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好的人和景,往往出现在外人不知的角落。从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国地图来看,贫困县都是一些偏僻的、隐藏的点,他们位于国界边陲,或处于峡谷深山,以自己的方式和逻辑,坚强而独特地存活着。尽管在经济上是贫困的,但放在整个文明和历史的坐标里,这些隐蔽的点依然有自己的亮光。
从2012年9月开始,我们开始了一项胆大的计划,准备在未来的若干年内,尽可能多地走访中国的贫困县,目的就在于发现这样的亮光。中国有592个国家级贫困县,如果真的要走完这么多县域,不仅是对我们耐心的考验,也是对我们年岁的考验。
每到一个贫困县,我们一般会进行为期5天左右的采访,努力去发掘贫困县丰富的历史价值、人文价值、公益价值以及商业价值。
第一站选择在内蒙呼伦贝尔的鄂伦春旗、莫力达瓦旗。作为少数民族自治县域,这两个地方的风光、文化、历史等领域都令人印象深刻。鄂伦春在中国最东北的地方,位于大兴安岭南麓。秋天,大片的红色和黄色,成层次地交错。生活在这里的人,同样面临着城市化的侵袭,年轻人大多已经外出打工。留下来的人们,坚强的延续着历史久远的生活方式。他们依靠土地、山林、水里的资源生活,并且手艺也和当地资源紧密相关。鄂伦春族的女人们,在过去都会缝制桦树皮盒子,作为生活必需的器具。但现在,会做桦树皮盒子的人逐渐减少。一些老人去世的同时带走了一整个时代的民族记忆和故事。而这些记忆和故事,本该是自己民族和国家珍爱的财富。
我们接下来走访了湖北西部的两个长江之城,秭归和巴东。再后来,又去到了广西崇左市的天等县。尽管身处贫困县,但我们所感觉到的并非主要是贫困。当地独特的自然生态,丰富的文化历史,都让我们的脚步和笔记匆忙奔走,无法停驻一刻。贫困县也有其锦绣的一面。
在选取这些地方为采访对象时,我们多是以采访便利来考虑的,带有很强的偶然性。但回头来看,这三个地方在地图上相连,却恰是一条直线,从中国东北出发,插入鄂西腹地,然后止于中越交界的崇左。而这只是今年的行程。
摄影、撰文/21世纪乡土中国研究中心研究员 许伟明 张明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