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04月07日：非典型之祸

　　去年11月16日，在广东省发现的“神秘”病毒，正在全球范围内游走——中国华南、香港、北京、中国台湾、越南、新加坡……迄今全球已有10个以上国家和地区的城市遭袭，受感染人数超过2000人，逾70人被夺去生命，其中半数以上在中国。

　　4月2日，卫生部长张文康在《新闻联播》节目中宣布，中国非典型肺炎受感染人数的最新数据是1190人。

　　与此前的数据相比，这条消息令人既喜又忧：一方面它显示广东状况已明显向好；另一方面，在其他个别地方也出现了新的病例。根据WHO(世界卫生组织)当晚向记者提供的数据，山西省共发现4例，广西有11例，3人死亡；湖南和四川分别有7例和3例。

　　对非典型肺炎时刻保持严密关注的WHO(世界卫生组织)流行病学家布莱曼，4月2日警告说，他并不认为非典型肺炎的疫情已在全球达到最高峰，但他承认在中国广东，它的凶焰已受到有效遏制。

　　对于这种从医学角度尚只能笼统地称为SARS(严重急性呼吸道综合症)的疾病，各国已知它是数十年所遭遇的最为凶猛的传染病之一，并且正集全球智慧全力战而胜之。

　　中国，由总理温家宝亲自主持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上，研究非典型肺炎防治被列为第一项议题，并要求“千方百计防止疫情扩散蔓延。”

　　正在激烈进行的伊拉克战争与这场几乎同时发生的天祸，都是人类不得不面对并最终要克服的灾难。

　　中国严阵以待“非典劫”

　　虽然在控制和防治非典型肺炎方面内地不断传出利好消息，但各地均未敢掉以轻心，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的行动却已暗自戒备。

　　本刊记者/唐建光

　　“您是否发烧，温度在摄氏38度以上？”

　　“是否有以下症状——咳嗽、呼吸急促、呼吸困难？”

　　“是否曾经同染上非典型肺炎的病人接触？最近是否曾经前往受非典型肺炎影响的地区？”

　　从3月末开始，在新加坡、中国香港和台北等地的机场，乘坐飞机的旅客均需回答这三个问题。如果旅客总是咳个不停，那么有可能会被拒绝登机。

　　这项防范措施，是以上地区回应WHO (世界卫生组织)向全球发出的一项呼吁而做出的规定。在另外一些地区，出入境的旅客被要求填写“检疫申报书”，如果发现有非典型肺炎症状，将被拒绝出入境，并送往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

　　近半个月以来，已发现的数起飞机航班上多名旅客集体染病的情况，使人们担忧——病毒是否借载发达的交通工具流向更多的地方？

　　北京没有出现本源性病例

　　在距离广州2000公里外的北京，3月中旬已有肺炎入京的传言，但媒体与市民阶层均对此将信将疑。

　　3月25日，中国人民大学各院系的班长们突然被召集开会，他们被要求向同学传达一条6个字的指令——“做好预防措施”。此时，高校、机关等单位也陆续接到通知，医务室开始向员工发放板蓝根和预防指南，并且不事声张地喷药消毒；而各医院的医生们则戴上了一种被加厚的口罩。

　　与此同时，板蓝根在北京市场走俏，这种中药冲剂没有根据地被传言“可预防非典型肺炎”，但人们的心理安慰作用还是促成了它的热销。同样抢手的是口罩。《北京青年报》3月31日的报道说，口罩在北京市场已断货三日。

　　先从民间蔓延而起的“肺炎入京”的消息，很快得到了官方证实。3月26 日，北京市卫生局发言人首次披露：今年3月以来，北京市卫生部门接收在山西、香港转院来京治疗的非典型肺炎患者共8人，除3人死亡外其余已基本痊愈。

　　与病人密切接触者中，有2名医护人员也发现有类似症状，已及时隔离治疗，病源没有向社会扩散，“北京尚没有本源性病例。”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预防控制所首席专家洪涛向《新闻周刊》证实，三名死者中，两人是来自山西的一对夫妻，在被由广州、深圳返京的女儿传染后，被送往北京治疗，两位老人均因年老体弱没能熬得过去，但其28岁的女儿已于不久前病愈出院。

　　对于指向中国另一座大城市上海的流言，上海官方出面否定了发现4例疑似病例的谣传，申明：上海未发现非典型肺炎。

　　该市卫生部门同时披露说，上海已对这一疾病进行全方位监控，并由上海最优秀的呼吸道疾病专家和流行病专家，组成了防范非典型肺炎专家工作组，一旦发现疫情，将全方位投入防治。

　　来自各地医疗界的消息都称，全国各地的医院和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均已得到指示，严防非典型肺炎侵入，并且对可疑病人严加观察。

　　广州恢复平静

　　3月29日-4月1日，记者在京-穗-京采访中看到：虽然每班飞机上都可见十来个操着粤语的乘客，用各色的口罩把自己的脸遮住一大半，但是从表面上看，内地机场尚未采取明显的检查和限制。令人色变的非典型肺炎，尚未对国人的空中旅行产生太大影响，往返京穗两地的波音777仍然保持相当的上座率。

　　在广州，市民已从2月的恐慌中平静了下来，大街、商场、餐馆、酒吧和公共汽车上重新挤满了人，甚至医院里也少见有人戴口罩，出租车司机对记者的询问感到很惊奇：“非典？不是早没事了吗？”

　　在整个二月，“非典”曾经是广东最富爆炸性的词，人们先是通过手机短信，接下来是从板蓝根疯涨的价格、满街的口罩、媒体的爆炒认识了这个陌生的专业用语。但现在，它已从媒体上失踪，也好像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当然，这个似乎已属过去式的名词，还是给它袭击过的城市留下了印迹，甚而改变了人们的动作习惯：人与人之间保持着相当的安全距离；在他人面前咳嗽和打喷嚏被视为极为不智；如果不得已而为之，最好背过身去小心轻放，以免瓜田李下之嫌。

　　3月31日上午，记者进入广州军区总医院呼吸内科住院部采访时，多数医护人员仍戴口罩，但呼吸内科主任黄文杰博士却是例外，他同时担任着广东省非典型肺炎防治小组副组长之职。

　　虽然院内就收治有非典型肺炎患者，但黄神情轻松地说：“只有进入病房里时，我才会戴口罩。”

　　黄文杰向记者表示：非典型肺炎在广东的确已得到较好的控制，染病的7个城市，已有6地未见新发病例。在广州，较之高峰期的2月份，新增病例非常少，多数病人正陆续出院。

　　两天后广东省卫生厅公布的3月份数据证实了黄的判断：全省发生非典型肺炎病例361例，比2月份下降47.5%，其中上旬发病145例，中旬128例，下旬88例。呈明显下降趋势。当月治愈出院507例，比上月增加133例；死亡9例，比上月减少18例。

　　黄文杰说，这种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其传染性之强极为罕见，且由于一时难以找到病原体，没有很好的特效药。而初期时，由于医疗界对其全无认识，因而导致医护人员染病，引起了一阵社会恐慌。

　　但自2月高峰期后，政府采取断然措施，包括对病人进行隔离，并对其家属的状况密切监控。目前，广东收治的病人被集中到了市第八医院、南方医院等数所医院隔离治疗，其他收有零星病人的医院也设置了隔离病房，加之有效的医疗手段，疾病因而被较好控制。

　　4月2日，卫生部长张文康在《新闻联播》节目中宣布了中国非典型肺炎受感染人数的最新数据是：1190人。

　　3月31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正式在网上公布了一系列非典型肺炎防治方案。这是官方向全国医疗机构和民众公开发布的第一个指南。

　　它表明，虽然在控制和防治非典型肺炎方面内地不断传出利好消息，但各地均未敢掉以轻心，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的行动却已暗自戒备，政府对这种至今未明病原的疾病严阵以待。

　　非典型肺炎防治方案

　　1.非典型肺炎的症状：一般为烧、咳嗽、气短和呼吸困难，大多数病人还伴有头疼，肌肉紧张，食欲缺乏，皮疹，腹泻和意识混乱等症状。如果出现上述情况，不要惊慌失措，应及时进行就医诊断。早发现、早治疗是防治的关键，切忌隐瞒病情或乱投医、乱服药。迷信所谓的偏方并不科学。

　　2.户内应经常通风换气，促进空气流通，勤打扫环境卫生，勤晒衣服和被褥等。经常到户外活动，呼吸新鲜空气，增强体质。充足的营养，足够的睡眠，适当的运动等都能够增强身体的免疫力。

　　3.保持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打喷嚏、咳嗽和清洁鼻子后要洗手。 洗手后用清洁的毛巾和纸巾擦干。不要共用毛巾。

　　4.注意均衡饮食、定期运动、充足休息、减轻压力和避免吸烟，勤洗手、适时添加衣物，以适应天气变化，避免受寒，以保持最佳的抵抗力。

　　5.尽量避免出入人多拥挤的公共场所；保持居住和办公场所的空气流通。要保持空调设备的良好运行，并经常清洗隔尘网。商场、超市、影剧院等公共场所应注意中央空调系统的送风安全，必要时应对供送气设备进行消毒。

　　6.一旦出现一例或多例病人的家庭，应进行医学监测，并由当地疾病控制机构采取消毒措施。

　　(根据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与世界卫生组织资料整理)

　　全港戒“炎”

　　虽然远非一些传媒过激所言“到生死关头”，但非典型肺炎的确是近半个世纪以来香港、新加坡等地遭遇的最大一次公共卫生危机，当前如何应对，对各政府均是一场考验

　　本刊记者/唐建光

　　4月1日傍晚，香港九龙湾，700多名住户由淘大花园搬出，只带着简单的行李，乘坐政府提供的小巴，来到位于郊区的两座度假村，这里已被事先改为了临时隔离营，居民们将在这里住8天。

　　淘大噩梦

　　淘大花园是一个高层住宅小区，从3月26开始，该花园E座发现5个家庭的14人感染“非典”，其中一家8口竟有6人中招。这里便成为令全港闻之色变的“重灾区”。

　　据称，此间一位淘大住客早先到威尔士亲王医院探望病人，回来即发现有病征，但一直未就医。至3月31日，这里总共已有213人染病，其中仅E座就有病人107人。住客纷纷避走，左邻右舍也唯恐避之不及。

　　3月31日，香港政府断然宣布，将淘大花园“肺炎楼”隔离10天。其间除非获得书面准许，任何人均不可离开或进入淘大花园E座。但次日，楼内竟又多出52例染病者，致病原因至今未明。

　　当日晚，政府不得不将住户迁出隔离。

　　香港卫生部官员认为，居民迁出淘大公寓将使卫生人员更容易在大厦里找到非典型肺炎的病毒来源。卫生局目前怀疑非典型肺炎的病毒，是通过住宅区流出来的废水而传播开来的。

　　此际，香港正处于抗击非典型肺炎的最紧要关头。至4月2日止，香港已有逾700人染病，16人死亡。半个月以来，病例数均以每天 20至70例的惊人速度增长。

　　3月26日，香港特区行政长官董建华发表讲话，以“战争”和“疫症”形容这场肺炎之战，至于战况，则以两字描述：严峻。

　　非典型肺炎于2月中旬登陆港岛后，首先在收治病人的威尔士亲王医院爆发，与广东病况初期相似，医护人员初期毫无戒心大批中招，至3月18日已有逾百人染病。

　　港府初时反应慢半拍

　　但在早期，政府根据过去两个月内本港流感和肺炎人数较前年并无异常为由，坚称疫情并未在港岛爆发。他们相信，只要控制得力，这种新的疾病能被控制在医院的围墙之内。

　　后来的状况却未如人所愿。到3月下旬，肺炎以汹汹之势越出医院，闯入社区、学校、办公楼和公共场所，且蔓延速度越来越快，最高峰日增病例达60例以上。

　　港岛警报不绝，至3月下旬，情势一日一变。香港中央图书馆发现一宗病例，当局立即关闭整个图书馆进行彻底消毒。香港地铁在发现有一名员工感染后，也对地铁站进行了消毒，沿线员工也被要求戴上口罩工作。九广铁路开始向乘客免费派发口罩，公共汽车司机也戴上口罩工作，空调车厢也尽量开窗使空气流通。

　　更令人担忧的是病毒在社区、学校和办公楼间的传染。一家银行的分行因发现有员工染上肺炎而被迫关闭。而一些国际大公司也传出染病消息。

　　3月20日左右，香港5所学校，包括中学、小学和幼儿园发现有学生感染，顿时引得全港家长一片惊恐。陆续有数百所学校相继自行决定停课。而香港特教局也预订了200万个口罩应急。

　　香港政府虽然招招跟进，手段层层升级，但外界总是感觉慢半拍，仍未能遏制病毒蔓延。香港食品卫生局局长杨永强每日例行通报的病例数据，也是日日攀升。

　　3月23日晚上，44岁的香港特区政府医管局总裁何兆炜忽然感到肺部不适，当晚进入玛嘉烈医院求医。3月24日，何被宣布感染了非典型肺炎。成为全港240多名SARS患者中的一员。

　　何的染病打破了港人的心理底线，因为他不仅是一位执业医生，也是迄今染病的最高职位的官员。因工作原因，他与港府高层过从甚密，更令人忧心。

　　戒“炎”之战骤然升级

　　对于正在企望经济转暖的港人来说，“非典”此番实在来得不是时候。而香港媒体分析，这也使得决策者在行动时投鼠忌器，如若掉以轻心则是人命关天，但若用力过猛，又恐惊扰社会，进而影响经济。

　　实际上，3月中旬以来，“非典”阴影已有所显现。一些国家和地区相继劝说国民慎往病区旅行，并对访客加强检疫，港岛人士也极为担心如果事态渲染，招致其他国家和地区过激反应，对亟待复苏的经济雪上加霜。

　　与此同时，新加坡方面也在担忧非典型对经济带来负面影响。至4月1日，新加坡已有92人染病，3人死亡。相形之下，新加坡采取的措施更为坚决。3月27日，新加坡政府宣布从当日起所有学前教育中心、小学、中学、初级学院和高级中学将立即停课，受影响的学生人数大约有60万人。当局也劝请特别学校、私人学校和回教学校暂时停课。

　　同时，新加坡政府还向444户人家共861人发出隔离通知，要求他们留在家中，甚至不准出门买东西，否则将依律重罚。

　　新加坡总理吴作栋就此解释说，虽然非典型肺炎会打击国家的经济，但是，政府依然以公开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以确保人们对新加坡的长远信心。

　　“从医学的角度看，并没有必要全国的学校停课，但是政府这么做，是为了让孩子的父母安心，也让他们知道政府处理这个问题是竭尽所能的。”

　　严峻的形势终于迫使港岛对非典型肺炎全面反击。从3月25日起，全港戒“炎”之战骤然升级，特首董建华将其形容为政府当前面临的最重要的工作，并迅即宣布“五大严招”，以求击破来袭肺炎。

　　除对淘大花园住客隔离外，政府数十年来第一次援引法例，禁止2000名病员亲属的活动，规定他们每天到指定诊所检查。如发现有人拒绝接受监察，将动用警方力量强制进行。据称，港府已准备四个度假村作为隔离区，一俟情况紧急即行启用。

　　同时，港方加强了出入境人员的检疫措施，要求出入境人员进行检疫申报；此外，香港还将与中央和广东省建立相应机制，加强沟通合作。

　　在此之前，鉴于一些中小学也出现一批病例，香港政府从早期允许中小学自行决定停课与否，到要求全港中小学、幼儿园和特殊学校共计百万学子从3月28日起全面停课9日，并视情况发展是否延续。

　　政府还调配了大批器械和人手，对人口密集的街道、电梯及其他公共场所进行大清洗行动，并对随地吐痰者进行严厉处罚，罚金提高到上千港币。

　　香江欲筑口罩长城

　　董建华说，这是半世纪以来香港所遭遇的最厉害的传染病，港府已向立法会申请2亿港币，有信心打赢此仗。

　　香港特区民政事务局局长何志平在3月28日强调，这是一场“特别的战争”，政府必须同市民站在同一阵线上，才能战胜病毒。而香港媒体也号召全港人行动起来，“用口罩筑成一道白色的防毒新长城！”

　　香港民众和工商各界，也由早先指责政府过去轻敌，贻误战机，没能有效控制疫病蔓延，转而支持政府采取果决措施，打一场制止非典型肺炎的全民战争。

　　然而，香港似在重演广州一幕。从4月1日早晨，互联网和手机短信上即有信息传播：香港将被宣布为“戒埠”，与外界切断一切交通联系。虽然后来这被证明只是愚人节一名14岁少年的网上戏言，但消息立即在一些范围内煽动起抢购潮，大米、干粮和日用品均成为抢购对象，人们在多家超市前排成长龙。股指闻声一度下跌170多点。

　　由于谣言来势汹汹，特区政府卫生署署长旋即出来否认谣传。

　　不过，目前在亡羊补牢之后，特区政府和市民的心理准备已经更为充足，特区高层官员公开表示：在采取严厉措施后，疫情有望在三周内获得控制。

　　较早前，香港中文大学向1000名公众进行问卷调查，结果显示60%的受访者认为港府建议的预防措施有效，他们也对当局处理的方法有信心。

　　中国大陆地区：非典型肺炎在中国部分地区发现以来，政府非常重视，有关部门和地方政府做了大量预防性和控制工作。

　　通过大量病例研究，中国的非典型肺炎防治工作已获得多项新进展。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日前公布了非典型肺炎防治技术方案、临床论断标准等等一系列方案。非典型肺炎的病原学最新调查结果也有望于近日公布。

　　据广东省发布的消息表明，已有77%的病人已经得到治愈。

　　北京市各大机关、事业单位、院校企业纷纷发出防范非典型肺炎的通告。据报道，北京市目前没有发现肺炎大面积传播的迹象。疫情完全在控制范围之内。

　　中国香港： 香港特区政府在3月27日公布一系列防止严重肺炎扩散的措施，同时宣布全港中小学、幼稚园停课。另外把“非典型肺炎”列为检疫及防疫条例中传染病的一种。又将淘大花园一座居民楼实行隔离。

　　同时，香港各医疗和科研单位加紧研制工作，目前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果。

　　中国台湾： 台湾地区宣布台北市从3月27日开始进入急性呼吸道综合症紧急戒备状态，并将非典型肺炎列为法定传染病。当局也发布居家隔离通知，学校如发现病例，将立即停课。

　　加拿大：人口最多的安大略省已宣布采取紧急医疗防御措施，其中之一就是建议从3月16日起曾经到过多伦多斯卡伯勒恩典医院的人，自行隔离留在家里10天，防止病毒扩散导致更多人染病。同时，安大略省会设立一个24小时的指挥中心，协调医院和医护人员有关病情的最新消息。

　　新加坡：当局对和染病人士有密切接触的人实行强制隔离政策。共有444户接获新加坡卫生部发出留在家隔离的通知。另外，为了制止蔓延的情况恶化，新加坡政府宣布从3月27日起所有学校(除了大专和大学)立即停课，直到4月6日为止。

　　(本刊记者 孙展整理)

　　我们能战胜“非典”吗？

　　——全球科学家围剿“非典”

　　从对禽流感、流感病毒甚至炭疽热等病原的怀疑开始，到现在把目光集中在冠状病毒和衣原体等几种病原体，半个月来遍布全球的11个世界一流实验室每天24小时工作，目前路径初现，终点或许在望

　　本刊记者/方玄昌

　　在WHO(世界卫生组织)的协调下，半个月来遍布全球的11个世界一流实验室每天24小时工作，为确认非典型肺炎(国外称为“严重急性呼吸道综合症”，即SARS)病原体而努力。

　　3月31日，WHO一位官员在马尼拉表示，全球范围合作的有关专家可能会在几天内确认出非典型肺炎的病原体。

　　从对禽流感、流感病毒、腺鼠疫、肺鼠疫、钩状罗旋体甚至于是炭疽热等病原的怀疑和担心开始，到现在把目光集中在冠状病毒和衣原体等几种病原体，两个月来全世界的科学家一起走过了曲折的探索道路。

　　寻找病原体

　　自从这种奇怪的病症出现的那一天起，科学家们就在寻找它的病原，只有找到病原，才能最终找到克制它的药物或疫苗，人类才可以从它的纠缠中脱身。

　　2月14日下午，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研究所，70多岁高龄的洪涛院士在实验室，对刚从广州带回来的两份尸体肺组织标本进行切割等工作。第二天15日是元宵节，洪涛没有休息，连续往返于实验室和电镜室，晚上工作到11点。

　　2月18日，洪涛通过电子显微镜观察发现，死于本次非典型肺炎的两份尸检肺标本上有典型衣原体包涵体和衣原体颗粒。

　　“从5个死者的肺、肝、脾、淋巴等组织中，我们都发现了衣原体。”洪涛对中国《新闻周刊》说，“而且，从对广东带回的更多切片标本的化验，也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作为中国在该领域的核心人物，洪涛的结果立时引起了WHO的注意。3月下旬，中国政府要求WHO专家组协助调查衣原体是否致病原？这项请求被送到了WHO用于确定SARS病原体的11个实验室。3月底，在WHO每天的网络电话会议上，实验室的科学家们报告他们的实验结果，令人略感意外的是，大多数实验的结果都是：没有找到衣原体。

　　随着SARS病例在香港和国外频频出现，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以及美国、德国、加拿大等众多国家的医院先后投入了寻找病原的阵列。

　　3月19日，香港中文大学和香港威尔士亲王医院微生物系的研究者提出，引起SARS的病原体可能是某一种副黏病毒。与此同时，德国法兰克福大学医学病毒研究所、加拿大温尼佩格国家微生物实验室的科学家也得出同样结果。

　　然而形势又一次花明柳暗。3月23日，香港大学医学院和美国国家疾病控制中心实验室几乎同时报告，一类冠状病毒有可能才是引起SARS的元凶。到3月27日，副黏病毒已从WHO所列的病原体“黑名单”中消失。

　　紧接着，德国科学家也得出“冠状病毒是引起SARS的病原体”的初步结论。

　　冠状病毒是最后的答案吗？作为这次冠状病毒的发现者之一，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朱莉·葛伯丁医生指出，科研人员还必须进行更多的测试才能确定它是否罪魁祸首。

　　“确定一种新疾病的病原体是非常困难的，如美国的军团菌，用七个月才找到。”广东省非典型肺炎防治小组副组长，广州军区总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对《新闻周刊》说。

　　在病人血清中找到一种病毒后，要证明它是否病原体，需要经过好几个环节，包括与一般健康人群作比较、在病人恢复期的血清中寻找相应的抗体、分离抗体、分离和培养病毒、进行动物试验等等。

　　病毒变种而来？

　　不论非典型肺炎的病原是衣原体，还是副黏病毒，或者冠状病毒，研究者们目前的共识是：最终被确定的病原体一定是一种“新的微生物”——要么它从未出现过，要么是由已知微生物变异而来。

　　“由于对新的衣原体或者病毒，人们普遍没有免疫能力，疫情才得以大面积传播。”洪涛解释说，事实上，抗生素对于大部分病毒并不产生作用，因而病人只有依靠自身的抗体才能解决问题，但是对于陌生的病毒，任何人体内原本并不存在抗体。

　　欧洲人从1492年开始征服美洲的过程中，西班牙人带上新大陆的病菌杀死了约95%的印第安人。剩下5%大难不死的印第安人不知道：代表死神的病毒和细菌为什么只选择印第安人，而没有袭击西班牙人？现在我们已经清楚：来自欧洲的病毒对于印第安人来说，完全是新的种类，他们没有任何抗体。

　　1889年，全球H2型流行性感冒大流行，到1900年又爆发H3型流行性感冒，之后每隔10多年就会再度爆发一次不同型式的流感，产生一堆新病人。每次流感爆发，都由一种新的病毒引起，对于旧病毒，人们体内已经有抗体。

　　不过1957年H2流感再度爆发，1976年H3流感卷土重来，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当年感染H2型流感的人隔了68年之后，差不多都已不在人世；而H3型的76年间隔中，期间出生的人当年未曾感染H3型流感，体内没有抗体，所以才容易遭感染。

　　新病毒的产生往往不是无中生有，而大多源于变异。

　　“在复制的过程中，特别是RNA(遗传物质)的复制过程中，病毒容易出错，而且基因侦测和修补的能力较差，所以容易产生突变种的病毒。”WHO的一位专家说。

　　广州军区总医院呼吸内科主任黄文杰也发现，非典型肺炎的传染性是极为罕见的，如果后退80多年，它很可能造成一次数千人死亡的大瘟疫——在1918-1919年西班牙爆发的全球性流感中，有2000～4000万人被夺去了生命，随后的几次全球性流感，亦有上百万人丧生。

　　“我们的幸运在于，医学科技已今非昔比。”黄文杰说。

　　非典型肺炎并非不治之症

　　虽然病原体还没有最后确定，疫苗也没有制出，但临床医生告诉记者：非典型肺炎并非不治之症。

　　“在没有找到病原体之前，没有很特别的治疗方法，国外的方法和我们一样，也是支持性治疗。”黄文杰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所谓支持性治疗，就是依靠良好的护理手段，更好地调动病人的免疫系统来对付体内病毒。

　　对于重病人，还可用药，如免疫球蛋白，来增强病人抵抗力。这次非典型肺炎，虽然重症比共他肺炎要多，但大部分是可以治疗的。如处理及时，绝大多数能治好。

　　据了解，国内医疗界已经探出一系列治疗方法，使病人治愈率达到75%以上，而死亡率仅为3.5%。与其他原因引起的肺炎相比，这个比例并不高，而目前死亡的非典型肺炎病人大多年纪偏大，或者本身有其他病，或者在家里拖得太久延误治疗时机。

　　最新的临床研究进展来自香港，消息说，香港医生尝试着从已康复的非典型肺炎病人体内取得血清，用来治疗一些病情严重的病人，效果不错。“我们有最少20名病人顺利康复，他们的血清被用来治疗其他病情非常严重的病人，在过去两个星期里，这些血清是良药。” 威尔士亲王医院的一名医学教授说。

　　这意味着那些康复者体内的血清，已含有可对抗非典型肺炎的抗体。如果事实如此，它意味着分离抗体、进行动物试验的工作会更快完成。分离出病毒后，科学家可进一步了解其特性，确定与已知病毒的关联，并建立明确的识别方式，从而实现在症状表现出前就及时确诊。

　　但是，还有太多的问题等待解决。国内很多专家都认为，也许要一两个月内才能确定病原体、制造出疫苗，但协调全球实验室的WHO病毒专家史托尔却相信，通过全球科学家的共同努力，可以使过去要几个月时间才能完成的目标，现在一个星期就可能达到。

　　说广东是传播源尚属武断？

　　较早时候，香港医疗机构调查发现，香港非典型肺炎爆发的源头是一名来自广东的老教授。64岁的刘剑伦是中山大学医学院附二院教授，2月15日来港吃喜酒，其时他刚从一场肺炎中恢复过来。但到达香港不久，就感到不适并住进了医院，尚未及参加婚礼便于数日后不治身亡。

　　在他入住的京华国际酒店九层，其后怪病连连。先后有5名入住客人染病，而一名访客病发后住进威尔士亲王医院8A病房，随即该院包括医护人员在内多人染病，一时竟使愈百人中招。刘的妹夫也于不久后病发身亡，刘妻至今仍在住院治疗。

　　但是，内地的医学界并不完全同意这种说法。黄文杰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广州和香港气候相似，为什么广州有，香港就不会有？硬要说是广东传过去的，没有找到证据之前是武断的。”他认为，不排除香港疫情有多个传播源的可能性。

　　中国卫生部部长张文康也在CCTV访谈中表示：“没有到过广东的、没有到过香港的人一样得病，所以我们没有理由现在就说广东是这次病原的发源地……就像艾滋病是在美国最先发现、最先报道的，但是我们不能说美国就是艾滋病的发源地。”

　　但可以确定的是，中国广东是非典型肺炎的最早发现地。3月28日，WHO派往中国调查SARS疫情的专家小组在中国进行了为期一周的查访后认为，广东的非典型肺炎病毒最早是在去年11月16日于佛山市出现的。

　　但是，他们身上的病原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是来自其他人，还是来自其他动物？现在尚无下文。

　　纯粹从医学的角度，寻找病原体至关重要，而寻找病的源头也非常关键。在某些时候，要在众多病人中寻找源头，几乎像侦探工作一样。迄今为止，源头虽然有些许线索，但整体脉络仍不清晰。

　　而在线索的另一端，医学专家们发现一个波段——从佛山到广州，到香港，再到新加坡，几个城市一波一波向下发展，如果能寻找到其中的规律显然是有价值的。

　　黄文杰说：“WHO的专家也谈到这个问题，正准备用一个软件系统来进行分析，它可能会帮助我们预测到下一个发病点。”

　　从已有的表现来看，非典型肺炎已经对香港这个活力之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打击，商场、餐馆和娱乐场所人气大减。经济界现在担心的是，它可能会进一步挫伤香港经济

　　本刊记者／唐建光

　　4月2日，刚刚抵达瑞士苏黎世和巴赛尔准备参加世界珠宝及钟表展的上千名香港客商，突然被告知：瑞士政府已禁止他们参展。来自320个厂商的代表虽然已经入境，并不得入展会大门，仅此直接损失即达5000万港币，订单损失则以十亿计。

　　而来自香港媒体的消息说，香港餐饮业原本每周营业额可达数十亿港币，但现在许多餐馆客人已减少四五成，香港的航空业和旅游业也大受影响，外地客人纷纷退团，令本港旅行社穷于应付。

　　继滚石乐队取消香港演唱会后，又有多个大型演唱会被迫取消。

　　3月底，渣打银行东北亚地区总经济师郭国全表示，鉴于非典型肺炎日益严重，对经济构成严重打击，该行拟调低香港经济预测，由原来的3.5%降至3%。但其他金融机构暂未跟进。

　　4月2日，摩根士丹利发表研究报告称，如非典型肺炎疫情扩大，影响力可能持续一季，因此它们将亚洲日本以外国家2003年的国内生产总额 (GDP)增长预期，从原本的5.1%调降为4.5%，并预测此区旅游业本年度营收将下降15%。

　　一般相信，非典型肺炎危机将首先将打击亚洲地区两个金融中心：新加坡和香港，而其影响的大小，则视乎疫情延续时间及政府的处理手法。

　　但法新社援引一位分析员的话说，中国经济和吸收外资的能力没有受到威胁。作为中国经济主要驱动力的外国直接投资不会受严重打击，因而中国经济的增长不会动摇。

　　摩根斯坦利同样在报告中指出，中国大陆与韩国有机会逃脱SARS风暴重击，背后原因在于中国大陆目前是全球许多跨国企业生产重镇，而南韩IT产业已顺利获得大陆庞大消费市场支撑，两国因此得在经济上对SARS“免疫”。

　　这一点符合早先一些经济学者的预测。

　　广东的一些经济学家也相信，非典型肺炎对当地经济不会带来太大损害。由广东省统计局公布的数据表明，今年1～2月，全省GDP增长较去年同期增长12.8% ，消费品零售额也有11.1%的增长率，旅游业的相关数据暂未公布。

　　这似乎可以证明，广东经济在面临肺炎袭击时仍然波澜不惊。

　　至于非典型肺炎为何在广东得到控制后，仍然在香港掀起更大的波澜呢？从医学角度，黄文杰博士给出的理由是香港人口密度更大、流动更为频繁，因而肺炎传播速度更快。从经济角度，广州市经济研究院城市公共经济研究所所长刘江华相信，“非典”对广东经济的影响“一点没有也不是，但从经济大局来讲，影响可忽略不计。”

　　他将此归因于两地经济结构的差异。香港经济以第三产业为主，旅游购物占了很大部分，因此受疫情冲击较大，而广东和广州有城市有乡村，经济门类齐全，旅游和零售业并不占绝对地位，因而受到的影响可以被消化掉。

　　刘江华认为，两地后果差异的另一个原因是：应付突发事件的处理方式不一样。他分析说，在应付紧急事态方面，内地的政府体制更有力量，能够在短时间内动用一切社会资源。而在香港方面，信息更自由一些，政府介入的力度小一些，因而在控制事态方面能力稍逊。

　　至于信息的透明度方面，刘更倾向内地政府的做法：“在没有弄清真相的情况下，也许政府认为晚一点发布对社会更有好处。就像对小孩，有一些话不说更好，我们就不说。”

　　“非典”风波的危机功课

　　任剑涛，中山大学政务学院副院长，作为当地亲历者，对本次肺炎风波有独特反思。他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他表示，在共同经历这一场危机之后，各地政府应互较短长，亡羊补牢。

　　这位学者把肺炎风波可视为一次公共卫生危机，政府在反馈机制上的表现分为三类：一类是强政府弱社会型，比如新加坡，由政府提供资讯给市民，并且援引强有力的法规，对危机予以控制；

　　二是弱政府强社会型，如香港特区政府。它基本上处于满足社会要求的状态，满足社民众知情权、采取紧急措施、动员社会资源，基本都是依据社会要求而进行；

　　三是全能型政府的反馈机制，即内地。

　　香港和新加坡的控制方式非常相近——满足社会公众的知情权，及时采取措施来跟进事件。而内地基本属于控制型政府的反应方式，政府要控制社会状况、经济状况，还尽力控制社会的心理状况。

　　任剑涛认为，就后果来看，广东的处理方式能在相当程度地维持社会稳定和经济成长，但其中仍有诸多值得反思之处。

　　 本刊记者 孙展

　　3月中旬，世界卫生组织专家组第一次到北京，对中国在非典型肺炎的临床诊断、治疗、病因寻找进行全面了解，3月17至4月2日，世界卫生组织驻中国办事处连续5次召开有关“非典型肺炎”的新闻发布会，通报全球“非典型”肺炎的防治情况。以下是世界卫生组织代表及专家组成员对历次发布会焦点问题的问答。

　　问：请问这次疾病的病源始发地在哪里？

　　答：我觉得探索病源地并不必要，因为这次疾病有可能是在甲国爆发，下次就可能在乙国或丙国爆发。各个国家地人员在不断地流动，我们只能联合全球各地相关组织对病情进行预防和控制。关键的不是病源在哪里，而是我们如何控制它。

　　问：世界卫生组织提到的亲密接触导致传染是什么含义？飞机内是否会传染？

　　答：亲密接触导致传染主要是指与病人有亲密接触的医护人员或其家庭成员。我们也留意到飞机或是其他人群密集区域的近距离接触也可能导致传染。但是并不是只要飞机上的人就会有危险，只有近距离接近患者的人才会有危险。所以如果发现飞机上有患者，应该将其隔离并让他戴上口罩。很多情况你很难判断身边的人是否染病，所以一旦有人出现可能的症状，也要尽可能的将他与其他乘客分离开来，并要及时接受医生的诊断，以判断下一步的措施。

　　问：世界卫生组织在3月15日发布的全球旅行警告代表什么含义？

　　答：这个警告只是提醒出现非典型肺炎症状的人应尽快报告给医生。世界卫生组织的警告并不提倡取消或是改变旅行计划。旅游和贸易并不应被限制，这个警告的只是提醒旅行者、卫生部门以及医生对非典型肺炎提高警惕，但并不是限制旅行。

　　问：现在旅行是否还安全？

　　答：世界卫生组织并不提倡限制到全球任何国家的任何地区进行旅行。但是，非典型肺炎的主要症状必须被特别重视。一个人如果出现非典型肺炎的症状或是和非典型肺炎患者有过近距离接触，或者近期有过到“非典型肺炎”传播区域旅行的历史，应该接受医生的咨询并通知最近的医疗机构人员。如果发现非典型肺炎的相关症状，应该立即停止旅行直至症状完全消失。

　　问：有些国家已经警告国民不要到有非典型肺炎传播的地区去旅行，您是否赞同这种行为？

　　答：各个国家有权做出他们国家自己的特殊决定。有时候他们会比较重视我们的建议，有时候也会根据他们自己情况做出决定。这些情况导致他们有时候做出的决定并不同于世界卫生组织的建议。

　　问：非典型肺炎传播时是否有不同人群的区分？

　　答：没有资料证明非典型肺炎的传播在不同人群之间有什么不同。从现有的资料来看，男女的比例基本一致，但是传播的概率会随着抵抗力的下降而上升。

　　问：世界卫生组织(对控制疾病)有什么建议？

　　答：世界卫生组织建议全球各地继续对非典型肺炎实行监视，并将可疑病例及时报告给各国卫生组织。世界各国卫生组织应该加强对可疑病例的警惕并采取推荐使用的防护措施。非典型肺炎病人应该被隔离治疗，并对病人进行针对性的护理。

　　非典型肺炎常识

　　关于SARS：

　　症状：根据WHO的定义，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的症状和判定条件包括：

　　(1)38℃以上的高烧；

　　(2)一种或多种呼吸系统不适 (例如咳嗽，气短和呼吸困难)；

　　(3)在7天内和SARS患者有过近距离接触。

　　另外，SARS症状可能还包括头疼、肌肉紧张、食欲缺乏、皮疹、腹泻和意识混乱等。但是根据人的体质不同，SARS也可能不表现出任何症状。

　　潜伏期和传播率：

　　据研究，SARS的潜伏期一般是2到12天，其中以第3天到第5天为发病高峰。

　　在其潜伏期内，SARS病毒传播能力极强。根据港大医学院的统计，SARS的传染率大约在1：1.5左右(即在3个与SARS患者接触的人中有两个人可能感染)。

　　疾病进程

　　先兆征状是突然的高热发作。大多数病例的这种突然的高热发作是与肌痛、寒战、发冷、干咳等症状相联系。在疾病出现时很大比例的病人会出现胸片的特征性改变。

　　随着疾病的进展，胸片显示情况更糟。大多数病人显示两侧肺部的间质性改变(两肺细胞积液)。这些间质性改变使得胸片出现特征性的云状表现。

　　大约有80%到90%的病人在第六天或第七天出现症状和体征的好转。一小部分比例的病人出现急性呼吸衰竭综合征，需要器械帮助呼吸。这种病人的死亡率很高，然而一些病人靠着器械支持

　　可以存活较长一段时间。这种病人的死亡率同病人是否存在其它疾病有关(协同致病因素)。

　　相关专题：中国新闻周刊第200期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