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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副总统的人格光彩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12日10:29 《决策》杂志

  正如人们所共知的,美国的副总统是一个很模糊的职位。美国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1735—1826)对于 副总统的这个职位感到十分厌烦和无奈。他把副总统一职描述为“有史以来人们所能发明的、或者说是所能够设想出来的最没 有意义的职务”。

  尼克松从1953年至1961年担任了八年的副总统。他在任职期间,比历史上任何一位副总统都活跃,不过,他 后来是这样描述副总统这一职位的:副总统“只是个空衔而已,它
是美国政治制度中,最草率地确定下来的、职掌极不明确的 职务。”

  麦凯恩曾向记者玩笑般调侃他不愿当副总统的理由:“我在越南坐了那么多年的牢,难道我还要再坐副总统这样的政 治牢房吗?”但是对有些美国政治家来说,在这个“最没有意义的职务”、“职掌极不明确的职务”上,同样可以做得有滋有 味,并显现人格的光彩。

  老布什的“副总统哲学”

  1991年1月7日出版的美国《时代》周刊将老乔治·布什评为“年度风云人物”,其封面设计颇耐人寻味,布什 的头像一半是彩色,一半是黑白,而所配的文章题目则是:“两个布什的故事———在国际舞台上具有远见卓识,而在国内则 仍无所作为。”人们在赞扬老布什在国际领域中作用的同时,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布什在国内政绩平平,甚至低于一般水 平。尽管布什在任总统期间褒褒贬贬,但他在任里根副总统期间的表现,却多为人所称道,显现了一种良好的人格形象。

  乔治·布什是与里根一起竞选总统的,但后来看到里根的优势,就主动退出竞选,并号召全党团结起来,支持里根, 这使里根深受感动。如果说,这是一般败选者所为,也许还不足以表现其政治家人格的话,那么,他在1981年1月20日 与里根双双宣誓就任美国正、副总统后的表现,就让人看到他的一些人格光彩。

  布什历时8年的副总统任职,被普遍认为“干得不错”,这与他“忠诚”和“处事谨慎”品质有关。布什给自己定有 五条纪律:第一,不与总统争权,不超越副总统权限;第二,当白宫某些决策或政策受到公众冷遇时,不要故意显示自己正与 总统保持一定距离,来玩弄政治上的机会主义把戏;第三,不要泄露白宫机密;第四,将所有谈话内容,甚至包括朋友们的谈 话内容都记录下来,特别是你想与他们保持长期友谊时更应注意这一点,以防人们特别是新闻记者胡说八道;第五,应忠实地 履行对总统的职责,在任何问题上,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都应向总统提出自己的见解。老布什的这几条“副总统哲学”,其 实对任何副手都非常适用。任何人想真正做好副手,必须有这样一种自律。

  1981年3月30日,里根遇刺,布什获悉后立即赶赴华盛顿。但他乘坐“空军2号”没有直飞白宫,而是降落在 自己的副总统官邸,再改乘汽车前往白宫。布什是经过缜密考虑的,在总统遇刺这样的危及国家安全的时刻,更需要谨慎小心 。在后来的代行总统职务期间,布什一直以低姿态出现。在主持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时,他总是坐在自已副总统的位子上,而 里根的总统位置始终空在那里。布什宣布,在总统恢复健康期间,他不会行使总统权力,亦不打算占据行政首脑这个位置。他 坚决拒绝那种要他做代总统的说法。这年4月底,里根的身体已好转,布什马上宣布,他将退出舞台中心。

  老布什积近20年的从政经验,熟知“抢镜头”之弊端,亦深谙政坛谦逊、谨慎、忠诚品质的可贵。老布什所表现的 这种人格,里根深有体悟。他不仅对布什更加依赖,破例把布什带进白宫的圈子,每周单独会面一次,还把许多重要国务交由 他处理,与他“共同改造美国”。按照美国传统,副总统系“名誉”职务,没多少实际权力。但布什的8年副总统却发挥了较 好作用。里根任满时推举布什接班,并全力支持其竞选活动。1985年,里根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称老布什是一位 “最佳副总统”。

  忠诚的福特

  与老布什极为相似的,是被认为是大智若愚、忠实可靠的杰拉尔德·鲁道夫·福特。1973年10月10日,美国 副总统斯皮罗·西·阿格纽被指控犯有搞阴谋、受贿赂、逃避所得税等40多条罪状,无奈之下被迫辞职。两天之后,尼克松 总统正式提名福特为副总统。尼克松之所以选中福特,就是因为福特有“忠实可靠”的名声,他表现出来的讲究信用、乐于服 从的品格也使尼克松比较放心。

  尼克松提名之后,美国联邦调查局先后派出400多名特工人员对福特的历史和现实状况,作出了周密而彻底的调查 ,写出的调查报告达1400多页,事无巨细,一一罗列,但却找不到福特在政治及日常生活中的任何一点污迹。华滋华士说 :人性中最完善的部分是谦虚、恬淡、为善不为人知,福特似乎都做到了。后来国会参众两院又举行了一系列听证会,就福特 的行为进行了广泛听证,都证明福特是一名“真正廉洁的先生”。

  1973年12月6日,福特在众议院举行了庄严的宣誓仪式,正式就任美国第四十位副总统。福特就任伊始,就面 临了严峻考验。当时尼克松因“水门事件”正处于四面楚歌之中,要求他下台的呼声不断高涨,福特还应忠于他吗?他宣誓时 的许诺“总统先生,你将得到我的支持和我的效忠”,是不是只是一种政治仪式的需要,还是身体力行呢?

  中国古籍《礼记》上说:“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福特以自己的言行一致证明了自己的人格。如他不顾各种 各样可能遭到的指责,坚决地为尼克松辩护(正确与否另当别论),他举行记者招待会,到各个州去发表讲话,呼吁人民不要 抛弃尼克松,并指责那些批评者图谋不轨。

  福特的作法使尼克松大为感动。那些尼克松的反对者,也对福特的高尚品质备加赞扬。乘人之危、尔虞我诈是政治舞 台上常见的现象,人们由此认为政治的黑暗和政治家人格的卑劣,但福特没有这样做。随着“水门事件”内幕的不断揭开,形 势急转直下,尼克松下台已是必然。1974年的春夏之际,福特找到他当年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他的好朋友布肯,要他为 其正式接任总统作准备。在布肯的组织和策划下,他们在华盛顿附近的乔治城连开4次会议,研究福特接班的“应急计划”。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8月份,福特一反常态,公开地要求尼克松交出有关“水门事件”的所有材料,并在内阁会议上与基辛格 一起逼迫尼克松下台。1974年8月8日晚,尼克松宣布辞职。8月9日,福特宣誓就任总统职务。但是当1974年9月 8日,一个意外的星期天,福特上任第30天,他突然向全国宣布“无条件地彻底地赦免理查德·尼克松的全部罪行”,这遭 到了全美暴风雨式的批评声。美国著名记者、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公众服务教授大卫·葛根在《见证权力:从尼克松到克 林顿的领导艺术》一书中写道“福特就此落入了‘水门事件’的泥沼,而且在此后两年多的时间里也未能逃出。”

  大卫·葛根认为:“从艾森豪威尔到杜鲁门,福特是心灵最健康的一个。”他还这样评论福特:“福特很淡泊名利, 我认为这是他作为总统最大的优点,具有这一优点的福特、杜鲁门、艾森豪威尔和里根都成了杰出的领导者。作为一位总统, 心存抱负是很正常的,但是当这种抱负转化成只有争权夺利才能满足野心时,那将是毁灭性的。约翰逊、尼克松和克林顿总是 想得到更多,正是这种不断膨胀的欲望使他们走向极端,甚至剥夺了他们作为总统的尊严。”

  据说福特刚刚就职,人们就能看出他“与众不同”。以前,白宫内阁会议室里的总统座椅要比其他内阁座椅的椅背高 5厘米,但在福特就职后召开的第一次内阁会议上,人们注意到,福特的座椅改成了与其他内阁成员的座椅一样。“细微的变 化,让政府成员们知道为国家掌舵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福特为人比较谦虚,当他听到自己已当选为副总统时,直截了当地说:“我是福特,而不是林肯。”作为一个总统, 他不像尼克松那样嫉妒亨利·基辛格的声望,相反,他支持亨利·基辛格以致遭到了保守派的反对。财政部长比尔·西蒙是一 个办事有效且有领导才能的内阁成员,他的观点曾遭到尼克松属下切齿痛恨,但福特却默默地接纳了。福特的宽容使他得到了 丰厚的回报。历史学家迈克尔·P.里卡兹说:在福特身上,我们看到了开诚布公和坦诚相见,而这正是尼克松的继任者所应 具备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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