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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崇明岛如何摆脱尴尬境地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07日17:49 《长三角》专刊

  《长三角》专刊记者高渊

  在很多人眼中,崇明始终是个奇特的存在。

  看上去,这个中国第三大岛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个性与矛盾。比如,它拥有最好和最坏的区位条件。远远望去,它就倚在上海的怀抱中。而地图上的距离,它与市中心更是
咫尺之遥,似乎可以尽享种种繁华与便利,没有任何平庸的理由。

  但凑近了细瞧,横亘在崇明与市区之间的长江,使这个岛屿成了那个繁华都市的异类。将近40分钟的高速客轮航程,把它与上海的经济血脉割裂开来。守望着身边的人气与物流,崇明却一直无奈而执拗地保持着自己的农耕文化。以至于风格务实的县长孙雷一开口,便是农田水利和农村合作医疗,不像一般意义的“大上海官员”。

  又比如,崇明正在不断变大,但似乎总也无法真正“长大”。作为世界最大的河口冲积岛,崇明的成长性让人侧目。解放初,崇明的面积为600多平方公里。而最新的测绘结果是,它已长大到1229平方公里。短短50多年时间里,面积增加了整整一倍。

  但是,它在上海的经济地位,始终难以水涨船高。目前,崇明的GDP约占上海的170,而贫困人口却占全市的13。随之而来的,是在行政上也长不大。前些年,上海已有9个县改成区级建制,惟余被长江阻隔的崇明依然是“县”。

  几乎每个崇明人都认为,这个岛屿要摆脱目前的尴尬境地,关键是要“上岸”。言下之意,就是要打通长江天堑,建一条连接岛屿与陆地的通道。

  再过几天,谈论数载的上海崇明越江通道工程将正式动工建设。眼下,虽然官方的口径还是12月中下旬开工,但崇明当地有关部门已经在为12月18日的开工仪式作准备。这个耗资123亿元的庞大工程,在历经多年坎坷之后,终于接近启动的关键时刻。

  这似乎在说,久居江中的崇明就要上岸了。而与这座岛屿一同浮出水面的,可能还有各种交织在一起的新旧矛盾,以及上海乃至长三角的新一轮发展格局之变。

  当了1300多年孤岛的崇明,即将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彻底投入南岸大都市的怀抱。不管它的未来指向何方,从这一刻起,崇明的平静与悠闲就已经被打破。

  平静表象背后,水与岛引发的矛盾面临突破性转折

  以前,不会有人在地图上费劲地寻觅陈家镇。现在,若有人还不识陈家镇,崇明人会觉得十分诧异。这一切的变化,皆因这个崇明东部的小镇,被确定为越江通道的岛上登陆地。

  但出人意料的是,陈家镇并无大开发前的喧闹。

  上午10点多,镇政府办公楼内几乎空无一人,走廊上能听到清脆的回声。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镇委书记钱学培,处理了一些事情后,又匆匆赶到县城开会。用他的话来说,这段时间以来,很多镇干部忙得嘴上都起泡了。

  表面依旧平静的,还有如今还是芦苇遍地的崇明海塘8号丁坝。这个位于陈家镇协隆村的堤岸,是越江通道在岛上的具体登陆点。虽然路过的村民常会在这里指指点点,但除此之外,这里丝毫看不到大工程即将启动的热闹场景。

  而平静背后的忙碌,是许多人看不到的。“现在,我们43个在编镇干部都实行任务包干,下到每个相关生产队。县里给我们的任务是,用一个月时间完成5000亩地的土地流转,为连接越江通道的高速公路建设用地做好准备。”一位镇干部有些急迫地说,“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大多数流转合同还没有签。”

  其实,陈家镇只是崇明现状的缩影。在平静如昔的表象背后,蕴藏的是大开发来临前的热切、焦躁与不安。

  崇明因水而生,也为水所困。如果没有长江冲积下来的泥沙,原本这个岛就不会出现。而如果没有这条江水的阻隔,也许崇明就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

  近10多年来,上海的整体快速发展,隔江相望的江苏启东、海门等地经济腾飞,都使崇明显得落后了。崇明中部的富国村,最好的房子属于到上海市区开出租车的年轻人。崇明西部的牛棚港——看着对岸的海门市,当地人自惭形秽。因为他们清楚:依靠种田的收入——将一辈子无法偿还修建房屋所借的数万元钱。但是,这里的封闭性,又使它的生态环境优于上海的其它地区。

  一个崇明人说,他们为解决水与岛的矛盾,已经做了数十年的梦。而每当梦到关键处,总是被各种因素无情地打断。现在,眼看这个梦就要做成了,反而因经历得太多,内心的喜悦化作了充满甜酸苦辣的复杂情怀。

  在很多人看来,崇明的历史就是用长江水书写的。

  1896年,清朝政府开辟了一条从崇明岛到上海市区的轮渡航线——这是崇明历史上第一条官方的用于岛民摆渡的航线。现在崇明的车客轮渡航线已增加到四五条,依然以水运作为惟一的对外交通工具。

  黄挺一家三代,见证了崇明交通的历史变迁。解放前,祖父坐船到上海去贩西瓜。当时是帆船,逆风时航行时间要七八个小时。解放后崇明的水上运输主要由上海市港务局管理,开始使用机帆船。上世纪60年代起,几万上海知识青年到崇明插队落户,使崇明的对外交通不堪重负。于是,全国内河航运领域最大的客运船双体客轮在崇明起航。现在,则用上了高速轮,把摆渡时间缩短到45分钟以内。

  如今,黄挺和他的父亲都在船上服务。在崇明,像黄挺这样从上海市区大学毕业后又回岛工作的年轻人,可谓凤毛麟角。而崇明的前景,让黄挺既乐观又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越江通道的建设,将给他们带来一个可怕的竞争对手。但站在崇明人的角度看,这样的通道又是他们日夜盼望的。

  其实,早在10年前,建立一条连接市区与崇明、进而沟通江苏的沪崇苏沿海大通道的设想,就已经正式提出。当时,上海的规划部门对此提出了东线、西线和中线三种设想。后经专家认证,普遍认为以东线方案最为可行。因为东线通道对于进一步促进浦东以及崇明、长兴、横沙三岛的开发,连接航空港、深水港、化学工业区以及杭州湾大通道,从而进一步完善长三角的综合交通网络都十分有利。同时,与在建的苏通长江大桥间距也比较合适。

  但事情总有波折。先是就方案讨论了数年,后又因100多亿元的工程投资,让人伤透脑筋。好不容易去年工程获国务院立项,今年正式审批时,又适逢宏观调控,审批进度也因此放慢。

  不过,尽管好事多磨,结局毕竟还算圆满。今年8月,国家发改委正式发文:上海崇明越江通道工程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已获国务院批准。

  按理说,消息传来,崇明人应该欢天喜地。但事实是,当地人表现得要冷静得多。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在一月前就有预感了。

  宋友法的家在崇明北部的前卫生态村。7月27日,胡锦涛总书记来到村里,了解农家乐旅游活动的开展情况。年近七旬的老宋回忆说:“总书记来作客时,告诉我们越江通道工程中央已经批了,并指着上海市和国家发改委的领导说,现在实权都在他们手里。”

  显然,崇明人把总书记那次不同寻常的到访,看作一个标志:在经过了上千年的孤岛生活后,崇明终于要上岸了。但他们不确定的是,一条通道能否真正解决水与岛缠绕几个世纪的矛盾。更让他们不敢现在就开怀大笑的是,随同崇明一起浮出水面的,不仅有美好的前景,可能还有以前深藏在江水中的各种新旧矛盾。

  整体发展与“诸侯割据”会矛盾丛生吗

  孙雷并不讳言,他这个县长所能管辖的,是860多平方公里土地,而不是崇明全岛1229平方公里。

  这是崇明的一大地方特色:一岛由五方辖制。前些年,上海农工商集团在岛上拥有8个农场,现在合并为两个公司和两个社区,占全岛土地近20%。上海市政府的窗口公司上实集团,在崇明东滩拥有84平方公里的土地。江苏的海门、启东两市,在崇明北部有两块飞地:海永乡和启隆乡。同时,岛上还有驻军,再加上崇明自身,便构成了“五方”。

  在过去的岁月里,崇明保持着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农耕色彩。而处在开发的沉睡状态时,岛上的各方可以彼此相安无事,维持这种“各自为政”的局面。而一旦开发的号角吹响,这种平静的局面就可能被打破,甚至出现各方博弈的局面。

  现在很多人担心的是,崇明的最大特色会不会转化为最大矛盾,即整体开发与“诸侯割据”之间的矛盾。在这种背景下,近来岛上“诸侯”的动向,成了外界关注的一大焦点。

  淡淡的夜幕下,新海社区的马路上已几乎看不到人影。而大约一个小时前,这里还人来车往,放学的孩子是其中的主角。或许,夜色是面最好的镜子,能真实地反映出一个地方的繁华或寂寞。

  这是原先崇明新海农场的所在地,岁月流转,现已人气渐失。国有农场是这个岛屿的一大特色,它的形成始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当时,数十万知青上岛垦荒,形成了200多平方公里的国有农场。

  “从去年开始,崇明的前哨、前进、长征、东风、长江、红星、跃进和新海八大农场,先后实施了三轮合并。组建了长江和跃进两大公司,以及东平和新海两个社区,它的核心是政企分离。”作为新海社区管委会主任,张建英是2.7万社区居民的行政首脑,行使着相当于一级乡镇的职能。

  眼下,农工商集团已经开始与崇明县商讨岛内农场社区的移交工作。这意味着至少可以减少五方中的一路“诸侯”,削弱其对地区规划的影响。不过,崇明方面有关人士表示,这个过程将非常复杂,需要经历很长的时间。“关键是涉及国有资产的转让以及农场债务的归属。更重要的是,农场的土地经营权归属两个公司,而社区是有人没地。如果只向崇明移交社区,恐怕县里不会有很大积极性。”一位知情人士透露。

  至于上实集团的介入,则是在1998年底。当时,上海市政府为增强这家在香港窗口企业的实力,以划拨形式将崇明东滩84平方公里土地授权上实统一经营。目前,上实的设想是搞一个观光区和赛马场,并带动周边服务设施的建设。

  有人认为,不论是农工商还是上实集团,毕竟都是上海自己的企业。只要市里定下方案,他们都必须不折不扣地遵照施行。最难办的,倒可能是江苏的那两块飞地。

  不过,在黄允昌看来,办法是现成的,而且很简单,那就是把海永和启隆两个乡划归上海。作为启隆乡的乡长,他的想法似乎有点“越轨”,但他向记者坦言:“这其实是当地老百姓的心声。”

  五十开外的老黄是上世纪70年代末,从启东到崇明北面的新隆沙来围垦的。“我刚来的时候,新隆沙只有24平方米大,现在已经长到3.84万亩了,我是看着这里长出来的。”由于崇明的土地充满“活性”,当年的政策是“谁围垦谁所有”。而因为启东人在这块滩涂的开发上先走一步,因此现在这里便成了启东的飞地。

  “七八年前,上海和江苏对新隆沙的归属还有过争议,后来在中央有关部门的协调下,其中7140亩归上海,其他大部分给了江苏。”在老黄的记忆中,除了那次短暂的“吵架”,其他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与上海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他有个小故事,是专门用来印证两地情谊的。“2002年11月,一位上海市领导要到启隆乡来走访,可乡里只有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前一天晚上,我们组织沿路居民,每隔两三个小时就往路上泼一次水,当天上午又泼了两次。结果,上海领导来时环境一片洁净。但我们后来想,老这样不行,去年花2750万元修了一条24公里长的水泥路,连上海的地段也一起铺上了。”

  在黄乡长看来,启隆乡的发展一定要服从全岛的整体规划,而他们现在做的就是保护好环境,不让污染超标的企业搬到岛上来。不过,在一些崇明人看来,这样的承诺终究不保险,如果没有行政上的约束,谁能保证今后两块飞地的发展思路会不会变化。

  一位上海的专家认为,要协调好岛上各方面的利益,也许光靠上海市政府的力量还不够,必须由国家来出面进行统一部署,就像当年浦东开发成立浦东新区管委会那样。但组建这样的机构,可能还需要时日。

  显然,崇明的这种“割据”状态,在很大程度上,是当年的计划经济体制和岛屿自身淤积特点所决定的。如果依然维持崇明的原生农耕状态,因分割而形成的矛盾便可能被限制在较低程度。但根本的解决办法,应当不是靠降低活力来减小矛盾,而是用市场经济的思路来化解矛盾。

  或许,崇明的开发凸现了行政分割的矛盾,但谁又能说,这不是为解决问题提供最佳契机呢。

  生态岛还是野生岛?富民与生态建设能否双赢

  李永祥坐在管护站前的长凳上,手里拿着一块停车指示牌。他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劝阻没有通行证的车辆进入崇明东滩鸟类自然保护区。同时,他还会指着远处天边飞起的野鸭子,告诉扫兴的游客:“在这里远远地看,一样也能看到飞鸟。”

  一年多前,这个49岁的上海奉贤人,还是旁边前哨农场的职工。自从30多年前迁居崇明以来,他和他同事的工作就是要改造这个荒岛。而现在,他的工作由改造变成了保护。

  也许,李的工作变化具有某种具体而微的象征意义。在他的背后,是崇明正在和即将发生的重大变化:由以散乱的小农方式进行的农耕开发,转向以工业化手段操纵的生态保护性开发。

  眼下的崇明,是上海地区惟一的国家级生态示范区。崇明水、土、空气洁净,生态过程活跃,自净能力强。位于崇明岛东端的东滩,地处国际著名的候鸟亚太迁徙路线中端,是在西伯利亚和澳大利亚之间迁徙的候鸟重要的“补给站”。

  “现在,虽然关于崇明开发的整体方案还有待市里面最后审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崇明岛将以发展生态产业为主,未来将成为上海美丽的后花园。”在接受记者专访时,孙雷如是说。

  对于一些生态学家的忧虑,崇明县发展计划委主任陆一也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崇明岛作为我国特大城市身边一块大面积未经全面开发的净土,生态价值可谓“独一无二”,所以其最基础的一个定位是“生态岛”,是一片永远的“城市绿洲”。

  引人关注的是,在几乎没有争议的生态开发思路大背景下,有些专家就此提出了更进一步的想法。

  他们认为,崇明岛下一步怎么发展有两种思路:其一是按照常规——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先进入工业文明再说;其二是跳过工业文明,直接进入生态文明。尽管这种生态文明极可能只是初级水平的。崇明岛这些年发展的缓慢不一定是坏事,在一定意义上讲还是大好事。因为这使崇明岛没有工业文明的包袱和惯性,而完全有条件直接进入生态文明。

  这个跨过工业文明的激进设想,却引来一些反对声。尽管对这个质疑声,很多人认为不合时宜。但如果不听听这方的想法,谁又能说一定没有道理?

  反对的声音认为,崇明要建的是“生态岛”,而不是“野生岛”。这就必须有较为雄厚的经济基础,如果岛上居民不能富起来,生态岛建设将只是纸上谈兵。更何况,这种“跨越工业社会”的设想,似乎不符合客观规律。

  由此看来,在富民与生态的问题上,如果不能实现协调统一,便可能成为崇明开发进程中的又一大难题。

  其实,在富民的问题上,是没有争论的。矛盾的焦点在,不靠传统工业,是否也能快速富起来?

  过去,无工不富曾是国内乡村开发一度流行的信条。其主旨是通过工业化来推进乡镇城市化,最终基本实现现代化。但专家们认为,崇明是上海最后一块水清气洁土净的发展战略要地,不能走其他郊区发展走过的老路。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以生态定位为坐标,推动经济可持续发展,努力建成一个集科技研创、森林花园、生态社区、旅游度假于一体的“海上花园”。

  正因为放眼长远的绿色生态规划,崇明有关领导表示,当前发展不求速度求质量,不会为眼前利益而一哄而上,要实现两个“留足”。首先是留足生态涵养空间,全岛近半面积列为永久保护区,600平方公里的东滩生物圈保护区、中部森林地带、基本农田保护区、生态敏感区等将成“绿色银行”。其次是留足未来发展空间,全岛有10%至15%的战略储备区,作为上海长远发展的预留空间。

  根据生态岛的理念,崇明已确定未来着重发展的“五大产业”:包括保护基本农田、稳定粮食生产在内的生态农业和观光农业,包括绿色食品加工、环境良好的指向性高科技产业在内的清洁型先进工业,包括世界主题乐园在内的度假旅游和户外运动产业,以及贴近大自然的现代办公、会展、科研产业和生态型房地产业。

  这话听上去都很有道理。但也有人说,那些没有污染的先进工业,就像长得最漂亮的美女,任何一个地方都想迎娶,凭什么让人到崇明来落户?要知道,即便建成了越江通道,过江费毕竟还是不小的成本。

  在这个问题上,陆一的思路很明确:崇明一定要有大项目带动。当然,他所指的并非工业项目,而是世博会和类似迪斯尼那样的主题公园来落户。

  为争取2010年世博会改址崇明,当地曾作过不小的努力。即便是今年5月,在上海黄浦江两岸建世博园的规划出台时,陆一还在做最后的争取工作。他起草了一份报告,提出世博会择址崇明的八大好处,刊发在上海的一份内部刊物上。但最终的事实证明,这只是崇明的一厢情愿。

  现在,包括陆一在内的很多人,开始把目标锁定在主题公园项目上。去年10月,崇明岛2020年综合开发方案公开招标,向社会公布的4个方案中,就有两个划定了主题公园区。其中,一家法国公司的规划图上,更是明确地将预留的一块土地标识为“迪斯尼主题公园”。另外一家日本设计公司也参加了这次竞标,其规划图也设计了主题公园区。虽然这种做法没有太多实际意义,但至少说明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

  这似乎说明了一个简单思路:生态建设是需要较高经济基础的,而崇明显然不适宜进行大规模的工业建设,那就必须引进一个具有世界级影响的服务业项目,否则崇明开发便成了无本之木。

  显然,崇明需要全新的思路。这种大项目带动的想法,虽然有些老套,但应当还是有用的。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把崇明从农耕文化的沉睡中唤醒,并希望赋予它更高层次的宁静。但在现代社会中,在一般状况下,心静的条件是富裕。

  而这,崇明能办到吗?

  为何老错失良机?崇明在上海的定位,将决定这座海岛的未来

  眼下的崇明,正在艰难地爬上岸。而无论它久为孤岛的生活,还是连通上海的进程,其背后,都写满了这个岛屿与身边那个繁华都市的深情与疏离。而两者之间的关系与定位,或许将是影响崇明发展的根本因素。

  这些年来,崇明坊间有句打油诗:“机遇错失一瞬间,积重难返几十年。”也许是流传得太久,让许多人错以为这是岛上的老话。而当地人说,这句话足以概括崇明这数十年的历史。

  1958年,崇明管辖权由江苏划归上海。据说,当时中央的考虑是上海的地域面积太小,要给一块发展的腹地。但这之后,尽管背靠上海这个全国最大的工商业城市,但由于多次错失发展的机遇,造成其原生态的岛域风貌,缓慢的工业化进程和落后的城市化进程。

  有人算过,崇明至少错失了两个大发展的机遇。

  先是在上世纪70年代末,崇明和深圳、厦门、珠海、汕头一起,进入了国家建立经济特区的比选方案。最终,深圳被选中,从此开始了它风光的旅程。

  此后,是上世纪80年代后期。当时,中央同意上海建一个类似特区性质的新区。而崇明在与浦东竞争中,最终“东进方案”战胜了“北进方案”。其后的浦东,天下谁人不识君,而崇明则依然沉睡。

  对于这种境遇,崇明人有过抱怨。甚至有人说,若崇明还在江苏,可能早就开发了,也就没有现在的张家港什么事了。但在陆一看来,崇明沉睡的关键因素可能还是时机未到,与上海发展的节拍没有踩到一起。

  而现在,崇明面临第三轮发展机遇。有意思的是,这与上海发展新动向完全合拍。

  眼下的上海,已经进入新一轮发展中。而这一轮发展的矛盾主要是670平方公里中心城区和整个6300平方公里发展不平衡的问题。

  若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这是上海经济正面临第三轮突破。第一次突破是于上世纪20年代实现对苏州河的跨越;第二次是始于1971年至上世纪末对黄浦江的跨越;第三次突破就是将要实现的对长江的跨越。

  而这,或许能从更深层次解释崇明错失两次机遇的原因。不是崇明的命不好,而是它与上海的发展需求不一致。

  与此同时,崇明大开发还涉及周边属于宝山区的长兴、横沙两个小岛的发展。专家们指出,三岛同处长江入海口,地理位置上像三颗明珠散落在长江口、东海边,相互呼应,有着天然的联系。三岛联动,整体开发,能取得部分之和大于整体的效果,既各具特色,又形成有机整体。 有一种比较统一的意见是,三岛定位基本为:崇明生态岛;长兴工业岛;横沙休闲度假岛。

  显然,连通崇明之后,上海资源配置范围将直入苏北腹地。崇明在这里发挥了“岛桥”的功能——它位于舟山─大小洋山─上海─崇明─南通港的纵轴线和长江沿岸港口群─崇明─上海的横轴线的交汇点,区位优势无可比拟。就长三角而言,崇明将起到连通东翼的关键作用。

  这将是上海继浦东开发之后,所实施的又一次战略性拓展。但崇明开发将不会重复浦东的历史。因为,浦东是一块完全开发的空间,是一块各种经济要素的集聚地。而崇明要以保护其生态环境为前提,人口容量不能过高。同时,崇明岛的开发意义,不能完全体现在它对上海市的GDP增长做了多少贡献,它主要是为上海这样一个国际大都市提供良好的生态环境,它的功能应更多体现在资源贡献方面。

  最近,上海实业筹划在崇明东滩建一个赛马场。这个场地除了用于特奥会赛事,还可能进行一些商业化的经营运作。从这个角度看,崇明还可能成为一块新的试验田。

  一度感觉边缘化的崇明,现在又感到了大上海怀抱的温暖。或许,崇明从来都没有被谁抛弃,而只是要服从上海整体发展的需要,在不同阶段扮演不同的角色。

  现在的崇明,在故作平静的表象下,能看到大开发前夜的躁动,能看到集中在它身上的种种矛盾,也能看到不安与猜测。但最重要的是,这块1229平方公里的土地,为上海的未来发展留出了巨大的拓展空间,以及更大的想象空间。

  链接:崇明越江通道工程

  崇明越江通道工程起自浦东五号沟,接上海郊区环线,过长江南港水域,经长兴岛再过长江北港水域,止于崇明岛陈家镇,暂接陈海公路,全长25.5公里。

  工程经过对桥梁和隧道多方比选,综合地质、水文、河势、通航等建设条件,最终确定采用“南隧北桥”方案。即以隧道形式穿越南港水域,长约9公里,设计时速为每小时80公里;以桥梁形式穿越北港水域,长约10公里,设计方案为技术成熟的斜拉桥桥型,设计时速为每小时100公里;长兴岛陆域及两端接线公路长约6.5公里;全线在浦东五号沟、长兴岛、陈家镇等3处设置互通式立交。项目总投资约123.1亿元。

  隧道部分将采用盾构法施工,工程所需的盾构将是世界上最大的盾构,国内外目前尚无成熟的工程实践经验。工程建成后,崇明越江通道将与崇启大桥、通启高速与江苏连接,形成我国沿海大通道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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