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思维穿越八卦 孙和他的大文化思辨

　　江俊绪／文

　　大文化思辨散文

　　——上海文坛的独特景观

　　在上海作家群中，孙是非常耀眼的一位。他的小说《雪庐》、《烟尘》、《门槛》甫一问世即获强烈反响，在描写城 市知识分子、特别是城市知识分子家族性群体领域独领风骚。近三年他又潜心变向，专注于“秘密系列”文化思辨散文的创作 ，其结晶《思维八卦》于不久前推出，很快引起关注。评论界蓦然发现了《思维八卦》的特殊价值：原来孙在默默耕耘中把秋 雨开创的“大文化散文”作了另一种形式的拓展，把这种文体从现实性和前瞻性方面推向了新的高度。

　　书名《思维八卦》，准确表达了作者对社会人生的认识和态度。这认识和态度在热忱与冷峻、迷惘与清醒、欲求与难 求之间。从某种意义说，社会生活永远是一个八卦阵，人一辈子在迷局中寻求顿悟，以冀把这八卦穿越。能否穿越在于思维， 思维质量决定命运。孙的生活经历过不断的时代性动荡，但他总能坦然面对，不断思维、探索，自我发问、求解，于扑朔迷离 处努力寻找正确的路向。也许正是这种在知与不知间保持清醒、自觉苦苦寻觅的生存状态催发了他创作的风华，使他在繁忙公 务之暇能不断奉献新作并迭现光彩。

　　成就这种文字其实很难，

　　但在他却是必然

　　面对纷乱万绪的社会现实，我们时常感受到理性缺失和思想迷乱的困惑与可悲。这首先发源于对现实的冷漠。浑浑噩 噩打发日子的人已经失却发现问题提出问题的起码动力，迷惘的消解也不是浮光掠影、浅尝辄止所能企及。孙的可贵，在于他 始终保持着一份对生命的敬畏，对社会现实的清醒和热爱。

　　早在小说《雪庐》中，孙就标示了自己对时代大潮的密切关注，深沉感叹中弥漫着理性的光泽，让主人公在大劫难后 依然对生活投注希望。《思维八卦》在文体上有表述思想的更大自由，使他在破解现实之“迷”、揭示发展之“秘”方面表露 了对现实更积极的参与和思考。“人的善恶，实际上将与人类共存亡”，“人只能在既定的路线上，在小小地球上，艰难和痛 苦地前行”——作者纵谈社会生活发展中的种种困惑、两难，生活的合理性在这里得到了平和中庸的阐释，关切人类命运、呼 唤和谐发展之情充溢了字里行间。

　　人们把《思维八卦》称作“大文化思辨散文”，因为它提出的是当前现实发展各领域的重要问题，进而把这些问题放 到人类宽泛的历史和知识背景下进行思辨和探索。宛如清澈山溪，在峰峦叠翠间蜿蜒流淌，却又视野开阔境界宏大，有大江东 去之概，总体给人人文意蕴丰厚、思想自由洒脱、高屋建瓴面向未来的感觉。写这种文字，需要摒拒物欲的诱惑，沉潜于清冷 的事物审视，把思考当作享受的乐趣。还需襟怀开阔心系天下，不汲汲于名缰利锁蝇营狗苟，不热衷于日常的小事故小情趣。 更要具备丰厚的知识积累，方能比较人类的既有历程，让历史回眸和现实观照激射互回。

　　孙居高望远勤学多思，实践中每有心得，总要咀嚼升华，每遇学界高人，总要趁机聆教，而每晚浏览各种书刊，几乎 成了他日常的功课和最大乐趣。所有这一切，使他能涉猎广泛旁征博引，对当代科技及政治、经济发展对人类社会正在或潜在 发生的巨大影响有敏锐感悟，从而赋予他观察社会生活纵横捭阖的气度和切中肯的睿智。“大文化思辨散文”之出，很难，但 在他却是必然。

　　平等、宽厚造就亲和力，

　　使他赢得了青年读者的喜爱

　　《思维八卦》的文风也值得称道。“文如其人”，文风本身就是作者的一种态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孙对社会冷热 兼具，热的是情怀，冷的是头脑。他的性格则刚柔相济，处事果敢，为人宽厚。这些特点在作品中都明显地体现出来。当我们 读到“文明是一种艰难的过程，世界上没有生而高贵的种族”、“强盛并非依赖于战争，是用劳作，而不是掠夺”、“真正危 险的，不是出现更加发达的星外入侵者，而是潜伏在血液中的好战基因”等话语时，面前展现的是一个务实求真、平易宽厚、 不尚“掠夺”和“斗争”——一个博学儒雅的知识分子形象。这与当下许多人淡漠社会、热衷投机营巧、动辄牢骚满腹或倾轧 争斗的态度相比，品位上不难分出高下。

　　作者就以这样的态度贴近读者，与他们进行真诚、平等的交流。摭拾身边事例娓娓而谈，却无意强加于人，就连自己 没有想通的“短处”也和盘托出。虽然，孙身兼上海作家协会副主席、上海新闻出版局局长等多种社会身份，却没有高官的倨 傲和官僚气，也没有著名作家居高临下、莫测高深的“教化”面孔，体现了他一贯的为人风格。这种风格酿成的亲和力，正合 当代青年眼界宽、爱思考、无权威、个人化的心理特点，其大气和亲切也为当今琐细化、私密化的自赏式散文所缺少。这，也 许正是这部作品特别赢得青年读者喜爱的又一个重要原因。

　　孙是不断探索者，接下来他将转回到城市知识分子长篇小说系列的创作。带给读者的下一个惊喜是什么？也许会有当 下知识分子幕后的惊心动魄，和大开大阖、九曲回肠的小说文本新形式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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