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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周刊:病毒不会就此消失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28日12:48 新民周刊

  病毒不会就此消失

  撰稿/黄 祺(记者)

  一年工作收获的,是解开一个问题的同时,又发现更多的问题。

  病人还是记者

  我涉足公共卫生事件的报道,似乎是命运的安排。

  进入新闻行业时,正逢SARS爆发。2003年的春季,中国卫生部刚刚开始公布SARS感染病人数和死亡人数,在每日报告数字变化最大的几天里,我感冒了。

  这是最不“适合”感冒的时间,更何况,我的症状之一是咳嗽。在电梯里,我尽量控制着发痒的喉咙,实在憋不住咳出来,总要准备好迎接周围人警惕的眼光。

  医院是那时被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很多病人都在医院中感染,但我不得不去医院,我必须用医生的诊断书消除周围人对我的恐惧。

  到门诊,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人们的警觉提高了一百倍,排队时,每个人都尽量离前后的人远一点,似乎任何人都有可能携带SARS病毒。我自然被直接分到发热门诊,完整地经历了排除非典病人的程序。

  等待胸片结果时,我站在医院大楼门前想,要是真的被隔离,我最需要的是手机充电器和足够的手机话费,我还想,我可以在病房里给周刊写稿子,这才是真正一线报道。暗自琢磨时,我的嘴角一定有一丝不为人觉察的得意笑容,也许是被自己感动了吧。

  但是,我没能“英勇”地为周刊做一线采访,我的胸片显示我得的仅仅是感冒。回到周刊,领导听说我去了最“危险”的地方,要我写亲历报道,于是,在长达数月的有关非典的报道中,唯一的一篇亲历报道出笼了,后来有读者告诉我,这是最为生动的一篇。

  我对传染病疫情的认识,就是从这样感性的经历开始的,恐惧、死亡、隔离、医院感染……当一种新的疾病威胁到每一个人的健康甚至生命时,它自然具备了新闻的一切要素,成为公众瞩目的最重要的新闻。

  疾病和疾病的背后

  记者的社会责任感,来自对周遭人和事的切身体会,这些体会来自听到的、看到的鲜活故事,更来自采访中每一次感同身受的交流。

  SARS爆发高峰时,我采访了第二军医大学一位赴小汤山医生的爱人,她即将分娩,讲到爱人时,那种忧心忡忡又倍感骄傲的眼神让我百感交集。

  SARS平息后,我报道了钟南山在广州组织的一次学术会议,会议上,科学家们对疫情将反复表示担忧,果然,几个月以后,实验室泄漏产生了新的SARS病人。

  一位科学家在会上展示他们的研究成果,在病理解剖中,他们发现SARS病毒可以损害神经系统,这为一些病人曾精神恍惚甚至试图自杀找到了可能的原因。科学家还断言治疗非典病人时激素的过量使用会带来严重的后遗症,各地相继报道的非典治愈后患股骨头坏死的病人,证实了科学研究的结果。

  随着了解的深入,越来越多的问题在我脑海中萦绕不去:为什么一场传染病,会让我们草木皆兵?为什么疾病袭来,城市仓皇失措?为什么医学发展到今天,我们对待传染病还是要使用原始的隔离措施?

  传染病本来是久远地存在于自然界的现象,但因为人的城市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密集地居住在城市中,我们越来越依赖于城市里人造的设施——供水管道、排污管道、公共交通工具……这些设施把我们紧密联系,也让传染病的危险成倍膨胀。

  SARS不是终点,传染病的出现无法预测,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再发生传染病事件,依旧会考验一个国家直至全世界的公共卫生应急系统。作为媒体,必须时刻保持对传染病的警惕。

  盯住禽流感

  2004年禽流感疫情在中国境内“停歇”以后,病毒却并没有就此消失。2005年的夏天,在中国还没有出现新的禽流感疫情以前,我与《南方周末》的一位科学记者聊天,谈到禽流感,我们很肯定地预料到,不需要太长的时间,禽流感将成为又一次威胁公众健康的重大事件。

  夏天以后,候鸟和家禽中,果然开始出现疫情。非典刚刚过去2年,禽流感再次让中国和全世界的公共卫生系统紧张起来,《新民周刊》也用两期封面报道,表达了我们对公共卫生事件的关注。

  考虑到候鸟极有可能成为病毒的传播工具,将病毒带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很多专家都在忧虑:禽流感的全球流行是否已在眼前?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事件是否最终会演变成一场世界瘟疫?

  我们首要的任务是用尽可能多的事实、尽可能丰富的科学知识、尽可能权威的专家解读,帮助读者分析禽流感当下的衍变形式,探讨这次传染病可能的发展方向。

  “全球流行征兆已现?”在这一组报道中,开篇提出疑问,带领读者探索一场流行病全球爆发的可能性。

  传染事件的频频发生,已经明确地表明了禽流感的危险,问题是,在这样的危险面前,我们能做什么。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11月底,我们再次以封面报道的形式跟踪报道了禽流感发展的最新进展。最早被发现的湘潭病人兄妹究竟经历了什么?安徽已经死亡的病人周毛娅究竟在哪里感染了禽流感?人感染禽流感出现后,防控措施应该改变吗?药物、疫苗究竟能起怎样的作用?一系列的报道,目的是让读者对禽流感发展的总体形式有一个了解,我们希望,读者和我们知道的一样多。

  我们的作用

  11月底的一天,记者走进

北京大学基础医学院院长的办公室,院长顾江教授是一位“海归”学者,SARS期间领导了北大基础医学院的重要实验,也为记者提供了很多科学信息。

  顾江教授用科学家谨慎又坦诚的态度回答了我的问题:对第一例禽流感感染者的病例解剖和分析正在进行中,要想知道最终的结果,可能还需要耐心等待。我提到,

卫生部刚刚发布消息,继湖南湘潭和安徽安庆发现人感染N5N1病例后,中国发现第三例人感染禽流感病人,而且这个病人已经死亡。

  顾江教授显然对我说的消息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敏感,我摊开当天的报纸,翻到载有卫生部消息的一版,他迅速地看过,然后扭头打电话。

  “是的,安徽的病例正在我们这里做病理解剖,我们希望能够做最新的这个病人。”“SARS期间我们这里做了18例病理解剖,我们的教授水平是最好的。”“病理解剖非常重要,对今后制定治疗的方案都有好处。”顾江教授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在向卫生部门争取对安徽新病例的解剖分析机会,我不敢打断他,因为这样的机会不仅对一个科研人员意义重大,对于每一个普通人,也意义非凡。

  我的采访就此结束,顾江教授要立即撰写一份报告,向卫生部申请对新的感染死亡病人做病理解剖,我知道,他当下的工作,比我的采访要重要得多。

  一直以来专家学者都是我的采访对象,他们为我答疑解惑,给我们的问题给出权威的解释。但是,新闻报道也为专家学者们迅速地传递着信息,让他们在第一时间获得必要的资讯。一位心理学专家就曾对我说,他们的很多研究案例,就是从新闻报道中搜寻到的。

  后来我得知,在顾江老师打电话以前,新的禽流感病人的尸体已经火化了,我提供的信息没有给教授的工作带来帮助,但这并不能动摇我的信心:在公共卫生事件中,媒体因为报道而成为了参与者。

  多做一点

  

艾滋病患者的自白,云南大山里难产产妇惊险转院的故事,国际慈善飞机医院让新疆病人恢复视力,暴力事件中受伤的儿童不仅仅需要生理的治疗,冬天更冷是因为地球变暖……一年工作收获的,是解开一个问题的同时,又发现更多的问题。

  我是个对物质世界比较悲观的人,总觉得我们生活的地球环境,包括人依靠科学技术能够触及的空间环境,正在持续地变坏。也许正是这种悲观的态度,让我对环境、公共卫生问题保持着关注和热情,因为在我的悲观态度中,还藏着一点希望——人们可以通过努力,减缓“越来越坏”的速度,媒体有责任褒扬已经做到的努力,也有责任批评视而不见和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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