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为何而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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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15日18:20 《决策》杂志 | ||||||||
张道刚 前不久,在北京举办的2005北京《财富》论坛“省市长座谈会”上,当谈到什么问题让省市长们夜不能寐时,出 席会议的天津市长戴相龙称“睡眠很好,但最怕夜里12点之后的电话”,陕西省长陈德铭则直言最怕“煤矿出事”,最后北 京市长王岐山的回答则带有黑色幽默,他说“睡不着觉的时候不多,因为睡眠时间本来就少”。而此前,当让每一位省市
三位省市长简短和个性化语言的背后,不仅彰显出为官者的责任,也反映出从政者职业状态和生存状态所暗含的一种 “职业风险”。 按说为官者在老百姓的眼中大多是风光无限,何来“夜不能寐”之忧?然而,许多迹象表明:在社会转型期间,政府 从“权力主体”向“责任主体”的转变,正在成为一种趋势,若想做一个舒服的“太平官”就意味着不“太平”。 由此,我联想到:在2004年的5月,我所居住的城市因城郊农民焚烧秸杆从而引发了一场“烟雾锁城”事件。在 市民为不明烟雾而陷入恐慌之时,首先反应的是媒体而不是政府。其后,在一片质询声中,政府官员亲自出面通过媒体向市民 道歉。“烟雾事件”之后,这个城市很快就建立了公共突发事件应急预案。因为城市的官员们明白,若再出现类似“烟雾锁城 ”的公共突发事件时,政府反应迟钝于媒体和公众,他们就无法向社会各界交待,弄得不好,还会陷入被问责的窘境。 当然,这一切的变化可追溯到2003年春夏之间的那场突发的SARS事件。SARS不仅使我们第一次知晓了“ 以人为本”的公共服务型政府理念,也第一次启动了官员问责制。从罢黜卫生部部长张文康、北京市市长孟学农,到问责密云 灯会踩踏、开县井喷、吉林中百商厦大火、嘉禾违法拆迁、直至辽宁矿难,短短两年时间,“问责风暴”刮掉了5000多个 大小官员的乌纱帽。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主政以来,秉承“有权必有责,用权受监督”的理念,问责渐成新气象。 “官员问责”制给中国4000多万名各级干部的仕途平添了风险,使为官变成了一种高风险职业。据统计,从中央 到地方各级的规定中,共有180多条规定来约束官员的行为,触犯其中任何一条,都可能受到处分甚至丢官。而其中分管生 产安全或交通的官员风险尤大。四川省一位政府官员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半夜两三点钟,如果被电话惊醒,他的第一反应就 是:“又出啥事了?” 李鸿章有一则名言:“世人的事情,只有做官最容易,倘若一个人连官都不会做,那就太不成器了。”现在的问题是 “做官”为何反而成了世上最累的行当呢? 官员的这种累,在传媒和资讯日趋发达的背景下愈加凸显。已经发生的“引咎辞职”案例,无一不是对“造成重大影 响”的事故的回应。在某些情况下,民意事实上已经开始左右一些官员的命运。也就是说,真正的“问责”,既来自于制度的 硬规定,也来自民众与舆论的软压力,还来自于官员自身的道德自觉,以及更为深厚的政治氛围。 有人把做官形象总结为“没有系保险带的高风险的高空作业”。这个总结让我们看到了官员们越来越浓的职业忧患意 识,因为只有对于职业的忧患和敬畏,才会产生所从事这个职业的责任。这就要求各级政府官员必须从以往的“我当多大官就 有多大权”转到“我当多大官就有多大责任”的“官念”上来。 记得著名制度反腐专家李永忠先生在接受媒体访问时说,权力必须成为负担,当官就应该有风险。权力意味着责任, 权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大,承担的风险也越大。在过去相当长时间内,很多掌权者不理解这个常识。若想降低风险,根本 之道不在于端正他们的“风险”意识、“入仕心态”,而在于从制度上分割、制衡官员的权力。官员的自由裁量权越小,可插 手微观经济活动的空间越小,可随意支配的资源越少,对其的监督越及时有效,当官的风险就会越低。 显然,从这个层面看,官员之累缘自责任和风险。而官员所承担的这种责任和风险则说明我们的政府正在从经济主导 型政府向公共服务型政府转变,谁若漠视或小视了这种变化,只能是“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