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签法案为黑狱放行

　　布什重拳出击，正式签署《特别军事法庭法案》。有人质疑这是挑衅《日内瓦公约》，他却说我要用它来保卫美国。

　　美国总统布什：

　　在签署这个法案后，我们就将用它来审判那些策划“9·11”恐怖袭击的人。

　　美国军事法庭审判恐怖嫌疑人是对《日内瓦公约》的公然挑衅吗？美国能否从此摆脱安全威胁？敬请收看《今日关注》。

　　一年前 “虐囚”“黑狱”让布什烦恼不已，一年来，布什为了保卫美国绞尽脑汁。

　　2006年6月29日，授权设立特别军事法庭审判恐怖疑犯；

　　2006年9月6日，承认美国在全球设有秘密监狱；

　　2006年10月17日，签署特别军事法庭法案，允许审判恐怖嫌犯。

　　这一切能否换回美国安全？

　　王世林(演播室主持人)：

　　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正在直播的《今日关注》。看过了前面这些画面之后，接下来我们这个话题还是从一幅照片开始说起。

　　这幅照片显示的是美国当地时间10月17号上午在白宫里面，美国总统布什在一个贴着“保卫美国”小牌的办公桌上，签署了《特别军事法庭法案》。这个《法案》允许军事法庭审判恐怖主义分子的嫌疑人，不少国际组织一直指责美国的这项法案使美国的情报人员可以理直气壮的去用“心理重压”或者“模拟淹没”等这样残酷的手段来审讯疑犯。《特别军事法庭法案》的正式签署是否会成为美国情报人员虐囚的通行证，美国能否从此摆脱安全的威胁呢？就这些话题，今天演播室请了两位专家为我们解读：一位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的研究员陶文钊先生，您好。还有一位是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的所长王帆先生，欢迎两位。

　　既然今天我们这个话题是关于美国总统布什刚刚签署的《特别军事法庭法案》，所以在一开始我们还是来了解一下这个法案的情况。

　　2006年10月17号，美国白宫门前热闹异常。一群示威者穿上了代表关塔那摩囚徒的橘红色囚服，并模拟囚犯在特别军事法庭被虐待的情景。在一般法庭，严刑招供的证据是不被接纳的，但在这军事法庭里，不但可以接受严刑招供的证据，甚至也接受秘密证据。嫌犯在被判死刑的那一刻，也没有权利验证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

　　美国维护宪法权利中心负责人 沃伦：

　　他们(嫌疑人)看不到对其不利的证据，就不能为自己辩护，这样是找不到真相的。

　　但是，白宫内的布什似乎并没有听到不绝于耳的抗议声，依然平静地在贴着“保护美国”小牌的办公桌上签署着《特别军事法庭法案》。布什在签署法案前发表讲话说，这份法案是为了纪念“9·11”恐怖袭击受害者。

　　美国总统 布什：

　　在签署这个法案后，我们就将用它审判那些策划“9·11”恐怖袭击的人。

　　这项法案将允许中情局继续实施对恐怖组织的主要头目和成员进行审问，并允许美国以战争罪对被抓获的恐怖分子进行起诉，对他们进行审判；此外，法案还为美国军事和情报人员提供法律保护，使他们在履行职责时不用担心被恐怖分子起诉。不过部分民主党人士却表示，该法案为虐囚行为开启了大门，以保护美国民众为名违反了美国宪法。

　　主持人：

　　两位专家，很显然，今天这个话题还是跟反恐有关系。说到反恐，我们知道“9·11”已经过去五年了，而且很多恐怖分子嫌疑人该审的也都审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突然冒出来一个《特别军事法庭法案》，这是怎么回事？

　　陶文钊(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

　　是的，刚才你说有很多人已经受到了审讯，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是还有一些策划“9·11”阴谋的人现在还是被关在关塔那摩监狱，他们曾经被关在欧洲的某个黑狱里头，后来被转移了到关塔那摩。刚才这个屏幕上已经显示，6月29号布什说要设立《特别军事法庭》的审讯这些，但是7月份，美国最高法院做出裁决，说你这样设立最高军事法庭，剥夺了很多被审讯人的权利，违反了美国的法律，尤其是日内瓦战俘公约，尤其是日内瓦战俘公约的第三条就是人的尊严不得侵犯。布什就反驳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来立一个法不就行了吗？我们自己来立一个法，来设立特别军事法庭，而且我们知道，美国向来是把自己国家的国内法看成高于国际法，如果国际法与国内法不合的，我就不参加这个国际法，所以布什在9月份就提出了这样一个法案，9月份实际上在国会里头有很多的辩论，回头我们还可以再详细讲，最后国会还是很勉强地通过了这个法案，现在布什他它签署了。

　　主持人：

　　可以说一边是抗议声声，一边是紧密锣鼓的让《特别军事法庭法案》赶紧生效。接下来我们关注一下内容，我们注意到，在这个内容里面，有媒体透露说该法案对虐待的定义非常狭窄，换句话说，对虐待定义狭窄就意味着关于残酷刑法手段的使用可能会定义的比较小，很多手段可能是模糊的，这样的话，王帆，在你看来，会不会使虐囚这个长期以来我们不愿意听过和看过的词汇合法吗？

　　王帆(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所长 国际安全事务研究中心主任)：

　　其实美国政府在出台这个法案的时候，布什政府做了很多的解释，就是试图不至于引发虐囚的合法化，但是人们肯定是担心在实施的过程中一定会引发很多的问题，前一段还是通过参议院通过了一个《反虐囚修正案》，那个实际上和这个法案是有一定矛盾的地方，就是说所谓涉及人道的保护这方面的问题。所以布什政府反复地讲，就是要澄清一个问题，我只是让这问题更加具体化，而不是要改变《日内瓦战俘公约》的主要内容。

　　陶文钊：

　　这个法案里头有一个很重要的规定，就是对于国际条约里头关于嫌疑犯待遇的问题，美国总统有权利来加以解释，并且来加以确定，哪些可以用在美国，这个就是很宽泛了。

　　主持人：

　　就是给总统的权利很大。

　　陶文钊：

　　给总统的权利很大，在这个法律里头，就像刚才你说得那样，对于政治，指控嫌疑人的秘密证据这个嫌疑人是不知道的，甚至当他的猝死是什么证据导致的，他都不知道，他没有办法来为自己进行辩护，因为他根本就不能知道是一个什么证据指控了他。这里头还说到了在一种酷刑一下，像在很高的心理压力之下招供的东西能不能算作证据。

　　主持人：

　　另外还有一个词叫“模拟淹没”，这个词我都第一次听说。

　　陶文钊：

　　对，这种到底能不能算证据，一般来说这个当然不能算证据，但现在说了，除非是法官证明这个东西是不可靠的，它不能算证据，否认的话它也可以算作证据。甚至说道听途说，传闻能不能算证据，除非法官证明它是不可靠的，否认它也可以算证据，这样的话，解释就很宽泛了。所以这个法案的通过实际上部分的是虐囚合法化，当然，像阿布格莱布监狱，以前我们也做过节目，像阿布格莱布监狱这样的虐囚是无论什么法律都没有能够使它合法化，因为这种事情一旦揭露出来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辩护。

　　王帆：

　　实际上虐囚合法化这个问题不是美国人最关心的问题，他担心的是连锁反应，就是其他国家对美国的战俘，或者敌对国对美国的战俘采取同样的虐囚方式，所以他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主持人：

　　实际上这个法案本身里面很多条文规定跟美国国内的法律好像也是不太相同的，比如关于证据的使用问题，在美国国内的法律规定，严刑拷打出来的证据是不被法庭所采用的。另外在美国国内的法律也规定，犯罪嫌疑人有权要求有辩护律师的，而且有权申请进行人身的保护，要求联邦法院审查其被拘押处是否合法等等，但是这些好像在这个法案都没有体现。

　　陶文钊：

　　对，在《特别军事法庭法案》里头，这些都不存在。

　　王帆：

　　有些东西他说是要说澄清，实际上有些东西还是含糊，包括请律师辩护这个要求，他也没说不行，但他也没说行。

　　主持人：

　　他是不是故意模糊，这样使总统的权利最大？

　　王帆：

　　一是总统权利，另一个是法官判定的权利可能更大。

　　陶文钊：

　　美国人在讲这个法律的时候都是把它说成是关于审讯的一个法律，实际上就是这些嫌犯都已经抓到了，现在在审讯这个观念上，所以审讯的观念就是用什么手段来进行审讯，怎么样进行审讯，审讯出来的证据可靠不可靠，可不可以拿它来作为审判的一个根据。所以这个法律实际更广泛的是涉及这些问题。

　　主持人：

　　虽然说是关于审讯的法律，但是它这个名字叫做《特别军事法庭法案》，所以还是跟法庭有关系，所以我们回顾一下在美国历史上，实际上我们听到过几次这样的一个词汇叫“特别军事法庭”那么，到底特别军事法庭是个什么概念，我们再来通过背景短片了解一下。

　　美国历史上成立过三次特别军事法庭： 第一次是在美国与墨西哥战争期间，第二次是在美国内战期间，第三次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

　　在美国，特别军事法庭俗称“袋鼠法庭”，通常指不按法律程序而成立的非正规法庭。美国的特别军事法庭一般根据美国的军事司法规则由数名军官组成，以审理一些属于军方管辖的案件。

　　2001年“9·11”事件后不久，布什下令在古巴关塔那摩美军基地建立监狱和成立特别军事法庭，并制定了一些自己的规则，以便审判塔利班和“基地”组织恐怖嫌疑分子。而对于这些人的身份，美国政府认为他们不是战俘，只能视为“非法的敌方战斗员”。而且，因为关塔那摩监狱不在美国本土，这些囚犯不受美国法律的保护，也不能以正规的法律程序在美国法院受审，但美国保留以自己的方式对其进行审判的权力。这不但引起了国际社会的普遍关注，而且也遭到美国国内的强烈批评。

　　根据《日内瓦公约》有关规定，冲突各方对于被捕的不实际参加战事的人员，在一切情况下应当予以人道待遇。战俘应由正规军事法庭审判，并且应按拘留国法律审判，审讯过程受到公约的制约，法官不能任意给战俘定罪。

　　主持人：

　　这就是关于美国特别军事法庭的一个概念，说到军事法庭有人也非常关注军事法庭到底是一个有什么样作用的问题，不光是在内容上关注它，而是关注这个法庭本身作用。所以有人就猜说美国总统布什签署这样一个法案是不是在给恐怖分子打一个心理战，就是说不是在审讯的时候对他实行心理的重压，而是通过这样一个法案，使恐怖分子知道你没有什么退路，所以的东西都在我这儿说了算，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您觉得这样分析有没有道理？

　　陶文钊：

　　其实布什政府是这么说的，因为我这个审讯是非常机密的，包括在伊拉克，包括在美国本地，美国很多对恐怖嫌犯的审讯他都说，我这些东西都是非常机密的，不能公开，不能通过正常的途径，包括正常的军事法庭来进行审讯，也不能把他们当做是刑事犯，也不能把他们当成是战俘，这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就是他说的非正式的交战人员，所以我要把他们放在特殊的军事法庭上来审讯。那么一般的军事法庭，就是说军人如果犯了罪就交到军事法庭，他不是在民事法庭来审判。比如我们以前做过的阿布格莱布虐囚的那个怀孕的女兵，她后来就接受了美国军事法庭的审判，她审判的时候有律师，有很多的审判是公开的，这些情况特殊。

　　主持人：

　　但它不是特别军事法庭。

　　陶文钊：

　　对，它不是特别军事法庭。

　　主持人：

　　关于特别军事法庭，布什总统签署了这样一个法案以后，使人们也联想到了一些事情。比如说关于黑狱的问题等等，稍候我们再接着回来探讨这个问题。

　　观众朋友，您现在收看的是《今日关注》，今天我们关注的是美国总统布什刚刚签署了《特别军事法庭法案》以后引发的对美国反恐的一些思考，稍候回来再见。

　　《特别军事法庭法案》的正式签署是否会成为美国虐囚的通行证？它在多大程度上为中情局的“黑狱”亮起了绿灯？《今日关注》继续讨论。

　　对于也门人穆罕默德·阿萨德来说，从2003年12月到2005年5月的那段日子，无疑是他生命中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在那些日子里他辗转了多个地方，但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因为每次他都被蒙住了眼睛。与阿萨德有着相同遭遇的还有同是也门人的阿里和巴施米拉，他们彼此之间从未见过面，但所描述的关押地点和转移方式却惊人的一致。他们清楚地记得他们总是被问及同一个问题，他们和被列入美国黑名单的沙特阿拉伯人是什么关系，审讯他们的是操着美国口音的人，他们被迫学动物行走。

　　这一事件曝光后，“黑狱”成了布什政府反恐战争中的一大污点。在长达10个月的掩盖之后，2006年9月6号美国总统布什发表反恐讲话，首次承认美国在全球多个地点设有关押重要恐怖嫌疑犯的秘密监狱，同时又表示，已下令把这些监狱里的14名嫌疑要犯转移到古巴关塔那摩美军监狱，为将来对他们进行审判作准备。但是，即使关押在关塔那摩，囚犯的命运也不会有太大改善。

　　前关塔那摩在押者 沙菲克·拉苏尔：

　　是因为绝望(才选择自杀)，你不知道每天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自己会碰到什么事情，你被告知是一个恐怖分子，虽然你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做错什么。

　　自2002年1月以来，关塔那摩监狱就发生过41起企图自杀事件。另外，关塔那摩囚犯跪在地上、一身锁链地被押进铁丝网围成的“笼子”里的照片更是多次见诸报端。

　　沙米·查克拉巴迪 英国自由人权组织负责人：

　　关塔那摩监狱是丑闻的代名词，它公开侵犯人权、践踏法律，它正在使全世界越来越不安全。

　　主持人：

　　王帆，据你掌握的情况来看，现在美国在海外还有没有这个黑狱？

　　王帆：

　　美国小布什实际上公开承认了这个黑狱，其实关塔那摩还算一个秘密监狱，到目前为止，而且目前还没有关闭的迹象。

　　主持人：

　　对，实际上刚才我们看完了这个背景短片以后，黑狱的问题跟这个法案也有联系，因为在这个法案签署以后，我们注意到在美国国内也有不同的声音。中央情报局就认为在海外秘密地关押和审讯的这些恐怖嫌疑人是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情报项目之一。这个新法案使这个项目又得以恢复了，这个是不是就意味着给海外的黑狱又披上一个合法的外衣，使这个黑狱还会出现。

　　王帆：

　　对，我们先注意这样的一个问题，实际上在这个之前通过了一系列的反恐法案，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在这之前有《监听法案》，然后还有《反人民法》，美国边界还建立了隔离墙，然后是通过这样的一个法案。这些问题说明美国反恐形势非常严峻，他希望能够加速反恐的进程，尤其是小布什现在面对中期选举，他迫切希望能够在这方面有所突破，所以他采取了这样一个比较严厉的政策。

　　主持人：

　　这是中央情报局的说法，但是我们注意到美国有些专家却不这样认为，比如说美国的宪法专家皮隆就认为，在克林顿时期的时候，美国政府审讯恐怖分子是把他们当做一般的刑事罪犯来进行审讯的，布什政府则把他们视为战犯，在军事法庭，而且现在还建立特别军事法庭来处理这些囚犯，无疑这是一大失败，您怎么来看待皮隆的这种看法？

　　陶文钊：

　　像这样一种意见恐怕在美国还不是个别的事情。实际上九月中旬我在美国，那个时候国会里头正在热辩关于这个法案的事情，不仅是很多民主党人反对这个法案，而且很多资深的共和党人议员，因为这是一个特别军事法庭，所以这个法案首先交到了参议院的军事委员会。军事委员会的主席叫华纳，军事委员会的一个重要成员麦卡因，他可能是布什以后的共和党人总统侯选人，另外还有一个资深的共和党议员，还有前国务卿鲍威尔他们都出来反对这个法案。

　　主持人：

　　实际上还有一些重量级的人物在反对这个法案。

　　陶文钊：

　　重量级的人物出来反对这个法案。

　　王帆：

　　那是共和党内部的。

　　陶文钊：

　　这是共和党内部，布什当时就说，如果我们不要签署这个法案的话，就不利于美国安全，就会对美国的安全带来什么样的损失，所以这个法案在美国内部是有不同意见的，像刚才这个专家的意见也不是偶然的事情。

　　主持人：

　　不光是在美国的国内，也不光是在美国国内共和党内部，在国际上关于这个法案的问题，包括黑狱的问题争论也很多，我们注意到联合国人权委员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发表就发表报告说，指控美国违反禁令，对囚犯实施虐待，要求把关塔那摩监狱关掉。欧洲议会也是以压倒性的多数通过一项决议，要督促美国关闭关塔那摩基地里面设置的秘密监狱，那么两位专家你们觉得美国会不会关掉关塔那摩？

　　王帆：

　　今年6月29号，美国最高法院通过的那个法令是裁定布什总统设立特别军事法庭是违法的，但是我们也看到这个裁定还有一项，就是国会可以制定审讯犯人的政策，这是一个方面。再有就是美国现在有400多名囚犯被关在关塔那摩基地，尤其是大概有10名重要的恐怖嫌犯关在这里，我想美国在短期内恐怕还不会关闭关塔那摩基地。

　　主持人：

　　如果按我们前面说得这个思路，通过了《特别军事法庭法案》，为黑狱披上了合法的外衣，为虐囚又找到一种合法化理由，这样的监狱存在的时间会更长一些，甚至是不是还会再出现新的“黑狱”。

　　陶文钊：

　　这倒也不一定，因为这个也不仅仅取决于美国自己，刚才你讲到了关塔那摩这个事情在世界引起很多的反应，为什么欧盟要做出这样的决议等等，在里头关的就有英国人，我们就看到了有英国人被当做恐怖嫌犯抓进去了，在那里头关了很多年，后来又被放出来，说明他不是，他出来以后就讲自己在关塔那摩监狱里面的遭遇，怎么样受到虐待，这些事情当然是在世界各地都引起很强烈的反响。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也说过，美国应该关闭关塔那摩监狱，布什总统自己也说过，我们到一定时候可以关掉关塔那摩监狱。所以，我觉得倒不一定是以后“黑狱”会越来越多或者怎么样，但是这个法律现在布什已经签了，他肯定还是要支持的。

　　主持人。

　　我们再来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因为布什签署这个法案是10月17号，而美国的中期选举是11月份，马上就要举行了。

　　陶文钊：

　　11月7号。

　　主持人：

　　11月7号，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就要举行了，所以人们很容易就把这个法案的签署和中期选举是不是有关系联系在一块，那么到底有没有关系呢？我们再了解一下。

　　再过一个月，美国就要举行国会中期选举，参议院的三分之一和整个众议院的席位都将要重新洗牌。进入9月，民主党厉兵秣马，民望徘徊在31%的布什看似将连累共和党失去国会的控制权。然而，这一个月以来布什却戏剧性地把民望提高到44%，让共和党人又看到了守住两院的希望。白宫的谋臣们究竟给布什支了什么招？

　　2002的中期选举和2004的总统选举，白宫的幕僚们都用了反恐议题为选举定调，替共和党夺得国会控制权和为布什击败了克里。

　　这一次布什政府的核心策略是利用政府行为大打反恐牌。上月初14名恐怖分子由关塔那摩海军基地转移到本土秘密监狱囚禁就是一例，尽管引起国际社会关注的是，美国是否遵守《日内瓦公约》，但在美国国内却有着特殊的政治含义：提醒美国人遭受恐怖袭击的危险仍然存在，正在打一场反恐战的美国需要一个强硬的政府。

　　主持人：

　　王帆你看，布什总统的民意支持率从31%上升到44%，我记得有一次在节目中曾经分析过，是跟他在“9·11”五周年的时候打反恐牌有关系，那么您看他这次又签署《特别军事法庭法案》，这无疑也是一张反恐牌，这个是不是也跟布什总统为了中期选举的胜利联系在一起，有关系？

　　王帆：

　　我觉得还是有关系的。

　　主持人：

　　看来是有用。

　　王帆：

　　有用，而且他认为必须在这个问题上采取坚定的立场，或者采取更加强硬的政策，他别无选择，不能摇摆，这是一个方面，我看到一个了CNN，大概13、14、15号做的一个民调，很说明问题。就是现在民调将反恐的重要性占到43%，伊拉克问题的重要性也占到43%，比九月份48%虽然稍微低一点点，但是我们看到在朝核问题现在才占到32%。

　　主持人：

　　其实原来觉得朝核问题可能会对支持率产生影响。

　　王帆：

　　应该会上升很多，但是他才32%，证明美国人仍然是把反恐问题和伊拉克问题放在第一位，所以这一点也证明他仍然要打反恐牌，他估计到民意会有这样的支持率。

　　陶文钊：

　　我再做一点补充，我9月份在美国的时候，反正每天都看美国的主流媒体，很多人都谈了，人家说都是一致的看法，就是这次中期选举当中最主要的议题还是伊拉克，就是因为伊拉克这个事情美国到现在为止还不能脱身，十四万一千名大军还在伊拉克待着，而且每个月还四五十亿美元的往里投，到今年年底就要三千亿美元了，现在还看不到头。现在民主党的议员都在伊拉克问题上攻布什，我们知道有一个利伯曼，他是民主党一个资深的参议员，他是支持伊拉克战争的，但是这次在民族党康涅狄克州的初选当中，他因为支持伊拉克战争而落选了，他现在只好以独立候选人的资格再来参选参议员。很多共和党的议员甚至说了，只要布什给他们武权，但是不要布什跟伊拉克战争联系在一起，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共和党可以用来对抗民主党打伊拉克战争牌的有什么牌——反恐牌。因为从“9·11”以来，美国所面临的国家安全威胁还是美国人最关注的问题，而且从“9·11”以后毕竟没有再发生第二次像“9·11”这样大规模的恐怖主义袭击。所以在这一点上，布什还可以说出来，我还是做了事，我还是像刚才小牌子说的保卫了美国。所以这次在10月份签署这个法案，实际上再过三个星期就要中期选举了，所以我觉得很明确地看出来布什政府共和党这一边要用反恐牌来抵制民主党这边打伊拉克牌。

　　主持人：

　　这是从美国国内的民意来看，从布什总统来讲，从共和党来看打反恐牌是他们一个杀手锏。

　　陶文钊：

　　一个长处。

　　主持人：

　　一个长处，但是从国际上来看，好像有一些学者的看法不尽相同，比如说埃及有一位政治学的学者，他是开罗大学政治学系的主任，他就认为，现在“9·11”过去五年了，美国的反恐战争也五年了，但是现在好像在中东地区依然非常的动荡，越打越恐，恐怖主义的活动越来越多。所以在这样情况下，人们怀疑美国这种反恐是不是真的能够给美国带来安全。

　　王帆：

　　实际上他现在要转变政策，但是这个政策的转变仍然是强调国内，就是想在国内反恐问题上有所突破，包括审讯疑犯这方面，他希望能够尽快地取得一些进展，为他的民调支持率得分。另外一个方面，我觉得要值得注意的一个问题，就是这次这个法案是65票对35票通过，在参议院，实际上参议院共和党占55票，民主党占44票。

　　主持人：

　　多了10票。

　　王帆：

　　那么就证明了民主党的一些议员也投了这个法案的票，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国会的这些决策圈实际上对这个法案还是持一个相对肯定的态度，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陶文钊：

　　你刚才讲得这个问题，从世界范围内来看确实这样，恐怖主义“9·11”以后不但没有减少，甚至现在变本加厉，但是美国人首先关心的是美国自己的安全。

　　主持人：

　　国内的安全。

　　陶文钊：

　　国内的安全，他不管你这个地方，那个地方，首先是美国国内的安全。在美国国内，布什在这一方面还是一个强项。

　　主持人：

　　好，看来关于反恐的问题是一个永恒的话题。非常感谢两位今天到演播室来就美国《特殊军事法庭法案》签署的问题接受我们的采访，谢谢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