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 各方智慧汇聚涌流

2002年12月3日晚，上海获得世博举办权，南京路上一片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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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4月27日，东海大桥二标最后一根箱梁吊装到位，至5月底，全线结构贯通。

民间智囊能补充政府内部的思想资源不足，对城市发展提出更有参考价值的意见

上海社科院有条件成为助力社会主义发展方向的新智库

　　一次重大的历史机遇；

　　一个关键的发展关口；

　　上海应该以怎样的姿态进入新一轮的发展？这是必须凝聚各方力量和智慧来回答的问题。

　　通过几年的实践和努力，建立由领导、专家和群众相结合的决策机制，完善重大决策的规则和程序，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已然成为上海实现新跨越的助跑器。

　　世博大讨论、阻截SARS、建设洋山深水港……上海前行的每一步，我们都可以看到各方智慧的汇聚涌流。上海正以民主科学的步调完成着新的历史答卷。

　　这一次，你只能拿出一句话

　　“‘拍脑袋’决策与落后、封闭如影随形，多谋善断，才能让生活更美好。”

　　撰稿／韩 波(记者)

　　“近年来上海社会经济健康持续发展，吸引了国内外很多人的目光；我听不少官员和学者说过，他们发现了‘上海经验’的一个奥秘，那就是市委市府决策的科学化和民主化。”上海市人民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林楚研究员说。

　　不久前，他为浦东干部学院一批来自全国各地的官员，专门做了一场关于上海决策咨询研究工作的报告，令学员们印象深刻。朱林楚1984年就加入了上海的决策智囊队伍，他回忆说：“市委、市府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进程，与中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化的进程是同步的。从上世纪80年代初开始，‘拍脑袋’决策开始逐渐淡出。浦东开发开放、迈向21世纪的上海发展战略、洋山深水港的定址……在上海社会经济发展的每一个关键时刻，决策咨询研究工作对领导层的最终拍板都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朱林楚说，他亲身经历的申博主题的确定过程，正是这一进程的生动写照。

　　千淘万漉真辛苦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这是中国的申博主题，如今已家喻户晓，深入人心。上海世博局副局长周汉民说，这一主题得到了国际展览局的高度赞赏，比其他竞争对手的主题明显高出一筹。

　　回忆起两年多研究过程中的种种甘苦，身为申博主题课题组组长的朱林楚十分感慨。

　　“1999年6月，在一次市府常务会议上，发展研究中心领受了一项任务，那就是为申办世博会确定主题。当时，中国申办2010年世博会的消息还未公布。”发展研究中心马上为此组成了人员精干的课题组。朱林楚说：“一开始对世博会了解不多，对这项任务的分量也不甚明了。随着工作的不断深入，我们终于领教了这项工作的重要性和艰巨性。”

　　翻开世博会的史册，从1933年美国芝加哥世博会第一次采用“一个世纪的进步”这一主题以来，“人类”、“自然”、“科技”、“交通”、“居住”、“海洋”、“

　　金点子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决策层没有“拍脑袋”圈定一个世博会的主题词，而是以完全开放的心态，充分信任决策咨询专家，力求群策群力，集思广益，多谋善断。课题组马上开始了资料收集工作。他们把世博会的所有主题集中梳理，归纳出主题选择的原则性标准：必须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地域特色；具有广泛的可参与性和可展示性；体现参展国家和主办城市的意图；无宗教、种族等意识形态倾向；主题语通俗易懂，一目了然……

　　与此同时，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未来学家、城市学家、语言学家、民族学家、规划官员、环保专家、电影导演、广告公司创意人员等等组成的数十人的研究团队，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头脑风暴”。“记不清开了多少次‘神仙会’，每一次至少七八个人，历时两三个小时，高密度高强度，每个人都要畅所欲言。”一位课题组成员回忆道。“神仙会”结束后，工作人员马上将会议记录加工整理，去芜取精，提炼出宝贵的真知灼见。

　　为何要把电影导演和广告创意人员也纳入专家组呢？朱林楚解释说，电影导演思路开阔，富有感性思维；而广告创意人员必须一语惊人，他们的日常工作与提炼申博主题异曲同工。课题组在申博办领导的带领下，专程赴香港拜访了数家著名广告公司和公关公司的老总和高级创意人员，当他们听说中国有意申办世博会的消息，都十分兴奋，也贡献了不少颇有价值的建议。

　　第一轮智慧撞击，先后征集了32个题目，分属城市、文明和文化、已知和未知、探索与创新、环境、信息6大类，“已知和未知——信息时代的都市圈”、“沟通和跨越”、“人·城市与环境”等主题脱颖而出。而在征询博雅、宣伟、爱德曼等国际公关公司的意见后，“新城市、新生活”、“新世纪的探索”和“资源和环境——人类只有一个地球”3个主题渐渐成型。

　　在随后的筛选中，确定“城市”和“生活质量”作为上海申办主题的两个要素，“新城市、新生活”、“更美好的城市，更高质量的生活”、“大都市高质量的生活”3个主题浮出水面。

　　“这是一项没有明确规定时间表的任务，但大家明白时间紧迫，都是只争朝夕。”申博主题必须在全世界面前亮相，课题组为此远赴欧美等地咨询论证。在伦敦，伦敦大学、伦敦经济学院、城市大学等近10位教授开了整整一天的研讨会，为中国人出谋划策。来自伦敦大学中国学生联合会的数十名学生，从工作晚餐开始一直讨论到凌晨两点多，依旧欲罢不能，他们为祖国申博殚精竭虑的热情令课题组成员深深感动。远赴重洋的两周行程十分辛苦，也收获颇丰，大多数的欧美专家认为城市和生活作为世博会主题符合人类社会发展总体趋势，能够引起世界各国的普遍关注。

　　来自民间的智慧也让课题组信心倍增。2000年7月，主题组召开复旦、上海交大、上海财大、华东师大研究生咨询会，发放了2000份表格，开通了网上意见征询，一下子获得了320多个创意，对“城市与生活”的支持率高达84%。2000年，上海的高考作文试题是“请为2010年上海世博会确定一个主题”，数万考生临场挥毫，急智中也有不少闪光点。

　　立片言而居要

　　“这是一次特殊的考验。以往的决策咨询报告可以写上三五十页，列出十几条建议，而这一次，你只能拿出一句话。”朱林楚说。

　　经过2年多的筛选琢磨，大家的目光最终不约而同地集中在“Better City，Better Life”上。课题组成员请来了莎士比亚研究专家和英汉大词典的编辑，让这些英语专家挑刺把关。专家们认为， better这个词感情色彩比较强烈，而且应用比较灵活，排比句式读来琅琅上口。课题组将“Better City，Better Life”这个主题译为“美好城市，美好生活”。在他们向市委、市府领导汇报时，“Better City，Better Life”获得一致通过，而“美好城市，美好生活”却遭遇“红牌”。朱林楚清楚地记得，一位市领导直言不讳地说：这样的中文真是“蹩脚”，让他深受刺激。“这是一个先有英文、再有中文的申博主题”，他说。

　　行百里者半九十。课题组又开始了绞尽脑汁的头脑风暴。朱林楚说，为了确定将城市概念纳入申博主题，他们曾经阅读过大量相关资料，这时候，亚里士多德的一句话突然浮现脑海：“人们来到城市是为了生活，人们居住在城市是为了生活得更好。”“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似乎是水到渠成，妙手偶得，但脱口而出的背后，是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

　　“决策咨询，最怕的是领导有框框，有了先入之见”，朱林楚说，“申博主题这一重大决策的确定过程中，我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各种会议上向市委、市府领导汇报，他们自始至终没有向课题组施加任何压力和影响，许多领导作为普通一员贡献了自己的创意，而当这些创意被淘汰和否决时，他们也毫不为忤，为我们的工作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和氛围。这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大支持，而在拍板定夺时，市领导把握方向，一锤定音，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他说，申博主题的确立，只是上海重大决策科学化和民主化的一个范例。目前，上海的决策咨询队伍，至少已经形成了五路大军，分别是：市委研究室、市府研究室、发展研究中心、上海社会科学院、市委宣传部哲学社科研究人员，如果加上各个高校的专家，可谓群贤汇聚，人才济济。

　　“‘拍脑袋’决策与落后、封闭如影随形，多谋善断，才能让生活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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