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是一年前,怕没有几人听得懂“失联”这个马来西亚中文术语究竟是什么含义,可如今差不多人人都明白,这个词用于民航领域,是专指飞机下落不明的——因为就这一年里,马来西亚的民航机居然“失联”了三架之多:3月8日飞出诡异航线后下落不明的马航MH370航班、7月17日在乌克兰上空神秘消失的马航MH17航班,和12月28日刚刚“失联”的亚洲航空QZ8501航班。
根据亚航公告,QZ8501航班A320-200客机上载有155人(其中3名韩国人、1名新加坡人、1名英国人、1名马来西亚人,其余均是印尼人),执行印尼泗水-新加坡航班任务,印尼西部时间上午5时32分起飞,原定降落时间为8时30分,6时12分向雅加达机场空管申请更改航线,理由是回避危险云层,6分钟后“失联”,照印尼交通部长约南(IgnasiusJonan)的分析,“失联”点可能在印尼苏门答腊以东勿里洞岛和婆罗洲岛坤甸间海岸线附近。
MH17失事地点形势复杂,情况特殊,姑且不论,MH370和此次的QZ8501“失联”点相近,甚至许多已知细节都有似曾相识之感,不免让人感到困惑:这里难道是所谓“客机百慕大”么?为什么总会“失联”?
上一次的“失联”暴露出东南亚各国空管存在一些漏洞和问题,尤其在几国航管区交界的“几不管”空域问题更多,这在一切正常时并不会显示出什么麻烦,一旦发生意外,就容易造成“一笔糊涂账”的结果,让失事变成“失联”,此次QZ8501航班航线全长不过1377公里,航班飞行时间仅两小时左右,且全程均由印尼方面提供空管,但仍然发生“失联”事件。鉴于印尼方面宣布当日搜救告一段落,次日一早才能恢复,“失联”状况至少会维持过夜,已无疑问。这些都表明,尽管MH370事故发生后,大马和东南亚周边国家相关部门一再表示要“亡羊补牢”、“引以为鉴”,但问题的解决,绝不可能立竿见影。
印尼方面早先曾表示,失事海域搜索难度较MH370为低,将抓紧白天时间加大搜索力度,但直到入夜搜索并未获得重大发现,希望此次搜索能尽快有所突破,以便于及时找到航班失事的原因所在,结束QZ8501的“失联”状况,给死者、生者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
东南亚是全球民航业发展较快的地区,东盟区域内的泰航、新航、马航等是大航空公司的佼佼者,而马航则是亚洲范围内最早、最大的廉价航空公司。此前马航接连发生的“失联”,曾让人们担心原本经营艰难的大航空公司,会在与廉价航空公司的竞争中更加弱不禁风,但如今刚刚当选“最佳廉价航空公司”的亚航也未能幸免。
近年来东南亚航空业增长迅速,在连续几年的三大航展波音-空客客机订购大战中,都是令人瞩目的主角,而繁盛一时的二手客机租机市场的大客户同样是东南亚各国的廉价航空,本次“失联”事件的主角——亚航,就是今年客机新机订购总量的冠军,和二手客机市场的常客,东南亚民航客运的高速增长,曾被许多同行当作商业成功的样板和借鉴的楷模。
但接二连三的“失联”表明,对于民航这个特殊服务业而言,一味追求运能扩张,存在着相当大的风险隐患,最突出的就是航空管制能力、客机质量、机组人员素质的瓶颈制约,如果说后二者尚可通过航空公司本身加大投入来弥补,前者则并非商业领域自身力量所能解决的。
廉价航空公司价格低廉,为此付出的代价,则是服务缩水和航班飞机老化,亚航当初的崛起,正是走了“租机打天下”的路数,在短时间内用低成本构建了一支庞大的机队,这样的机队存在更多诸如飞机老化、机组构成复杂(此次QZ8501上就有外籍机组人员)等隐患。廉价航空公司还往往通过在周边国家“繁殖”子公司快速发展,此次失事的客机,就属于亚航控股的亚航印尼公司,较诸母公司,这些子公司的安全隐患自然更多,此次“失联”事件不论后续情况如何演变,都可能影响乘客对本区内廉价航空的观感,从而对东南亚这个近年来民航机队增长最快地区航空客运市场,构成深远的影响。
无论如何,我们都希望QZ8501的踪迹早日出现,年关将至,老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让2014年的又一个谜团,就这样被一直带进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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