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岁诗童是诗歌寂寞时代的短暂传奇

2015年10月30日09:27  新闻专栏  作者:傩送  
铁头 铁头

  文/新浪专栏 观察家 傩送

  这两天,一个名叫梁胜杰(笔名铁头)的9岁北京小男孩火了。

  他6岁开始写诗,今年8月出版了个人诗集《柳树是个臭小子》。他的一组诗作在网上广泛传播,其中《爱情》、《如果妈妈是只小贱猫就好了》、《出口》等作品引起广泛争议。他成为媒体报道的宠儿,他被迅速冠之以“中国最小诗人”的名号。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毁誉。有网友称他为诗坛神童。也有网友说他写的不是诗歌,是“段子”。甚至有些网友尖锐地指出,他的部分词句显得低俗。更多的网友则质疑,孩子的诗是“虎妈”逼出来的,然后开始讲述那个重复一千遍也不嫌烦的“伤仲永”故事。

  一时间,仿佛人人都是诗歌评论家和教育专家。

  在一个诗歌没落的年代,一个许多人都不写诗也不读诗的年代,这么多人敢妄评一个人的诗作,大概只因为作者是个孩子。而孩子应该是怎样的,孩子写的诗应该是怎样的,似乎每个成年人都认为自己有资格评判。

  我不敢说自己懂诗,但我在认真阅读了铁头的几篇诗作之后,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这个孩子。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某种久违的东西,不是“诗”,而是“诗意的表达”,以及这个世界在一个孩子心中留下的真实影像。

  铁头在自己的作品中把母亲比喻成“小贱猫”,很多人认为这是对母亲的不尊重,恰恰相反,我觉得铁头的表达很精准,那是一种孩子对母亲时而很厌烦、时而很眷恋、总想着逃避、实则离不开的真实感受。如果铁头的诗中充斥着“母爱伟大”之类的词藻,那才是令人不忍直视的奇葩。

  至于低俗,无非是铁头写了首《爱情》,而“一个9岁的孩子,懂得什么是爱情吗”。我不知道有谁敢说自己真的懂爱情,谁又有资格认定什么是“低俗”,如果这首诗出自名家之手,或许就是“大雅”。还记得“两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吗?它的作者名叫胡适。

  我上中学时也写过几首诗,也写过母亲,相比铁头很惭愧,我就从未找到“小贱猫”这样精准而又富有意趣的文字感觉,更多只是无病呻吟。我20岁以后与写诗绝缘,现在虽以文字谋生,但扪心自问,又有几篇文章是率性的表露?

  我不觉得铁头是个文学意义上的“诗人”,他只是一个喜欢写诗的孩子,而诗歌只是一种表达。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失去了这种表达的欲望和能力?不是铁头太“另类”,而是我们早已迷失——其实每个孩子生下来就是诗人。

  铁头的诗当然是不成熟的,正如他自己还是个孩子。但重要的不是他的诗写得怎么样,而是他找到并喜欢上了这样的一种表达自己的方式。他的诗歌被结集出版只是无心插柳,无关“出名要趁早”。

  有人说铁头的母亲鼓励他写诗很功利,在一个靠写诗已经不能发家致富的年代,不知“功利”何指。问问自己以及身边的家长,有几个人愿意鼓励孩子写诗的?对孩子的种种兴趣爱好培养,多半只为孩子将来的稻粱谋。

  铁头的“一夜成名”,不是他的父母炒作出来的,“中国最小诗人”更不是他自己的本意,而是网络的追捧。捧之继而摔之,然后以刻薄的姿态俯瞰一个写诗的孩子,以显示成人的智力优越感,这一番唇枪舌剑,早已无关诗歌,无关教育。

  写诗未必一定要成为诗人,就像画画未必一定要成为画家。铁头喜欢写诗,就让他写下去吧。如果有一天他不想写了,这也算不上一个“伤仲永”的现代版本。铁头的妈妈说,铁头现在的压力是怎么把单词背会,把老师留的作业完成……他只是一个普通孩子,就让他顺着自己的天性自由发展吧。

  铁头的故事注定只是这个诗歌寂寞时代的短暂传奇,喧嚣过后终将归于平静。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多想想自己为什么失去了一颗诗意的心灵,为什么把生活过得索然无味。

  (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立场。)

文章关键词: 诗歌 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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