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志赴坎坷 痴心到白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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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20日11:00 《市民》杂志 | |||||||||
——82岁网友萧一湘的“寻火”之旅 普罗米修斯为人类寻火,被宙斯锁在高加索的悬崖上,受尽折磨;鲁迅先生为民族寻火,“从别国窃得火来”,却是 “煮自己的肉”——在神话和现实中,“寻火”的人生总是那么悲壮,那么艰难。
我一直认为:人类有个“寻火”的族群,他们矢志不渝,痴心不改,前赴后继,以他们的血泪洗礼,由他们的心魂结 晶,才孕育出普罗米修斯和鲁迅这样伟岸的灵魂。这个“寻火的族群”隐在伟人的身后,掩蔽在历史的阴影中,需要我们去发 现,需要我们去找寻。 ——作者 石地(海口) 2006年5月,著名的网络论坛“天涯社区”以头条特写,推出了一位82岁的老网友。这位老人来天涯两个月, 发主帖93,回帖176,数量惊人;发帖内容“分析时弊、探讨理论、总结历史教训,还有一部用16年离休生涯‘从人们 嘴里抢救出来’的地方志”,份量可观。以这篇报道为线索,我与萧一湘老人取得联系,了解到一个老共产党员的感人事迹, 走进了一段历经艰辛的“寻火之旅”。 人间不平初立志 1924年3月,萧一湘出生在湖南省常宁县(现为常宁市)瑶塘萧家村一个开明绅士家中。其父萧鹏云毕业于湖南 陆军测量专科学校,曾任湘西护国军左翼司令部主任参谋。退伍回乡后,耕读桑梓,薄有田产,自学中医,悬壶乡里。 萧一湘是萧鹏云爱妾所生长子,因系庶出,称正房太太为“大妈”。萧一湘8岁时,28岁的母亲便在抑郁中病逝, “大妈”禁止他们姊妹祭奠亡母,还把他和弟妹撵到长工屋过活。萧鹏云当时在城里谋生,偶尔回家和妻子为此吵闹,但毕竟 旋即离家,“大妈”又挟嫌报复,虐待倍加。幼年萧一湘饱尝了人间不平,他在回忆录中写道:这些事“使我的幼小心灵里第 一次遭到创伤,人世公平在哪里?我带着这个问题,走过漫长的岁月。” 幸运的是,家中有丰富藏书,从剑侠神怪小说到包公、济公的传奇,还有《安徒生童话》、《福尔摩斯侦探案》等等 ,这些生动有趣的书籍,使幼年的萧一湘看得入迷,爱上了读书。稍大,他又从后来成了革命烈士的长房哥哥那里发现了梁启 超、孙中山、陈独秀、毛泽东、达尔文、卢梭的著作,以及《新青年》、《湘江评论》,由此接触到社会改良和社会革命思想 ,对人间不公的疑问逐渐转化为对正义的憧憬、对真理的向往。 1949年春,萧一湘发动一批青年知识分子一起办学,认识了一位中共地下党员,两人成为莫逆之交,无话不谈。 这位党员给他看苏联小说《夏伯阳》、《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以及《论联合政府》、《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令》。在这种思 想撞击下,他认同了中国共产党。9月,萧一湘宣誓入党,并积极投身于护校保校、反抗国民党溃军“坚壁清野”等地下革命 活动。10月底常宁解放,他经干训班培训结业,分到常宁县第五区公所任秘书兼宣传干事。萧一湘为自己就位于革命阵营而 欢欣鼓舞,以为从此将走上建设祖国、造福家乡的康庄大道了。 无妄之灾塞路长 然而,意想不到的劫难接踵而至。 抱着满腔热情参加革命的萧一湘一心为公、直言无忌,却由此种下祸根。开展征粮不久,萧一湘和一些地下党出身的 地方干部认为征粮政策要公平合理,与南下干部展开争论;他又曾向县上反映本区某村存在着“区委来了村外接,区长来了门 边接,一般干部来了饭也没得吃”的不良之风,县委为此批评了区委领导。1950年5月,衡阳地委举办整党学习,萧一湘 被扣上“轻视工农干部”、 “为剥削阶级讲话”等帽子,进而被说成“参加革命有投机思想”、“作风恶劣”,被取消候补 党员资格,调县税务局搞统计。 但萧一湘并没有灰心。他仍然认为共产主义是正确的,中国民主富强的希望就在当时种种革命工作之中。他凭着这股 热情读书学习,还自修了大学统计学课程,成了局里难得的“秀才”,重新赢得了信任和重视。 其时,第一个五年计划刚刚开始,经济建设需要知识分子,1954年9月,萧一湘被第二次吸收入党,又接连被任 命为税务局主持全面工作的第一副局长(局长调任县政府秘书长),好像就要一帆风顺了。没想到,命运又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一次下发文件时,局里秘书看到政府秘书长和税务局局长是同一个名字,觉得不妥,便自作主张把原局长名字写成萧一湘, 被组织部门发现,认为萧违背纪律,虽经再三解释说明是误会,但1957年9月,萧一湘被调离税务局,任常宁一中副校长 ,这当然又是“降格使用”了。 1958年5月,在所谓“红专辩论运动”中,萧一湘再遭一难。他曾对同事说:“资本主义国家的干部还能上能下 ,民国时期还有专员位子上下来当县长的,为什么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干部就只能上不能下呢?……那些通过学习还不能胜任领 导职务者,应按其能力,分配力所能及的工作。至于过去的汗马功劳,不要用行政职务去酬劳,可以利用封建社会‘以功论爵 ’办法,给予政治荣誉和经济待遇。”这位同事检举了萧一湘,于是学校专门安排“辩论会”,实际是变相的批斗。“反对党 的领导”、“排斥工农干部”的大帽子一顶顶压下来,萧一湘再次被 “挂”了起来。1959年夏,萧一湘的预备党员资格 再次被取消。一直拖到1962年,党中央号召税务干部归队,组织上才对1958年的“批判”进行甄别平反,将其调回税 务局任副局长。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萧一湘又成了“运动”的牺牲品。他写于1962年的三首诗中,有“留得忧国 忧民志”、“留得精神它日在”等句子,被说成是“忧国民党不来,恨共产党分光财产”!于是被打成“三反分子”、“牛鬼 蛇神”,最后宣布为“现行反革命”,收监坐牢8个月,出狱后又关了3年牛棚,然后开除公职,回乡务农。 跌入炼狱的萧一湘,这时还没有怀疑这个累加冤案于己的体制,只觉得领袖“思想方法”出了问题。他认为:“中国 许多世俗成语,就是民间哲理,是人们从世世代代的生活中生产的‘经’,毛泽东的错误,就是他自己没照说的去做”。在狱 中,萧一湘把《毛选》四卷里有关成语一一摘出,编成《思想方法论集韵》,“想把哲学通俗化,大众化,带些韵语,让人易 读易记,像民间蒙学《增广集韵》一样”。其中有这样一段—— “经霜傲雪,红梅独俏。雪山草地,尚且等闲。修练如此境界,不怕天长日短。帮人要雪里送炭,助人莫雨后送伞。 死是可怕事,怕死岂能免?问心已无愧,虽死犹永生。为我而偷生,生不如死人。人生如长河,哪有长河没有滩;人生如远道 ,哪有远道没有湾。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要做太行愚公,莫作河曲智叟。黎明前的黑暗,曙光就在眼前。” 这以后,萧一湘就被分到生产队蹲点,在一位贫农家里住了半年,房东一家的艰难生活使他大为惊骇,他回忆说:“ 半年没吃到一丁点肉,连蔬菜都算好东西了,早晚不是红薯就是稀饭,只有随公社大检查,才算打了次牙祭。”新中国已经搞 了25个年头,农民生活依然如此贫困,这使他不得不更深入地提问:“革命是为了什么?” 1976年10月,“文革”结束。年过半百的萧一湘被调回县城当物价员。1979年,常宁县委在全县千人大会 上给萧一湘平反,恢复原来的工资级别,补发了全部工资,恢复原副科局级的政治待遇;1981年,萧一湘退休,1983 年又恢复了1949年的党籍,改为离休;两年后按新政策对地下党员落实“两个补救”,他得以“享受副县级待遇”。 年近花甲的萧一湘,总算走出了蒙冤受屈的苦境。 摇旗呐喊晚风前 个人境遇稍有好转,萧一湘就在常宁县首开1949年以来个人办学的先河。 早在青年时代,萧一湘就从父亲那里接受了“教育救国”的思想。1945年,抗战刚胜利,湘南一带犹田园荒芜, 满目疮痍。21岁的萧一湘向父亲要下一处田产,把灾民孤儿收养起来,还办了个高小班,他和妹妹任教师,不拿工薪,义务 上课,对困难学生不但不收学杂费,还资助文具用品,对特困学生送衣送食,学生都将萧一湘兄妹当成亲人。因为得罪了前来 勒索的政府督学,第一班学生毕业时,被拒绝参加全县统考,只好挂到别校名下,不料其学生统考成绩大大超过该校学生,这 为萧一湘赢得了极大的声誉。 1957年,萧一湘调任常宁一中副校长。刚到校时,干群之间、师生之间关系和睦,其乐融融。很快“反右”运动 开始,学校风气骤变,人人自危,大批青年教师成了“阶级敌人”,甚至要在学生中划右派。有大学学历的校长被打成“右倾 机会分子”,丢了党籍,下到小学教数学去了。接下来的几位校长,文化程度一个比一个低,派头却一个比一个大,使萧一湘 极感痛苦。前文所说的“辩论会”,就在这种背景下出现。这以后,又是“教育大跃进”,又是“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又是“大炼钢铁”,学校一会儿被要求“一年劳动自给”,一会儿要“全力支援水库建设”;一会儿几乎成了农场,一会儿又 是“厂校合并”,萧一湘身心俱倦,感到这样的折腾与教育救国的初志南辕北辙。 然而他毕竟难舍兴学梦。1978年,刚调回县城不久的萧一湘给县委写信,建议允许社会办学,以挽回“文化大革 命”造成的损失,因上级认为“不适宜”而被搁置。但他是个有心人,独自进行了多次调查,从那些辞不达意的报告、错字连 篇的专栏、逻辑混乱的标语口号中,到处发现因缺少文化、教学质量低下引发的问题。他还了解到,在一次全县职工初中文化 合格考试中,合格率只有2.2%,数千人考试,作文及格的仅9人,打零分的倒占63%!调查结果坚定了萧一湘办学的决 心。 1982年,退休后的萧一湘不要政府出一分钱,办了一个全日制初中毕业复习班,不久又办了三个职工业余补习班 。为了把民办教育事业搞好,他自费赴衡阳、湘潭、长沙等地考察民办教育情况,返回后积极扩招增班,最多一期开办了18 个班,同期在校学生800多名,教师40多位,既有全日制的初中复习班,还有英语专业班,日日夜夜有人上课。学校办了 三年,取得极好的社会效益,一大批受益者后来升了中专、大学,当了各级干部,他们感激萧一湘:“您老还果真有点名堂, 我们那两年的书补到点子上了!”1983年的《湖南日报》、《衡阳日报》都报道了萧一湘的事迹。 但社会效益的丰收、政治上的肯定,没能解决经济危机。那些应邀前来上课的教师大多是萧一湘早年办学的朋友,他 们冲着自己的理想和老朋友的热情而来,只拿8毛钱一节的课时费,但因为对学员实行低收费,学校经费入不敷出,萧一湘用 自己补发的工资来补贴,渐渐捉襟见肘。三年以后无以为继,这份倾情投入的民办教育事业,只得停了下来。 但萧一湘没有停止对教育的关注。1984年,他在家乡瑶塘带头发起捐资办学,发动20余人,捐款2000余元 。1995年,常宁八中建校,萧一湘个人捐款1000元。1996年以后,萧一湘鉴于家乡读书的人越来越少,为鼓励他 们上学,他建立了个人奖学金,对考上常宁一中、二中的好学生,每人奖励200元(若再能继续读高中者,再奖励200元 )。1998年,常宁旅台同乡筹建资助家乡学子奖学金,萧一湘又受托代办,先后奖励常宁高考上线新生150余人,奖学 金达10多万元。 孤身修志偿新愿 自平反以后,萧一湘个人待遇逐步升级,但他却并没有沉溺于感恩戴德之中。投身革命的纯正动机,跌宕多舛的命运 ,与基层社会的广泛接触——这一切,使这位早年的“寻火者”,无法退缩到一己之私之中,他回顾来路,疑问重重—— 他想到了“解放初期”那次“整党”——“其时常宁来的南下干部内部分两派,一派是老解放区但很穷的太行派,一 派是新解放区但经济条件较好的晋中派。前派人多位高权大,他们排挤后者,对新党员,特别是知识分子,更是放心不下,一 发现新党员有点毛病,不是耐心帮助而是压大帽子”…… 他想到了常宁一中那些才华出众的“右派份子”——“他们几乎都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教师,血气方刚,在民国时期念 书时就是在民主自由平等思想的熏陶下,反过来向封建家庭、学校,向独裁的政府争民主自由,认为这才是有为的新青年应有 之义。不过,民国统治和新中国的失误,使大批有能力、爱国家的青年断绝了为国效力的机遇。到80年代平反时,他们已两 鬓飞霜,报国无力了,以后常宁多年是高中生教高中,初中生教初中,小学生教小学,几乎成了恶性循环。”“数十年来,西 方人与自然斗,实现了现代化,而中国老是人和人斗,致使国家长期落后,人民长期贫穷,令人痛心疾首!” 他还想到了“大跃进”的荒唐,“合作化”的曲折,“三年困难时期”的凄凉,“文化大革命”的惨痛;还想到了1 949年以来历次政治运动的失误和教训,想到了“荒唐的神话化的社会主义理论,漫画化了的资本主义观,僵化了的计划经 济观念,超前化的生产关系,无意识的思维定式”……万千思绪最终凝聚为一个深深的“修史情结”。他说:“中国自‘五四 ’以来,搞了几十年的民主和科学,至今还要再启蒙,就是我在垂暮之年还要写历史的原因和想法。”而“老人写历史,可能 优势较多些,将来贡献可能也大点。” 就这样,离休在家的萧一湘成了常宁县修县志的发起人之一。 但在官办地方志办公室只呆两年,萧一湘就感到框框太多,禁忌太多,顾虑太多,做事困难重重。一次参加省里召开 的县志稿评会议,共评五部县志,评了五天,“百来人发言都是在志书结构语言上高谈阔论,争吵不休,而对于志书的史料是 否残缺,却绝无一词。我急得发了一言,批评只是‘评了厨师,未评采购员’。”他深感县志办和自己的治史目的、方法、原 则相去甚远,而“一件事做错了,影响还是局部;如果史写得不好,就将贻害既深且广。”于是,他于1984年退出了县志 办,开始 “一个人的地方志”的艰难事业。 自1984年至2000年,萧一湘查阅大量国史、省志、府志、县志资料,而且走乡串户,从浩如烟海、星散里巷 的民间档案、族谱和故事中沙里淘金,整理故实,考订资料,并一一分类制成卡片。仅族谱一类,他就找到60多册,从那些 人物传记、寿序、墓志铭的字里行间去搜求史实,再分门别类摘抄出来,其工作之艰巨,可想而知。修史过程中,他争分抢秒 ,牺牲了离退休的休闲生活,逢年过节也伏案读写,到了废寝忘食、上瘾成痴的地步。在酷暑天,查档案查得汗流浃背而浑然 不知,直到汗水滴湿案头资料,才想起擦一擦;为搜族谱逢人便打听,只要听说哪家藏有族谱,不顾城乡远近,一定要赶到人 家里…… 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为萧一湘的精神所感召,他渐渐得到了四面八方的支援:有人主动提供史料;许多人自愿为之 抄录;远在北京、武汉、青海、广西、长沙、南京、广州、衡阳等地的同乡纷纷来信来稿;两位台湾同乡还把台湾常宁籍原团 级以上军官和新一代留学生的名单和资料寄给他;还有乡下的农友只得个口信就亲自把珍藏家谱送到萧家来……老朋友们则挑 灯读稿,每看一篇,即详提书面意见商榷争论,绝无私人城府,连一位安家美国的老朋友,也细心地为萧订正了好几处史料。 萧一湘说:“这些新老朋友工价不要说,连饭都不肯在我家吃,我买烟请他们抽,他们说,你又不抽烟,还买什么烟,硬是不 抽,使我感动掉泪。” 这样深入细致的功夫和四面八方的支援,使萧一湘掌握了非常丰富的资料,“许多国史方志里没有的我有,它有的我 比它详细。”这样厚积薄发,使萧一湘的《天堂脚印》甫一印行就得到交口称赞。湖南省委宣传部长委托理论处给他写信,称 “对您书中大部分观点,我们基本赞同,特别您一些独到的真知灼见,我们读后很受启发,代表部长并以本处名义向您致敬。 ”常宁市委、市政府、市政协的多位领导也纷纷致信萧老,肯定其“有多方面价值”。香港中文大学中国研究中心助理主任则 写信称道:“您的心血不会白费。记载普通老百姓生活、民间基层社会的真实史料,是最珍贵的。” 萧一湘在这部书自序里写道:“这是一部民间野史,这是一部年过古稀的老人用现代化的工具——电脑,蹲在茅房用 了16年写的书;这是一部从人们嘴里抢救的口述历史;这是一部述说一个地方的人们追求天堂的真实脚印。”这段短短的文 字,既陈述了该书的特点和价值观,也流露出一个生长于斯的老知识分子对故乡家园的深情、对历史沧桑的感慨,一片赤诚, 苍天可鉴! 网上延续新旅程 早在1996年,为了减轻抄写的困难,73岁的萧一湘开始学习电脑。他每月收入只有不到500元的养老金,却 省吃俭用,购置了耗资不菲的电脑;为了掌握五笔输入法,他把百多个字根抄贴在床头、书案,甚至厕所墙上,早晚背诵,刻 苦练习,竟然只用了一个多月就能在电脑上写文章。 2001年,修志工作告一段落,年近八旬的萧一湘开始了网络之行。他先后在国内著名的思想论坛“凯迪网络”、 “燕南社区”等网站发表诗词,连载《天堂脚印》,并陆陆续续发表了大量时评,引起部分网友的关注。今年3月以来,他以 “siao111”的网名在天涯社区高密度发帖,对近年来的网络写作做系统总结。他的帖子大都论题严肃,论理缜密、结 构谨严,并有相当的思考深度。 除了对常宁县地方历史上重大事件的回顾和反思外,他剖析时弊,探讨理论,话题广泛涉及宗族文化研究、历史随笔 、新农村建设、如何看待地主的“原罪”、基层干部队伍的现状和忧思、干部制度的利弊及对策、基层政权的建设等问题,还 有对李昌平、孙志刚、吕日周、孙大午等热点事件和人物的论议和分析,引起了天涯社区的高度关注。社区编辑部头条推出后 ,网友跟帖踊跃,几乎是一片“敬重”、“佩服”、“可敬的老人”的赞誉之声,网友惊叹于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还有如此的 激情和活力,执着地关注社会、关注历史、关注国家盛衰和民族命运,还有网友直接引用鲁迅先生的话,说“这才是中华民族 的脊梁!” 面对社区的重视、网友的夸赞,萧一湘回帖说:自己到网络上来,“一则充电,一则交流。虽然年老,愿与诸网友作 忘年交。但愿夕死且喜朝闻道。纵老骨上炉,再受烘烤,敢效孙悟空蹲在李老君八卦炉中炼出一双察人观事的火眼金睛。则幸 甚焉!” 1999年,萧一湘将回忆录命名为《寻火之旅》。他在前言中写道:“在笔者已经活着的27,300多个日子里 ,为了寻火,接过烈士大哥的接力棒,从教育救国走向共产主义,三进共产党,三办教育,创建民间诗社,在这个小小的封闭 县城,尽管力没少下,汗没少流,苦没少吃,国没少忠,民没少忧,到老遗憾事业无成,世界上是否有命运之神在作弄呢…… 我愿意在死后,拿肉体献给医疗解剖之用;现在我还活着时,我更愿意把一生的思想、活动写出来,供社会学家医治社会之用 。” 捧读这段话,我自然地想到鲁迅先生的名言:“我从别国里窃得火来,本意却在煮自己的肉的,以为倘能味道较好, 庶几在咬嚼者那一面也得到较多的好处,我也不枉费了身躯。” 中华民族仁人志士的灵魂,是如此地一脉相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