150多公里。

　　解说：就在白雪皑皑的北方频频传来捷报之时，另一组赶往四季如春的昆明的专案组民警却没有这么顺利。几天过去，他们一无所获。

　　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大队大队长 郑敏：我们迅速与内蒙古阿荣旗警方取得联系，请求增援，6点30分的时候，我们将大客车拦了下来，把卢佳抓获了。

　　解说：卢佳的落网，使得北上抓捕小组信心倍增。而在昆明抓捕的小组不得不重新调整抓捕方案。经过对抓捕犯罪嫌疑人的审讯，民警们获悉陶立有上网聊天的爱好，网名为“我心只有你”。经过网上监控，12月5日，民警们发现“我心只有你”在吉林省辽源市某网吧出现。在吉林出现的“我心只有你”是否就是犯罪嫌疑人陶立呢？虽然还未经证实，出现的这个网名就让民警们兴奋不已。专案组迅速将昆明追捕小组撤回北上吉林继续抓捕。

　　2004年12月7日，吉林省辽源市东风县

　　解说：及时赶到吉林的民警迅速对可疑网吧进行了走访调查。很快，民警就在东风县的一家名叫联想网吧获得了重要线索，据网吧工作人员回忆，最近曾有一男一女两个聋哑人来上过网。民警们分析，这两个聋哑人很可能就是陶立和王丽，她们一定还在这一带活动。民警决定在网吧附近蹲坑守候。

　　2004年12月7日晚9点50分 联想网吧

　　解说：犯罪嫌疑人，陶立，现年21岁，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龙江县人。

　　常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大队大队长 郑敏：12月25日，另一名犯罪嫌疑人陶强也被抓获。

　　主持人：主犯陶立的落网使得“11.20”恶性凶杀案件成功告破。那么，陶立是怎么认识刘洪志的？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仅有21岁的年轻人如此丧心病狂地对刘洪志等人下此毒手呢？

　　解说：事情还得从2002年说起，原来在东北老家的陶立无所事事，后来听说一位叫刘洪志的老乡在外面混得很好，他想何不跟着刘洪志一起出来干呢？

　　小黑 (手语翻译)：陶立是刘洪志叫来的，叫着他跟着偷。

　　解说：原来，陶立于2002年来到常州后加入了刘洪志的扒窃团伙。刘洪志是常州一带的东北籍聋哑人扒手中的老大。陶立过来后要把偷来的钱交给刘洪志，但是，一年多下来，刘洪志却没有分给过陶立一分钱的赃款。

　　陶立的母亲 刘桂萍：刘洪志欠他(陶立)钱，欠他8万块钱，不给他，这些年陶立在外面，我一分钱都没花到。

　　解说：陶立辛辛苦苦地为刘洪志卖命却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孝敬，并且平时连生活也难维持，心里觉得很委屈。于是他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那就是偷来的钱不全部上交给刘洪志。不久，这事儿就被刘洪志给发现了，而更让刘洪志恼火的是自己的女朋友王丽也投进了陶立的怀抱。刘洪志于是处处刁难陶立，并且想法设法对陶立进行报复。2003年6月份的一次事件终于让两人翻了脸。

　　犯罪嫌疑人 陶立：2003年6月份(父亲)死掉了，家里人打电话给刘洪志，让刘洪志告诉我，刘洪志隐瞒着不讲，到九月份才知道父亲死的消息，我还在帮他偷钱。

　　解说：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陶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很伤心。他决定不再跟着刘洪志干了，于是产生了回东北老家的念头，但回家的想法又被刘洪志发现了。

　　犯罪嫌疑人 陶立：刘洪志喊了8个人把我打了几刀，把我打了一顿，打得我挥身都是伤。

　　解说：挨了一顿打，陶立很委屈地又回到了刘洪志的身边。虽然还在一起，但两人的关系却是貌合神离，陶立也时刻都想着离开刘洪志。2004年4月，王丽怀孕了，这让陶立很高兴，他也借此机会先让王丽回到了齐齐哈尔老家。但不久，王丽又被刘洪志接了回来。

　　陶立的母亲 刘桂萍：到6月份，刘洪志和他媳妇去接，上我家去接王丽，说陶立不要小孩。

　　犯罪嫌疑人 王丽：刘洪志喊我把小孩刮掉，刘洪志挑拨我和陶立之间的关系，说陶立叫我把小孩子刮的 4个月了。

　　解说：孩子被打掉以后，陶立知道这是刘洪志在里面捣的鬼，便执意要离开刘洪志，而这次刘洪志不但是大打出手，又想出了一个不让陶立离开的阴谋。

　　陶立的母亲 刘桂萍：刘洪志又打陶立，强行让陶立按手印，说陶立欠刘洪志10万块钱。

　　犯罪嫌疑人 陶立：10万块钱要是不交给他，就把手砍掉，脚砍掉，变成残废。

　　解说：10万元钱的欠条打下后，刘洪志还威胁陶立，要他在2005年1月20日之前交给他，否则就要把他杀死。而此时王丽也被控制在刘洪志的手里。

　　陶立的母亲 刘桂萍：不干活刘洪志和他媳妇就揍她(王丽)，还要陪他睡觉，不陪睡觉就揍她。

　　解说：眼看着还钱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了，陶立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刘洪志是说到做到的人。他于是在2004年11月份偷偷地回到了老家，和母亲刘桂萍等人商量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先干掉刘洪志。于是，陶立带着杨国民、卢佳等人来到常州，在11月20日凌晨5点蒙面潜入勤业新村刘洪志的暂住地，持刀砍杀，制造了刘洪志等4名聋哑人两死两伤的血案。

　　陶立的母亲 刘桂萍：后悔，不该让他们这么干啊。

　　解说：这起震惊常州市的重大恶性案件经过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在采访陶立的过程中我们也感到了他的无奈。陶立的经历不得不让人深思，如果他已开始就遵纪守法，如果他的家庭能够正确引导和教育，陶立能走上今天这条不归路吗？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之中。(编导：骆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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