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导演贾樟柯昨天发微博:“身边十几个朋友都办了移民,让我震撼。”由于这是一个触动社会敏感神经的话题,自然引起网友的关注和热议。
中国的移民潮并非近年的事情,而是伴随改革开放逐渐形成,只是近年有加大趋势。有数据表明,移民美国的中国人,在1979年中美建交前,不过10多万人,至2002年时已达到250万。十年后的今天,数据注定改写。其他包括加拿大、澳大利亚、新加坡等国家大致如此。这就是为纪念新中国成立60周年,国家拍摄献礼片《建国大业》,其主要演职人员很多移居国外,当时曾热转一个短信:“一群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拍摄中国的建国大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的精神。”正是由于移民问题屡屡被关注,并且可以肯定今后还会随时被突出出来,所以我们需要直面这个问题,努力作出更为深刻的分析和把握。
自由迁徙在西方不是问题,属于宪法规定的主要内容。而实现自由迁徙,一定意义上属于中国人的梦想。如此看来,有人能够自由和自主地移民国外,应当算是好事,是中国社会进步的表现。如果以更宽阔的视野分析问题,移民在中国本不应成为问题,因为我们是一个移民大国。据学者研究,全球华侨华人总数约5000万人。拿移民美国为例,中国人批量移居美国,是1849年美国西部淘金时的事情,当时为开发西部而修筑的中央太平洋铁路,中国劳工是其中的主力。二战期间,上万旅美华侨在美国参加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并作出巨大牺牲和贡献,再加上中美关系的重要性,罗斯福总统废除了1882年美国国会通过的“停止华工入境、不准华侨入籍”等条款在内的排华法案,此后每年有极少量的华人移民美国。到了1965年美国颁布新移民政策,中国移民逐渐增多。
主持《华侨华人分布状况和发展趋势》课题研究的厦门大学庄国土教授认为,从上世纪70年代到2007-2008年间,从中国前往世界各地的移民超过1000万。其中,由港澳台地区移民约160-170万,由中国大陆移民约800多万。其中移民发达国家的占7成,移民发展中国家的占3成。再具体一点分析,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来,先后出现了三次移民潮。第一次是上个世纪70年代末期,也就是“文革”结束。第二次是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两次移民潮中劳工身份居多,另有一些人以留学的方式移民。目前以投资和技术为特点的移民,算是第三次移民潮。2011年4月,招商银行(微博)发布的《2011中国私人财富报告》称:“近60%接受调研的千万富翁已经完成投资移民或有相关考虑。而亿万富翁(可投资资产规模在1亿元人民币以上)中,约27%已经完成了投资移民。”
移民虽然是个老话题,但出现了许多新情况。以传统的爱国主义价值坐标评价,新的移民潮一定是坏事。新中国成立前那一代人漂洋过海,苦求的是治国之道,改革开放之初那一代出国留学,主要是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文化,而今很多人是为了享受西方的生活。换一种价值坐标,新的移民潮在所正常,也合乎规律没有什么了不得。只是由于出现了两个特点,而把移民问题变得复杂,一个是拿了国外身份仍在国内赚钱,另一个是大量“裸官”存在其中。这就说明,移民虽有子女教育的原因,也有环境污染和社会问题的促使,不能否认的是,很多人心有疑虑,担心中国出现大的社会动荡,因而以移民应对。
后一种情况就很值得我们关注和思考。习近平在提出中国梦时,特别强调了中国道路、中国精神、中国力量。我们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很重要的是凝聚中国力量。如果真得出现葛优在《天下无贼》中的台词:“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那么,中国梦也就化作泡影。所以,关注移民潮背后的民族凝聚力、向心力,尤其分析成因和对策,十分关键,十分必要。
大处讲,导致人们不再把爱国作为是否移民考量,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世界政治生态的变化,另一个是经济全球化贸易自由化。前者影响着政治话语系统和价值评价系统,也就是说政治制度对抗越激烈,国民对国家的依存度越高,反之则亦反。这已经为热战和冷战所证明。后者则主要是经济利益连带关系和人口的流动性所决定。国家博弈存在于三种形式:政治制度博弈、利益博弈、核心价值观博弈,既然世界政治生态变化后,“意识形态终结”和文明的冲突主导世界,那么此前的价值系统和话语系统必受影响,又由于制度对抗弱化后,利益关系和文明程度开始突出出来,成为人们评价世界的重要指标,结果就是国家意识的弱化,这应当是趋势,且难以更改,除非世界再出现第三次世界大战和新冷战的形成。
所以,我们只能顺应时代,并且以辩证思维和现代观念看待问题。实际上,只要我们真正认清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经济发展,很重要的是借助了华侨和海外华人。只要我们对习近平最近强调为海外华人提供更充分的为国贡献的渠道和机会,疑问必然化解。或者还可以这样看问题,再走闭关锁国的道路已经不通,唯一出路是通过国家继续快速发展,形成磁石效应,到一定阶段,中国人会回归,世界上有很多人会争取移民中国。到这时,中华民族就敢言傲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当然,要真正实现我们的宏伟目标,必须在圆梦前做好一些具体而又扎实的工作。归结起来就是,强民魂,振民心,聚民气。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首先是确立中华民族的信仰,同时明确中华民族的核心价值观。其次是大力推进改革,努力做到公平正义,消除腐败。也就是把当前重大而又突出的矛盾问题解决好。我们应当有紧迫感。
还有一句话,无力移民和不想移民的每一位中国人,都应付出更大的努力,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骄傲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