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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话语权与话语史
任何人都有话语。在足够小的范围内,任何人都有话语权,也能书写话语史。但范围越是扩大,拥有话语权的人就越少,而能在话语史上留痕的人就更少。历史分成了很多专门史,可话语史一直少人研究,甚至是空白。
以新闻特刊的形式梳理30年来的典型话语,就是一本形式轻松的话语史,尽管“30年30言”,加上相关话语,也不过几百句,但透过这些耳熟能详的只言片语,我们可感受到几乎所有的变革,所有的希望与彷徨、激动与悲伤,坦途与沧桑。
话语(史)与话语权的关系,无非四种:一是有话语权者留痕话语史,二是有话语权者没留痕话语史,三是无话语权者留痕话语史,四是无话语权者没留痕话语史。这与文学史颇为相似:传世的佳作,部分来自历代文学机构的掌门人,有些出自远离掌门之外的人。正如有些无名氏诗词一直流传,部分话语也很难找到始创者。
从史的角度看,我们只关注留痕话语史的人,即第一和第三种。而这两种,更易让人赞叹的,可能是第三种:一个没有掌握话语权、缺少渠道推广的人,却以自己的智慧流传“话史”,比起那些掌控着权力可以引用甚至盗用众生智慧、可以随意动用各种媒介的留痕人,的确要高明一些。第二种人尽管有话语权,但老师废话连篇,或频施话语暴力,没人能记得住他说了什么,这与第四种人大同小异,话语史当然不会注意。
但从做人的角度看,四种人都要关注。
比如一位父亲,作为一家之长,即使在单位在社会没有任何话语权,但在家里,有权,就应尽可能多说让子女受益终生的话,在家史上留下自己的家训之类,而不要做无聊的自暴自弃式的第四种人。
比如一位名人,在行业内具有相当影响力,说话就应符合主流价值观,就不能靠“房价是钉子户抬起来的”、“开发商只为富人建房”之类来显摆话语权。
比如一位官员,即使在管辖范围内拥有绝对的权力,也不应常带官话套话平庸话,不必用话语权来压人,更不要令人生厌甚至伤人无数。话语权作为一种潜在的现实权力,其价值在于分享,而不在于控制、侵占,甚至作弄和暴力。
互联网对话语是一种进步,拓展了话语权,激活了话语,也丰富着各种门类的话语史。再过10年20年,当我们重做《话语志》,必将更丰富,更有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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