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观察家 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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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激荡的2016年才来了不到一个月,最沮丧的,大概第一是全球股民——无论是美英日德法,还是中俄巴印沙,全球各大股市,几乎无一例外都出现了暴跌;第二是各国油企,国际油价总体还在崩盘式暴跌中,一度跌到每桶25美元左右,创下了12年来的最低点,全球油企基本都是难兄难弟,每生产出了一桶,意味着又多赔了一桶。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要知道,就在7年前的2008年,全球还处于油价疯涨的癫狂中——油价一度上探到147美元一桶,当时很多专家甚至预测将很快触及200美元每桶。金融危机爆发后,油价一度暴跌,但很快又回到100美元上方,但几年过去了,石油还是那个石油,但油价已是一地鸡毛,连当年的一个零头都没有了。
当然,最坚挺的,还是中国的汽柴油价。有一个段子说,2008年国际油价147美元,中国汽油价格是6块3;7年后国际油价跌到了43美元,我们油价还是6块3,连标签都用不着改。
笑看油价涨跌,我自岿然不动。这种砥柱中流的风骨,让世界很多油企是艳羡不已。当然,这是题外话了,嘲讽嘲讽可以,中国油价机制还是有很多特殊的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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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价崩盘式暴跌,其实倒也不是意外,在牛弹琴(微信:bullpiano)看来,主要还是市场规律在起作用。这可用这八个字来形容:供太充分,需很疲软。
在石油供应中心的中东上,有三个值得注意的细节:
第一,由于核问题得到解决,伊朗终于开始重返国际社会,正迫切需要加大石油出口来弥补多年的损失;
第二,伊拉克和利比亚虽然仍动荡不休,但两国石油出口未受太大影响,其他如尼日利亚、苏丹等类似;
第三,沙特和伊朗的历史恩怨,使得现在谁减产就意味着利好对方,由此谁都不愿减产甚至还想继续增产。
同时,在供应方面,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变化,那就是美国的页岩气革命。美国去年最高日产液态石油产量已超过1100万桶,达到了1970年的最高水平。这种非传统能源的大规模开采,使美国由一个油气进口大户,基本实现了自给自足,甚至不排除未来成为能源的出口国。
在需求方面,必须看到,作为世界头号石油进口国的中国,正开始转入经济“新常态”,对石油的需求开始疲软。而且,这种经济放缓是一种全球性的。美国能源信息局估计,2013至2024年中国和东南亚新兴经济体的石油需求,增速只有2.8%。
现在是供过于求,未来是经济寒秋,油价必然难以维持高位。但油价的崩盘式暴跌,还有不可否认的一点,那就是是美元的升值。随着美国进入加息周期,全球美元回流美国,而油价是以美元定价的,美元升值的一个后果,必然是包括石油在内的大宗商品价格的暴跌。黄金如此、铁矿如此、铜矿也如此。
当然,油价暴跌中也不乏阴谋,除了伊朗和沙特的明争暗斗外,当初沙特确实也有通过压低油价打压美国的页岩油的企图。但从目前来看,这些更多是加剧了油价的暴跌,而非暴跌的根本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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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价跌跌不休,还会继续暴跌到什么时候?
如果看报告,反正高盛、花旗和美银美林,几乎所有国际顶级机构的预测都类似,油价可能跌到每桶20美元的水平。当然各个机构判断的原因也有差异。比如,摩根士坦利最新的报告就认为,仅仅考虑美元升值、人民币贬值的汇率因素,油价跌至20美元多一桶水平就不稀奇。
从目前来看,20美元将可能是这轮油价熊市的底部,而我们距离底部已经非常近了。过去几天国际油价大幅回升,一度回到30美元的区域,就是一个信号。
对世界绝大多数的油企来说,现在是采一桶亏一桶的时候,因为很多国家的采油成本在60美元一桶。作为对策,包括英国石油(BP)在内的很多油企,都已决定将大幅裁员。在中国国内,中海油也表示,将削减海上石油产量。
油价暴跌也随即造成一场“逆石油危机”,当年因石油出口而暴富的国家,将不可避免尝到油价暴跌带来的苦果,具体表现为GDP增幅下降、失业率高企、消费不振,在个别穷国还导致贫困率加剧;但随着危机的演进,甚至也不排除在某一个或多个国家引发政治动荡。这种动荡势必又进一步对世界经济带来影响。
但这又必然带来一个结果,油企将削弱对新油田的投入,导致未来石油开发能力的下降。一旦需求增强,但供应跟不上,那意味着油价将可能出现报复性的反弹。
从这个角度说,中国政府将汽油价格变动的标准线,定立在国际油价40美元一桶的水平,虽然备受揶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如果世界经济短期内没有起色,如果伊朗和沙特仍憋着气采油,如果美元依然在强势升值,那么,确实在较长一段时间内,国际油价还会在40美元下方徘徊,一些油企或许还不得不破产倒闭。
但这种状况应该不会持续太长,中国经济经历阵痛后必然重拾良性发展,伊朗沙特的内斗肯定会两败俱伤,也不存在只升值不贬值的美元,所以,从一个更长远的角度看,油价必定会突破40美元。油企不是福利机构,让他们一直干赔本的卖卖,显然也是不可持续的。
或许,对主要石油消费国来说,当前是最值得珍惜的加大石油进口的良机。对其他行业来说,更要从石油崩盘式暴跌中吸取教训,第一,只要是市场经济,就必须敬畏供需关系的变化;第二,必须认识到,从来没有只涨不跌或只跌不涨的商品!
油价如此,金价如此,房价难道就是例外?除非这是在火星,除非这不是市场经济。油价暴跌让产油国叫苦不迭,房价一旦暴跌后果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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