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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周刊:因为敬畏所以慎重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28日12:48 新民周刊

  因为敬畏所以慎重

  撰稿/贺莉丹(记者)

  我要命的优点兼缺点是追求完美,往往到了截稿前还想着哪些人没采访到、哪些还可以再去完善,总是想再多了解一些情况。

  “新闻超女”

  2005年9月25日,著名哲学家李泽厚先生回国到上海做学术交流。随后几日,李泽厚先生行程紧张,包括在华东师范大学、社科院哲学所进行学术研讨。

  众多的场合,我成了一名李泽厚先生所说的“新闻超女”,提出各种各样门外汉的粗浅问题,纵观我对李泽厚先生整个的采访过程,充分印证这样一个真理:无知者无畏!

  “您是否注意到‘超级女声’、‘

芙蓉姐姐’,是否看过《大长今》?对儒学研究者郑家栋因为涉嫌利用访美机会携带6个“妻子”出境被刑拘有何看法?……”

  中午讨论结束后,一位博士拉着李泽厚先生吃午餐,我还在提问先生关于对“韩国文化”的看法,这位博士很不耐烦地吼:“你提的这些问题是什么问题?!怎么能对先生提这样不严肃的问题?!”

  我提的问题,就是身处一个“超女”时代、饱受各国甚至复古传统困扰的普通人的文化困惑,我希望先生能够解答这个困惑。

  而按照此君的逻辑,李泽厚先生不应该谈论超级女声此类“粗鄙”问题,而应该独坐高堂之上讲学。不知李泽厚先生听见此话作何感受。

  这些都是细节,但中间有几个难忘的场景:

  9月26日下午3点华东师范大学,李泽厚先生有一个演讲,虽然事先没有对外公开,但原本是36人的小型讨论会增加到原来的四五倍,人满为患。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刘擎在前晚接到我的电话也赶了过来。大家全都席地而坐,提问也很热烈,很多人感叹如今的学术讲座气氛不能与之相比。

  9月27日下午4点,75岁的李泽厚先生与85岁高龄、尚处病房中的王元化先生会面。两位老人一别数年,相互嘘寒问暖,光前列腺炎就探讨了半天。

  9月28日上午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所,李泽厚先生的一个学术讨论会上,讨论结束时,一位白发早生、目测年龄在30多岁的哲学学者冲上台,紧紧握住李泽厚先生的手,满含热泪和先生拍照,他专程携带了先生的书请求签名,激动得满脸通红。

  年轻人想跟李泽厚先生拍照留念,先生非但不拒绝,反而笑容满面。有人向李泽厚先生祝贺,“时至今日您在国内的演讲仍是座无虚席。”(崔健在武汉的演唱会上座率一半都不到。)先生非常不客气地说:“即便下面的人都走了,我还是一样讲。”

  回来的路上,朋友老牛告诉我他的紧张心情:“与李泽厚先生近在咫尺,却不敢与先生对视,说话也很紧张,因为李泽厚几乎曾是我们一代人的精神偶像,却不敢料想能与先生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老牛一语既出,我开始深刻体会到何谓“无知”:成长并身处这样一个“急急忙忙干工作,平平淡淡过生活”的消费时代的我,即便阅读了李泽厚的一些著作但缺失了大环境,终究成了“局外人”。

  忽然想起此前的饭局,大圆桌,李泽厚先生平易近人,大家正襟危坐,开始时数次冷场,后来我接二连三有点放肆地提问,李泽厚先生俱仔细回答。

  突然明了,30多岁的一代人,饱读李泽厚先生著作的人,大概一看见先生本人都会紧张得手心出汗,不敢多语。

  第二天在采访结束后我就马上整理跟先生对话的内容。自己看了很多遍,又托朋友们修订了四五遍,每个人都循循善诱:“李泽厚中国只有一个,理应谨慎!”

  不仅仅是饭碗

  11月16日,我赶赴湖南湘潭采访射埠镇湾塘村和平组禽流感疫情。两天前,当地政府宣布解除对这个湖南首个禽流感疫区的封锁。

  部分村民不愿意透露贺俊尧家住址,我叫了当地一辆车驱车寻找贺家。中午时分,我找到了贺俊尧家,但是贺家人均不在,我只能坐在门口等着;车子刚好也陷进泥路中,我和司机哼哧哼哧拉来稻草垛将泥路填平。

  我的担忧,在9岁的贺俊尧在我面前出现时烟消云散,小家伙虎头虎脑,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要我带他去玩。采访中,贺俊尧的父亲贺铁光则默默抽烟,母亲数次痛哭。

  贺铁光的一双儿女发病时,他家的鸡、鸭也相继死亡,11月19日,贺家唯一仅存的鸡被鉴定为携带高致病性禽流感H5N1病毒。

  这个宛如星火的动物疫情并没有得到当地政府广泛重视,病毒变异,传染给小孩子,7天的时间,迅速吞噬了一个鲜嫩的生命,打碎了一个家庭“儿女双全”的幸福。

  “从某种程度上说,是我女儿的生命挽救了我儿子的生命,甚至挽救了更多人的生命,否则禽流感真的大规模爆发,后果不堪设想。”贺铁光这样告诉我。

  3天的时间,我完成了对湾塘村的采访,并采访了射埠镇、湘潭县的相关部门。但我发现,在当地接近零度的天气下,四周一片漆黑,走出湾塘村,我已经找不到回县城的车。最后我找到村支书,花80元找了辆村里的个体户的面包车。

  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体力和自然条件往往成为我在外采访的最大限制因素,我曾跟一个朋友开玩笑说,你要想体验生活,做做记者。

  我要命的优点兼缺点是追求完美,往往到了截稿前还想着哪些人没采访到、哪些还可以再去完善,总是想再多了解一些情况。因为对文字怀着敬畏之心,所以不得不下笔尤慎。就像这次,星期天截稿,我一路辗转,周六才到长沙,找到贺俊尧的主治医生、湖南省儿童医院感染科主任罗如平,这位医生告诉我,救助贺俊尧的隔离、防护措施基本上跟SARS一样。

  北大教授贺卫方前些日子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学术不仅是饭碗,也是精神。我想说,新闻不仅仅是饭碗,也是精神。

  以上写的好像是职业感言了,呵呵,需要说的一个细节是,贺铁光全家盛情留我吃中饭,他们是典型好客的湖南人家。午餐是猪肉、鱼和白菜,没有鸡肉,贺铁光说:“我们不传染的,我们都吃。”

  我在他们家吃了这顿中饭。目前我的身体是健康的,只是前两天有些小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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