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如果路怒时手边有枪……
文/一娴
1月16日，一个平常的周末，在美国亚利桑那坦培市(Tempe)，却发生一起由轻微追尾引发路怒导致的枪杀命案。一名中国女留学生在驾车等红灯转换时被一辆车追尾，追尾的白人女性拔枪对女留学生开枪，受伤者驾车离开时失控，撞上第三辆车，最后遭受枪击的女留学生送院不治而死。该女留学生只有19岁，花季少女平白无故枉死，令人心痛。
刚听到这消息，笔者还以为是被追尾的驾驶员因为愤怒而拔枪，仔细阅读才知道是追尾者开枪杀人。按一般经验，在十字路口等红灯被追尾，通常是追尾的后车犯错，因为红灯前有黄灯，行驶的车辆都应该减速，不应该造成追尾。而在这起事件中，追尾者反而开枪杀人！这实在令人惊诧，按目前报道，被撞车的女留学生及其男友也只是下车查看，并未有争执发生就遭到枪击，无怪乎此案被媒体称之为：“离奇的路怒案件”。
路怒，英文是road rage，这个词据说出自洛杉矶的一次交通事故引发的纠纷，洛杉矶的路怒事件在美国名列前茅。这个词后来流传开来，专指在路上因激进或侵犯性驾驶(aggressive driving)：违章或危险驾驶，引起当事人愤怒导致的严重冲突。美国国家高速公路管理局(NHTSA)表示，激进或侵犯性驾驶已经成为影响美国道路安全的严重问题，包括引发的路怒导致殴打和枪击事件。
几个月前，中国有一女司机因危险驾驶引起另一车主愤怒，导致女司机被男司机殴打，在网上引发大范围的关注和讨论。那时候看见国内媒体一条标题是：“在美国路怒，你有可能被崩掉脑袋”。这并非耸人听闻的标题，在美国，危险驾驶引发路怒导致枪击事件常常发生。根据NHTSA的数据，自2009年到2013年，共有1554人死于激进或侵犯性驾驶导致的路怒事件中。
在中国，路怒引发纠纷，严重的不过是谩骂殴打；而在美国，情况会糟糕得多。路怒在美国道路上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在遇到危险驾驶时，大多数情况下，当事者往往会互相谩骂，比划某种手势，或尾随摁喇叭警告，或进一步采取别车等带报复意味的攻击性驾驶。
而因怒路导致枪击事件确实存在，也并非偶发事件。根据美国的一项调查，在危险驾驶引发路怒时，约37%的冲突导致枪击发生，有11%的司机表示，会在车里放一把上膛的手枪。这次亚利桑那女留学生被枪击死亡事件，很显然，嫌犯车里就放着一把上膛的枪支。因此在路怒中被“崩掉脑袋”是事实。
仅在2015年上半年，就有数件因路怒引起的枪击事件引发关注，2月5日，科罗拉多州两名司机因路怒拔枪对峙。2月12日，拉斯维加斯一名女性因路怒被19岁司机开枪打死。3月20日，德克萨斯州一女性因路怒被枪击脑部。4月16日华盛顿州肯特市一名一岁婴儿因路怒在车中被人开枪打死……
根据英国《每日电讯报》的报道，英国一所大学的权威研究表明，美国司机更易于路怒，在数值为5的愤怒区间中，美国司机为3.25，英国司机是2.6。
尚未看到权威研究为何美国司机更易于愤怒，但美国枪支泛滥和疏于管理是众所周知，这是美国式路怒激化为严重暴力伤害事件的重要因素。
美国的枪支问题是严重的社会问题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二百多年来支持拥枪者和反对者或者要求限枪者激烈博弈，因着宪法第二修正案和强势的利益集团，始终没有妥善的办法进行解决。前不久，南加州圣伯纳丁诺恐袭事件后，奥巴马在试图以行政手段加强枪支管理，还未出台就遭到强烈反对，最后也只能是做做表面功夫，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措施。而每一次大规模枪击事件后，都引发新一轮大规模枪支购买潮，美国人均持枪率，只有上升没有下降。
亚利桑那州是美国枪支管理最宽松的州之一。根据亚利桑那州宪法第26条，亚利桑那居民只要有合法身份，都有权拥有枪支“以保卫自己和州”。亚利桑那绝大多数守法成年居民可以在公共场合公开或隐蔽携带枪支(除学校、售酒店、民用核设施等地方)而不需要额外的许可证。亚利桑那法律允许合法携枪者把枪支公开放在汽车上，也可以隐蔽放在车上，但当有必要时应向执法者说明。
此案嫌犯就是将枪支放在车上，在追尾前车后很方便地拿起枪对中国女留学生开枪。该嫌犯被控一级谋杀及使用致命武器实施严重伤害等罪名。显然，该嫌犯合法拥有枪支，而亚利桑那宽松的枪支管理法使该嫌犯能轻而易举地使用枪支杀人。
加州是美国枪支管理最严格的州之一，在加州，法律不允许枪支公开放在车上，合法携枪者离家出门，必须把枪支放在后备箱，枪和子弹必须分开。如果此次坦培市路怒发生在加州，嫌犯恐怕不能轻易地实施犯罪，年轻的中国女留学生也许能够避免厄运。
2013年在洛杉矶，摩托帮骚扰攻击一辆路虎，华人车主被摩托车疯狂追逐以致被群殴，虽受伤但性命无忧，如果没有加州严格的枪支管理法，如果那些摩托帮有人携带枪支，以当时的火爆情景，很难保证不会有枪击事件发生，华人车主能够保住性命，也许要感激加州严格的枪支管理法。
在南加州圣伯纳丁诺恐袭事件后发生后，反对限枪者以恐怖分子使用的枪支合法为由，反对进一步限枪。的确，恐怖分子和犯罪分子有无数获得枪支的渠道，再严厉的枪支管理法也很难阻止他们实施犯罪。但对普通人来说，如果有严格的枪支管理，也许上述“离奇的路怒事件”就不会恶化至枪杀事件，更多路怒导致的枪击事件或可以得到避免，更多无辜的生命能够得到保护。在美国，禁枪是个不可能的命题，但严格枪支管理，应该得到广泛的支持。
(作者为旅美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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