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以政

　　文/包筱璐

　　现在的学生中多少人会把自己的日常行为和校规联系起来呢？我们对于校规的最大理解是“考场作弊作退学处理”，或者是“点名三次不到，成绩作不及格处理”。可是曾有这么一个时期，校规堪称“无孔不入”，约束着复旦学生们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们的衣食住行。

　　翻开那些发黄了的战时档案，我们找到了当年训导长们一丝不苟的校规记录，时间、姓名、缘由、处罚。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与我们渐行渐远的年代，却是弥足珍贵。

　　食：

　　某同学私自带白米饭出食堂，记大过一次，某同学擅取瓜果，记大过一次。抗战时期，大后方生活之艰苦，重庆的教授们也不例外。土木系的白季眉教授在学校包饭，见到同学们浪费粮食，甚是心痛，规劝之余，经常把同学们的剩饭带回家，给年幼的子女们食用，后来知情的学生故意剩饭，但不久以后，白教授不再在食堂包饭。白教授体会到同学们的好意，而老教授亦是谦谦君子。

　　洪深教授上课时曾对学生们讲过这样一件事：“我女儿患上严重的肺结核，看来很难治好了。孩子想吃

　　住：

　　宿舍点名不到，计小过一次；未请假外出住宿，计小过一次；留宿外人，计大过一次；男生擅自入女生宿舍，计小过一次。重庆作为陪都的时候没有歌舞升平的景象，倒是警报不断，学校为了学生安全不得不这样，而女生宿舍在沪时就已有“东宫”之称。这一风气延伸到了嘉陵江边，“天河走廊”是通向女生宿舍的路，倒真有点遥不可及的气象。

　　一味的禁止未免太不通人情，每年的五月五日，校友节之时，女生宿舍对外开放，这无疑是男生的盛典。那天的《复旦新闻》特别加了晚刊来记载女生宿舍的情形：胖男生上下楼梯时楼板的震动，公认最整齐的女生房间是新宿舍八号……现在的女生宿舍没有特别严格的门禁，怕只有本部的女生宿舍还是真正让“男士止步”的“天河”吧。

　　行：

　　升旗不到，计小过一次；某同学在防空洞口吸烟，不听指挥，计大过一次；三位同学任意摧毁农场花木，各计大过一次；某同学携带赌具(牌九)，记大过两次；一同学上课代人应到，记大过两次，而所托的同学亦大过一次。

　　在一份报刊上有这样一篇文章《风奇俗异》抨击学校对打牌、赌博的管理，其文如下：

　　上个月，偶阅某报，载有消息二则，对照参看，饶有趣味，因抄录于此，以供“地方风俗家”参考云尔。

　　其一云：蓉市燕大，奖励“桥戏”，并公开竞赛，由校方给奖！

　　其一云：北碚复旦，严禁“桥戏”，并密加勘查，如反校规，开出不贷！

　　这真可说是“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我国地域广阔，加以人种复杂，风俗奇异，原是理所当然的，两所大学同在川省，同一‘桥戏’，却一被‘奖励’，一遭‘严惩’，相形之下，未免有点滑稽。

　　以打牌为休闲是川渝传统，难免影响到学校，不满意学校此举的学生大发牢骚，但校方终不为动，复旦的优秀传统也正是这样步步积淀下来，让它的学子们引以为豪。

　　也许最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关于旷课的记录，训导长们记录了每天每堂课的缺席，旷课六次以下，作小过一次处理，六次以上十次以下，小过两次处理，十次以上，作大过处理，以此为据迭加，今天的学生如果知道了，会汗颜否？

　　比较

　　今昔之别校规尊严

　　当年的校纪校规对学生的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进行约束，有的条款在今人看来似乎过于“严苛”。如上课“应按排定席次入座”，且“必须端庄肃静，振作精神，不得谈笑顾盼，俯伏欹卧，或随意翻阅书报，亦不得有戴帽，吸烟，吃零食，随地吐痰，或其他妨碍上课之行为”。而在今天，为了不造成学生眼睛的斜视，有的教授还建议学生定期更换座位；为求得活跃的课堂气氛，鼓励学生踊跃提问发言；真有“俯伏欹卧”，“随意翻阅书报”的学生，也未见被逐出教室者。今日之课堂种种，能所共见的是教师的宽容和人性化的学风建设。

　　复旦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一直都有明文规定男生不得擅入女生宿舍。这一点在今日本部女生宿舍门口“男士止步”的公告牌上仍可瞧出点端倪。只是，今日女生3号楼内的公告牌偶尔会被每天下午借还体育器材的人群掀翻在地；在夏坝年代，男生到宿舍区找女生，只能在门房外等候，绝不敢“越雷池半步”。有人因此将围绕着女生宿舍的密篱比作是王母娘娘限制牛郎和织女会面的“天河”，篱边的小道就有了“天河走廊”的美称。男生来找女友时，常常在“天河走廊”上发预先约定好的暗号，吹口哨、咳嗽、击掌、吹口琴……今年83岁的黄润苏教授对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她的男友刘铸晋用的是吹口哨，黄润苏听到后立即雀跃而出。这种方法百试百灵，黄润苏“从来没有听错过”。

　　当时每学期，导师们都要对自己所指导的学生进行全面评估。评估内容分为训导项目和操行成绩两部分，前者以性行、思想、学业、身体四方面为指标，后者包含忠勇、孝顺、仁义、和平、礼节、服从、勤俭、整洁、助人、学问和有恒。评估成绩分优、良、中、可、差五等。

　　翻开厚厚一叠泛黄的“国立复旦大学导师训导记载表”，可以看到“优”出现的次数不多，可见导师们对学生的要求之高；而“可”和“差”两字也几乎未被使用过。也有导师认为如此评估不能反映学生的实际情况，于是乎有了某届土木二年级的导师独创的评估标准。评价“身体”一项，他用“正常”和“健全”；“思想”一项，有“

　　相关专题：复旦大学百年校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