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仁平
广州恒大足球队9日晚主场逼平韩国首尔FC队,夺得亚冠联赛桂冠,中国球迷一时间把这个球场甚至国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中国足球很久没有送给国人这么酣畅的快乐了,绝大多数球迷欢呼得直抒胸臆,清澈见底。
然而一上微博,事情马上拐了弯。当天晚上,有不止一名大V把恒大的胜利往政治解读上引,比如把它归结为市场原则的胜利,宣称中国足球的出路在于摆脱“政府指令”,并且认为这样做才是“真爱国”。接下来有媒体将恒大和国足分别形容成“充满活力的私企”和“效率低下的国企”。很多网友表示反感这种什么都往体制上扯的做法。
客观而言,中国体育的发展不能说与体制毫无关系,但因为一场球赛的胜败就断言中国足球的体制好与不好,证据相当脆弱。而且这么急于对球赛做“政治总结”,这不是舆论场的好习惯。
关于中国足球“体制问题”的争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倒是觉得,如果恒大足球俱乐部能够继续证明它管理足球的特殊能力,将它的经验向国足推广,未必就不能一试。
然而是否这样做,显然不是政治决断。恒大的成功不能用来证明中国整个“体育体制”的优劣。因为在原则大体接近的体制下,中国的很多体育项目获得惊人成功,而且这一体制对足球的各种尝试是开放的。
中国主流社会没有足球必须坚持某种清规戒律的主张,如果恒大能够确保中国足球重新打进世界杯决赛圈,而且它的论证是足够可信的话,那么在中国现有体制下搞出一个“恒大式”国足队,“体制阻力”肯定不是头一位的。
中国人如今最关心的是足球成绩,大家不认为如果能让中国队出现在世界杯决赛场上,有什么改革是不能做的。我们倒是很怀疑,那些在9日晚上大家兴高采烈时,一张嘴就把胜利狂欢迅速引向微博政治争论的人,真感兴趣的是中国足球,还是别的什么。
在微博关于“体制”的争论迅速升级成网上舆论战时,广州天河体育场的庆典狂欢如痴如醉,那里的人和电视机前的人,大概没谁会对网上论战感兴趣。一些微博名人如今对政治的偏好过于极端,与现实社会的好恶偏差越来越远。
不夸张地说,微博已经成为中国社会意识形态最浓的一角,好在微博作为社区是虚拟的,它所呈现的斗争并不总和现实社会对应,如果中国的现实力量也像某些微博呈现的那样政治上好斗,那么这个国家真就乱定了。
恒大的煊赫胜利的确会触动中国人:它是偶然的吗?它能为中国国家足球队的决定性逆转提供什么经验?
我们相信,这样的思考应当是超意识形态的,客观求实的,而不是追求政治上的时髦,不是为讨好互联网上一些偏执舆论。如今各种足球改革建议只要自己不硬往政治领域里钻,政治本身就不是个问题。人们关注的是改革效果,而不是它们看上去是否像是“真正的改革”。
恒大的确是好样的。恒大人尤其好在当别人大谈体制如何阻挠成功的出现时,他们已经逆转了环境,把成功高高地举了起来。▲(作者是环球时报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