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观察家 鄢烈山
广州市纪委最近通报了两起腐败窝案:一是,广州轻工工贸集团公司系列案先后已有4名正、副局级领导,18名处级干部被查,且涉案金额巨大(到底有多巨多大,怕吓了你,不说了);二是,“国企塌方式腐败—广日集团违纪违法系列案”,全案涉案人员30余人,共查处市管正、副局级领导干部5人,移送司法机关立案18件18人,协助省纪委查处正厅级干部1人。
两案的特点就是,“十八大”后仍不收敛、不收手违纪违法。那“广日”的一案,“受贿收礼事实大部分发生在十八大之后,占总涉案金额的54.3%;特别是有25.8%发生在(广州市委书记)万庆良案发后,暴露出了少数国企领导纪律观念淡薄,对中央三令五申置若罔闻,顶风违纪,不收敛不收手。”
这些贪官凭什么胆子这么大?
“通报称,经查,广州轻工工贸集团原党委对抓党风廉政建设重视程度不够,主体责任和监督责任落实不到位……”——这样的官话还有人味吗?“原党委”烂成这样,一窝硕鼠当权胆大妄为,还说他们是对抓党风廉政建设“重视程度不够”!
言归正传。他们为何“不收敛、不收手”?
总的来说,可以归结为两条。
一是“惯性”,10多年来甚至20多年来,一直是这么做的呀,“左邻右舍”都是这么做的呀,所谓“潜规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要改也难,就像惯偷上瘾要金盆洗手不容易。
二是出事概率很低。春节前,我不听朋友阻吓,去了埃及开罗等地旅行。新闻说,开罗昨天发生车弹袭击,安全部门的大楼给炸损,死伤23人。哈哈,如果有人出钱,我明天就再去玩。7月份我又去了新疆,玩了10天;如果有人出钱,我明天再去南疆。前两天泰国曼谷市中心被炸,恐怖分子10多人,还没有抓到一个;还是老话,有人出钱,我愿意马上出发去曼谷玩!我相信自己命好,根本不会有事,遇险的概率很低很低,比不出门挨炸的机率高不了多少!
——不是已经抓了那么多贪官吗?那是因为中国人多官多。放眼身边,其实没有抓几个,百分之一的比例有吗?跟中彩差不多?
我看,这些“不收敛、不收手”的贪官至少有四个自信:
一是相信手下员工奈何不了自己:他们能掌握多少证据?有几人愿意(胆敢)举报?上告又怎么样?
二是相信领导不会为难自己:本来就是上级领导信任才重用的嘛!下属出事,上级领导也没面子,自会帮助抹平的。
三是相信“狗仔队”一样的调查记者越来越稀罕,不会被盯着捅上媒体让自己下不了台了:嗬嗬,这些年市场化媒体衰落,党报重新占领舆论阵地,“正能量”满满地,好呀!
四是相信自己所在的领导班子利益均沾,乃至中下层管理人员利益均沾,“团结一心”不会窝里反。
至于小偷偷出来,情妇或老婆反水,某个被抓的商人供出行贿,等等,都是小小概率事件,所谓“无巧不成书”而已。
这就是他们何以“不收敛、不收手”的大致心理吧?
只要还有贪的权力、可贪的太多机会,他们就会贪,绝不会收手。
然而世事难料,有所谓“百密一疏”。造成天津港特大火灾爆炸事故的瑞海公司那两个老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事到如今,我相信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特别倒霉,认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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