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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沙遭遇资金瓶颈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07日16:31 新世纪周刊

  做防沙、治沙工作,资金投入是必不可少的。但采取怎样形式的投资才能让治沙的人们尝到甜头,这是人们应该思考 的问题。

  据有关资料显示:在中国华北、西北地区,荒漠化还在以每年1.92万公顷的速度增加。杨忠信告诉记者:“19 95年陕西省榆林地区荒漠化普查表明,1960年至1995年,荒漠化增加47.2万公顷;原荒漠化县城只有7个,截 至1995年增加到13个。”

  “民间治沙和国营治沙各有各的长处,但作为个人治沙,困难比较大。我今年58岁,治了30多年沙,如果你没看 到那片沙,你肯定不会感到吃惊。荒漠地区治沙的困难相当大,主要是资金少。”李玉芬说道。

  荣誉背后的辛酸

  采访中,李玉芬向记者展示了她始终珍藏着的荣誉证书、奖章以及和国家领导人合影的放大照片。自1989年起, 李玉芬先后荣获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三八红旗手、绿化标兵、治沙女杰等称号——可这些荣誉并没给她换来同等价格的治沙款 ,但有着很深“红色革命情结”的李玉芬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治沙。

  “1992年冬天,我搬进狼皮梁子乡,93年开始治。20325亩沙荒地,国家给了我36万元,个人贷款15 0万元,借民间高利贷80万元,这还不算我的家产,前前后后一共投进去300多万元!”为了治沙,李玉芬变卖了全部家 产:30亩果树园、4头骡子、2头驴和一套位于灵武市区的房子……最后只剩下一辆手推车。

  最苦的是2004年夏天,李玉芬和女儿马沂玫及小孙子一家靠吃腌渍的四缸苦菜度日。旁人笑话她说:“没想到劳 动模范就吃这个?国家给你的钱都哪去了”。

  正在上学的小孙子因为营养不良,有一次昏倒在上学的路上,后被发现送回家,孩子醒来后对李玉芬说:“奶奶,我 不打液体,咱家没钱,你送我回学校,我没事!”

  大女儿也因劝说母亲不成,一气之下三年没和李玉芬说话。

  二女儿马沂玫受父亲临终前嘱托:离婚后再不许嫁人,照顾好母亲并把沙治好。那一年是1995年,马沂玫28岁 。

  马沂玫始终牢记父亲临终前的遗言,离婚后再没嫁人。1996年她搬进了狼皮梁乡,一直在照顾伺侯着母亲。

  政策滞后拖累“沙农”

  治沙造林原本是国有林场的事情,20世纪80年代初,国家林业部落实了林业生产责任制,鼓励群众从国有林场承 包治沙,实行“谁治理、谁管护、谁受益”的政策。于是,陕西省定边县、靖边县,宁夏灵武市、盐池县等毛乌素边缘地区, 涌现出了一大批民间治沙大户。但2002年1月,中国实施《防沙治沙法》,禁止砍伐生态林,这些县(市)也相继出台了 “砍一罚十”的具体办法。

  “本来指望着树长成后能换钱,可谁成想咋个不让卖了嘛!”每提及此事,石光银都要哀叹半天。

  1984年至1996年的12年间,石光银共向国家贷款380万元,民间借贷近200万元,最高利息2分。2 001年国家又按优惠政策贷给他1000万元,他冲抵了过去的国家贷款,又还清了高利贷,到现在还欠900多万。

  “贷款咋个还清嘛,现在种树不挣钱,副业又刚刚跟上……”本来就满脸皱纹的石光银,一提资金的问题,更是愁眉 不展。他更关心的是,什么时候他种的树才能兑换成钱?

  林业部门给他的回复是:目前具体政策正在制定中,有许多问题还亟待完善。如公益林由谁来认定?生态补偿金用什 么方式、什么渠道支付?收购后如何经营、管理等。

  治沙发不了财

  “远看像要饭的,近看像背炭的”。这是形容治沙人的一句口头禅。“想靠治沙发财,难!”石光银对记者说。在采 访中记者了解到,目前国家没有专项的治沙款,而是涵盖在退耕还林、天然林保护等工程款中,用于沙地治理的补偿款是每亩 50元。

  “这点钱根本就不够。根据我们的计算,真正投入每亩地接近300元,这还仅仅是把树养活,而后期的管护费还没 算在内,如果再要让它产生出效益,那恐怕就得上千了。”白芨滩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副局长王兴东说。

  “现在一批治沙大户陷入困境,主要是因为过去治沙造林没享受国家补贴,前期投入大,造成后期还款难。”盐池县 林业局局长王富伟摇了摇头说。“看看石光银、牛玉琴、白春兰,和已经堵也堵不住的债务窟窿你就明白了,资金是当下民间 治沙的发展大碍。

  除此之外,由于思想观念滞后,信息、技术不畅通,造成许多民间治沙者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有一段时间,不是 还出现了‘治沙致富’的新闻吗,结果怎样?”

  “一大批农民盲目跟风儿,一次性承包下上万亩治理过的荒地,以为真能发财,可还不到两年就全都跑光了,结果治 理过的沙地因为没人管,又重新‘返荒’了!”宁夏农林科学院原研究员王北,是从事了40多年治沙研究的老专家,他对治 沙发财的说法始终予以否定。

  治沙要走产业化

  “在没有国家扶持投入的情况下,产业化治沙一亩地要投入2000元才能见到效益,粗线性治沙每亩虽然只需投入 100元,但只有社会效益,经济回报根本谈不上。”李玉芬说。生态效益显著,但经济效益还没有凸显,这也是许多民间治 沙公司的现状。

  “现在治沙要走多种经营的路子,要想有后劲,就必须走产业化治沙这条路,否则国家投入很少,仅凭个人的力量终 究有限。治沙是个周期长、投入大、见效慢的产业。”灵武县林业局副局长杜占军说。

  王有德是推广产业化治沙的典型。早在1985年,时任白芨滩国有林场副场长的他,便出台制定了一系列改革措施 :压缩非生产人员,取消一线工人的工资级别,实行绩效工资。从1993年开始,他还先后与日本签订了四期合作项目,以 此拉动资金增长链条。

  “以前种树是全民动员,老少齐上阵,结果是大家积极性低,只完成了任务量,至于树的存活率,根本不管不问。实 行产业化的最大好处就是由过去的‘要我种树’变成了‘我要种树’。每个人的任务量、植树的成活率都和工资挂勾,这就提 高了职工的积极性。”王兴东对记者道。

  相比之下,石光银的治沙蓝图就描绘得更加精细:林地里大量的柠条等饲料林可以加工后给牛羊做饲料,牛羊产奶产 肉可以收入一笔钱,还有砖厂、苗木基地、纯净水厂,都是来钱的项目,这些副业收入正好可以用来“反哺”到每年的治沙上 。

  “我治沙种树40多年,一开始也像李玉芬他们那样,承包块地,一心想把沙子治住。可后来想想,照这个速度治下 去,啥时候是个头?沙漠大得很咧!再说国家的补助很少,光靠自己借钱种树,根本行不通。”

  “上个世纪90年代后期,我就想着要走产业化治沙的路子,治沙要见效益,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用产生的效 益再去治理更多的荒漠,这样才能让整个沙漠变成绿洲!”石光银如是说。

  中国治沙任重道远

  “国家能不能帮我们一把?国家微不足道的一点扶持款,对我们而言就是一笔巨额资产。”接受记者采访时,李玉芬 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据石光银治沙公司办公室主任高学文介绍,国家用于治沙的款项是从2003年才开始划拨的,主要是退耕还林款, 以前下拨的治沙款也到不了真正治沙人的手里,一层层下来,到最后连钱的影子都见不到。

  就连找政府贷款也需要层层审批,很繁琐,一笔贷款到最后拿到手,前前后后最快也要八九个月时间,如果急等着用 钱,只能去借高利贷。而据李玉芬透露,国家发放退耕还林款她连一分钱也没得到,相反狼皮子梁乡有十几户人家,最多的拿 到了20多万。

  “树是种了,也都活了,但日后的管护咋办?这也需要钱哪!如果不进行很好的管护,那么治理过的沙漠就有‘返荒 ’的危险,可让治沙个人一味地投入,哪来钱?也不太公平嘛!”高学文说。

  “在实践中,我们也深深感到,光靠地方政府的经济扶持是非常有限的,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尤其针对这些对地 方生态发展做出贡献的治沙大户,国家政策上应该给予一定的生态补偿,对民间治沙立项也应该有所倾斜。”盐池县林业局局 长王富伟认为。

  采访中盐池县的一位治沙农民对记者说:“几十年来,国家生态建设的大部分资金都投在了国营林场和‘六大工程’ 里,而治沙造林的大户,多数都是在没拿到国家一分钱补助的情况下,照样造林治沙。他们贴的是自己的钱,干得却是生态建 设的公益事业,从这些年的实际效果来看,有的集体治沙效果还赶不上民间治沙。”

  王北最后表示:“要想让沙漠得到长久的治理,真正实现人进沙退的大局面,就必须对治沙造林的贡献者给予基本补 偿,甚至是超过投入成本的补偿。只有让治沙者看到效益,完成最大最快的经济回报,作为承包主体的农民也才有治沙的动力 和社会责任,进而避免‘治荒-返荒-再治荒-再返荒’的历史周期性悲剧。”

  眼下植树节就要到了,而每年的三四月份也正是这些治沙人最忙碌的时候。李玉芬说,她最多的时候一天能种800 株沙柳,一天种10个小时,一个月不休息,而今年的目标是栽下15000株沙蒿。

  不可否认,中国50年的治沙工作,在这些治沙人的默默奉献中已初见成效。但要想让沙漠变成真正的绿洲,还需要 千秋万代的积累,更要几代人共同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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