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市长纽瑟姆谈改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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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1月26日08:18 外滩画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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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流浪汉的特别“关心” 外滩特约撰稿 ShirleySun／发自美国 小刚／译
年轻有为的新市长 我坐在旧金山市长堂皇的外间办公室里，只见来访者和学童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孩子们一边在老师的带领下排队走 过红色地毯，一边压低了嗓子窃窃私语。一个小家伙走到一个工作人员面前问：“您就是市长吗？”老师略带歉意地解释：“ 她以为所有穿制服的人都是市长。”在门外俯视广场的平台上，搭起了为世界网络游戏大赛准备的临时帐篷和巨大屏风。届时 将有来自61个国家的700位参赛者参加角逐。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电话忙个不停。有人打进电话来，抱怨旅馆的罢工者声音太大，影响他做生意。接电话的秘书不 耐烦地回答他：“好，市长已经知道了。他能怎么办呢？哪里都有罢工，市长对此也无能为力……他已经派人去调解了……是 的，我们知道声音很吵……但市长帮不了你什么忙……不是只有你一个纳税人。”秘书挂断了电话。 旧金山新任市长纽瑟姆看上去年轻英俊(才36岁)，有电影明星的气质。在进入政界前，纽瑟姆是个很成功的企业 主，麾下拥有很多高档酒店和餐馆。他的父亲是个退休法官，和州政府有着密切的联系，同时又是亿万富翁戈登·P·格蒂的 家族顾问。格蒂家族与加文·纽瑟姆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为此纽瑟姆在竞选市长时受了不少指责。尽管纽瑟姆气质优雅自信 ，但他年轻时并非一帆风顺。他2岁时父母就离了婚，母亲为了拉扯他长大不得不同时打好几份工。纽瑟姆还患有严重的诵读 困难症，读写、拼音和数数都有困难，直至今天仍受困扰。但纽瑟姆坚持着在加州圣克拉拉大学读完了学位。 旧金山是个很美的城市，天空纯净，山川壮美，从海湾吹来的海风清新宜人，但自从前总统里根削减精神病患者和吸 毒者的治疗经费开始，几十年来旧金山饱受流浪汉问题的困扰。数千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沿街乞讨，旧金山市过去三任市长都 未能解决这个问题。大多数旧金山人把这看作这个城市所面临的最严重问题。纽瑟姆推出“关心而非美金”计划，将分发给每 个流浪汉的现金转而用于修建收容所，凭借这个计划他成功地赢得了市长的竞选。 我走进市长的里间办公室，递给他一盘讲述巴西库里蒂巴市市长雅伊梅·莱纳故事的录像带。正因为纽瑟姆的竞选宣 言是要净化旧金山市容，我希望他能借鉴莱纳的治市经验。库里蒂巴市先前是个又穷又脏的小地方，赤手空拳的莱纳硬是将其 治理为巴西的生态首都，成为全世界的典范。莱纳的做法是把食物和交通券发给贫穷的市民，鼓励他们把垃圾捡起来并将其分 类以方便回收利用；他还设计出先进而高效的公共交通体系，领先于许多国际大都市的水平。纽瑟姆市长对我的礼物表示感谢 ，答应回头就看，我便直接切入主题，开始我的采访。 治理旧金山从流浪汉开始 ShirleySun：莱纳成功地运用激励机制，带领市民将库里蒂巴市治理为巴西的生态首都。纽约市市长鲁迪 ·朱利亚尼目标明确，也成功地带领纽约完成了转型，您觉得旧金山能从他们的经验里学到点什么？ 加文·纽瑟姆：我在竞选市长时曾号召旧金山人重振精神并最终找回失落的自信。所以我认为把人们团结到同一个信 念下是完全可能的。但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没有人民的支持你不可能实现这一切。自己一个人做不到，必须得到社区的支持 …… 【背景】旧金山之所以会有那么多流浪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发给流浪汉的救济金非常之高，达到每月400美元 ，而洛杉矶只有50美元，伯克利是60美元。这将全国其他地方的大批流浪汉都吸引过来了。加文·纽瑟姆的“关心而非美 金”计划因此赢得了70％的选民的支持。该计划向流浪汉提供住宿和医疗检查，但费用会从他们的救济金里扣除。但自称“ 流浪汉支持者”的政治反对派却宣称，支持流浪汉们领取救济金和继续露宿街头的权利。他们还将市府告上了法庭，尽管最后 官司输了，但新计划的实施却为此而耽搁了一年。 ShirleySun：您的施政方案里提到用“关心而非美金”计划来解决旧金山市的流浪汉问题，但现在看来阻 力重重。还有许多流浪汉仍然露宿街头，这个计划目前实施的情况怎样？ 加文·纽瑟姆：旧金山领取救济金的人数在减少。这些人之后，如果我们继续发钱而引来更多的流浪汉，这将无助于 解决旧金山的流浪汉问题。坦率地说，相对于计划，我们的实施步骤是落后了。如果我们削减救济金开支，就能将流浪人数保 持在一个可控制的范围内。那样的话，其他城市和州的流浪汉人数就会上升，而以前因为旧金山的慷慨并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改革不会一夜之间就见成效，还得过上好几个年头。我认为2到3年之内我们就能看到效果。我们曾经看到有条马路上有55 个人沿街乞讨，现在那里已经难得看到一两个了。因此我们要一步步来。 重振辉煌有待时日 ShirleySun：您将如何在旧金山的政治框架内来改变这个城市的面貌？ 【背景】：纽瑟姆市长上任一年以来，推出了许多令无论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吃惊不小的举措。就任伊始，许多左派 势力都希望他能推行保守制度，但纽瑟姆却开创了多个“第一”的纪录：任命了旧金山市第一位女消防队队长，第一位尸检局 女局长，第一位女性紧急应变机构长官和第一位华裔女警察局局长方宇文。锐意改革也要付出代价，纽瑟姆说自己从未过过高 枕无忧的日子。 加文·纽瑟姆：旧金山是个政见分歧很多的城市，有些政治派别从来就不公开地讨论问题，他们不尊重现实，只对权 力和控制感兴趣，因此旧金山政坛上的许多政见都是互相矛盾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经常陷于停顿而一事无成的原因。 【背景】纽瑟姆的政治对手市监事会(一个由11个成员组成的旧金山立法机构)主席马特·冈萨雷斯最近任职期满 ，决定不再竞选监事一职(分管旧金山11个市区的立法委员)。他在2004年12月10日任期的最后一天，召集了一批 涂鸦艺术家将他办公室的外墙涂成鲜亮的橘黄色，并写上他的卸任宣言“打倒加州”。因为市政厅是栋漂亮的历史建筑，尽管 事后冈萨雷斯答应将墙壁恢复原来的颜色，但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想哗众取宠。 ShirleySun：您是否会像奥克兰和温哥华一样，准备将市民迁移回市区居住？ 加文·纽瑟姆：根据2000年人口统计数据，旧金山的人口数量在下降。人口数量的下降与经济的衰退有关。人们 来到旧金山，又因为失去工作或承受不了这里的消费水平而选择离开，或者想在郊区而不是市区养家糊口。这就是我们必须面 对的现实。当然，我们的优势是活力和创新精神，这座伟大的城市具有非凡的创造力。 ShirleySun：互联网繁荣过后，您准备怎样重振旧金山的地位？ 【背景】90年代初期互联网兴起之时，随着数千家网络企业的落户，旧金山湾区曾经历过一段经济的高速发展期。 而2000年多数网络企业在短时间内的破产给这一大好发展形势画上了句号。许多失业者离开湾区前往其他地方求职。 加文·纽瑟姆：我认为那段时间全美国都在衰退。许多人离开城市，像底特律这样的城市都变得缺乏活力，奄奄一息 。城市的地位岌岌可危，人人都在谈论城市的末日。事后看来，那是杞人忧天了。我们仍然广泛地生存在这个星球上，今年更 多的人破天荒地选择在市区而不是郊区居住。城市生活又得以复兴，并且比以往更加精神奕奕，像芝加哥、费城和纽约都是明 证。其他城市也领导有方，人口回归潮的出现再现了以往的活力。 ShirleySun：如何才能重振旧金山的经济呢？ 加文·纽瑟姆：我认为我们能做到。旧金山基础雄厚，我们每年有49.8亿美元的预算，这比很多其他州甚至国家 都要多。比如尼加拉瓜每年也不过只有10亿美元预算。旧金山是个富庶的城市，其财富根源在于人力资本，而且我们从来不 乏创意。这里是全美风险投资云集之地。我们的高等教育也很发达，旧金山的社区学校是全美国的楷模。当然还有加州大学伯 克利分校、南加州大学、斯坦福大学等等。旧金山的大学生和研究生数量是美国最多的。 我们还是通往太平洋的门户。很多公司像国泰航空公司一样把总部从洛杉矶搬到这里，就是认准了旧金山是通往太平 洋或东方的真正门户。因此我认为在许多方面，我们已经达到自己应该具有的地位，生物科技、神经医学和生命科学等带动了 整个旧金山东南区域的发展。这不是计划或梦想，而是正在成为现实。一个轻轨交通体系也正要落户东南角的教会湾……区域 划分已经完成，城市正处于如火如荼的建设之中。我们准备在海湾边上建造大量房屋，将这里改建成大型居住社区。我们还在 改造第30和23号码头，准备让它们成为大型游轮的终点站。随着高速轻轨和具有世界水平的运输体系的建设，旧金山力图 成为加州北部的中心城市。 旧金山—上海，对东西合作的展望 ShirleySun：旧金山与上海是姐妹城市，您认为这会给旧金山带来怎样的影响？ 加文·纽瑟姆：我希望2005年能够去上海参加两地缔结姐妹城市的周年庆典。我希望能够亲身感受一下这种气氛 。旧金山和上海之间肯定拥有巨大的贸易空间，但现在可能还没有完全实现。 我认为未来上海、未来中国的繁荣将决定旧金山的繁荣。我们正在越来越真切地感受到中国对旧金山的巨大贡献。我 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旧金山人，已经能够体会这一切，但作为市长我的体会更深。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旧金山人都是亚裔。五 分之一的旧金山人是中国人。因此旧金山经济的活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那些小企业主，特别是像唐人街这样的商业区。旧金 山的唐人街历史最为悠久，是美国第一个华人社区。我们为此而感到骄傲。 银行业和金融业在旧金山的发展史上起过重要作用。富国银行和美洲银行都是在旧金山成立的。回归旧金山的银行也 正在逐渐增多，香港银行和上海银行都在旧金山开办了第一个分支机构。几个星期前我们都参加了庆祝仪式。 解禁同性婚恋招非议 【背景】2004年2月12日，纽瑟姆市长上任才5周就命令市政厅改革婚姻登记制度，允许同性恋结婚，而这即 使在加州也是明令禁止的。数百对同性恋者在市政厅前排起了等待登记的长龙，截至2004年3月11日加州最高法院下令 阻止之前，大约有4000名同性恋者准备选择在旧金山登记结婚。因为这一举动，加文·纽瑟姆一时成为国际关注的焦点人 物，但同时也在一些保守的美国人中招来轩然大波。有些民主党人批评纽瑟姆的行为损害了克里对总统的竞选。 ShirleySun：事后来看，您是否还会坚持让同性恋结婚的主张，而这对克里的总统竞选又可能带来怎样的 负面影响呢？ 加文·纽瑟姆：正相反，我的看法是，我们的做法对民主党大有裨益。在这个问题上，在我就任市长之前，布什决定 支持在全国范围内禁止同性恋结婚的宪法修正案。他曾多次在2003年11月期间的谈话中表明这个观点，当时马萨诸塞州 最高法院判令同性恋者可以结婚。那是2003年11月18日，而我是在2004年1月宣誓就职的。 在我2004年1月20日推行同性恋婚姻制度之前，布什总统在国会的演讲中表示，他对禁止同性恋结婚的宪法修 正案的支持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什么时候的问题。作为回应，我做了我能够做的事情。我这样做的最初考虑就是时间问 题。也许会有人说我这么做有损民主党的总统竞选，但那是夸大其辞。事实是我这样做有助于减轻克里在马萨诸塞州的压力， 我想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对克里起到了帮助作用。 当时尽管96％的美国白人反对种族间通婚，但加州人就是有勇气站出来为新道德摇旗呐喊。所以我觉得我们选择的 时机是正确的，为人权而奋斗从来不嫌早。 旧金山市简介 旧金山，又译圣弗朗西斯科或三藩市，是美国西部重要的海港城市，金融、贸易和文化中心。它地处加利福尼亚州西 北部，太平洋和圣弗朗西斯湾之间半岛的北端，三面临海。 “圣弗朗西斯科”SanFrancisco系1847年墨西哥人以西班牙文所命名，当时居民只有800多 人。1848年这里发现金矿后，移民蜂拥而至，掀起了淘金热。此后大批华工在这里安家落户，他们称这座城市为旧金山( 以区别澳大利亚的新金山)。 旧金山的经济以服务业为主，金融和国际贸易也很发达。美国最大的银行之一──美洲银行总部就设在这里。旧金山 也是一座文化都市，共有18所高等院校。 旧金山是一座国际化城市，人口构成复杂，市内的唐人街据称是亚洲以外最大的华人社区。1980年1月28日， 旧金山与中国的上海结为友好城市。 加文·纽瑟姆简历 加文·纽瑟姆生于1967年10月10日，在旧金山湾区长大，1989年毕业于圣克拉拉大学，获政治学学士学 位。 加文·纽瑟姆曾三次当选旧金山监事会成员，从政前是个成功的商人，于1992年创办自己第一家连锁酒店。 2003年12月9日当选为旧金山第42任市长，2004年1月8日宣誓就职。上任后以想法独特、锐意改革而 著称。 相关专题：外滩画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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